“噗——”
    隨著一道巨大的水花濺起，兩道身影又一次從水下被噴了出來！
    落地之後，兩人皆是一愣。
    “這裏是……極冰古堡的門口？”
    沈雲皓看了看前麵那扇鑲有三十六枚晶核的大門，又看了看身後巨大的冰晶叢林，立馬就認出了此地。
    一旁的沫魘也是揣著手冷笑，“嘁！早知道這下方的水道能直接通往天衍胎精所在的密室，我們也用不著在這古堡內晃悠半天浪費時間。”
    不錯，兩人找到密室出口之後，一出來就被吸進了地下暗流之中，順著水流遊了好一段，卻又回到了極冰古堡的門前。
    “現在怎麽辦？”
    沫魘照常烘幹身上的水漬，幽幽道：“你是打算將這胎精還給她，還是借此要挾讓她為你效力，還是說……直接毀了胎精，收獲一柄無主的空幻？”
    這第三點早在地下就已經商討過，若是要毀早就毀了，何須等到現在？
    至於前兩個選擇……
    “我可提醒你嗷，你要是把胎精還回去，那器靈可就徹底完整，不再受任何人控製，我們此行的收獲……基上算是毛都沒撈著！”
    沈雲皓低頭猶豫片刻，“先跟她談談吧再說吧……”
    “哼！”
    沈雲皓沒有多說，再次走上前，利用手中的冰符打開了古堡大門。
    “哢——”
    隨著厚重冰門緩緩開啟，古堡內湧出的寒氣撲麵而來，沈雲皓卻覺得這股寒意竟比之前柔和了幾分。
    他回頭看了眼沫魘，兩人交換了個眼神。
    “看來寒霄子的死對這裏影響很大……”
    兩人並未多言，繼續往古堡深處走去。
    然而剛走沒幾步，一道冰藍身影便閃現而出，冰魄劍隔著老遠直直地指向沈雲皓，少女就站在身後，單手握著劍柄。
    隻不過，嬌小的身子握著一把比自己人還要大上許多的劍，怎麽看這樣子都有幾分滑稽。
    “可惡的臭小子！你到底動了什麽手腳，我明明感覺封印已經解除了，為何還是不能出去！”
    沈雲皓尚未回答，沫魘便先一步嗤笑道：“這你得問你那個……爹爹啊，問我們有什麽用！”
    “嗯？”
    女孩皺著小臉思索片刻，惱怒道：“你胡說！爹爹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經死了，我要怎麽問他？”
    明知眼前的女孩就是傳說中的神器空幻，沈雲皓心中難免生出幾分火熱，上前一步，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臉。
    “小妹妹，跟我走吧，跟著我你就能出去了！”
    “不行！”
    “為什麽不行？”
    “你笑得好猥瑣！跟以前那些討厭的人一模一樣！我最煩你們這種……”
    “？？？”
    沈雲皓忍不住瞪大眼睛，轉頭看向沫魘，“我看著很猥瑣嗎？”
    “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你說呢？”
    沫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把腦袋扭向別處。
    “……”
    沈雲皓頓時感到一陣社死，趕緊把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咳咳，那個……我剛剛的表述可能有些問題哈，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很想離開這座秘境，去往外界？”
    對此，霜兒倒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嗯嗯！”
    “為什麽呢？你覺得這裏不好嗎？”
    “當然不好啦！”
    霜兒鼓著小嘴兒，一臉的不滿，“讓你被關在這裏一千年，看你還覺得好不好！”
    “……”
    沈雲皓被嗆了一下，轉而問道：“以前呢？以前你的爹爹寒霄子沒有帶你出去過嗎？”
    提起這件事，少女的麵色明顯黯淡了許多。
    “爹爹活著的時候就不讓我出去玩，死了也要把我關在這裏，我討厭他！”
    這話倒是讓沈雲皓想起了在天霜錄記憶中看到的東西。
    寒霄子生前，確實是將女孩一直關在一個小型的法器之中隨身攜帶，雖然利用天衍胎精將她點化，但本質上還是將這妮子當成器具看待。
    這麽一想，那一聲爹爹叫的確實是相當諷刺。
    沈雲皓沉默半響，歎了口氣道：“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因為某些原因，你不能離我太遠！隻有跟著我，你才能出去！”
    “什麽？”
    霜兒微微一愣。
    “如果你信得過我，那就跟我一起走……我保證不會限製你的自由，如何？”
    沈雲皓完全沒有提到空幻的事情，也沒有提出任何讓她做什麽的要求，隻是單純地說出可以帶她出去。
    他自認已經說得足夠委婉和隱晦，可小女孩下一句話卻是讓他直接僵住。
    “你想做我的主人對不對？”
    沈雲皓僵硬了片刻，開口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女孩的語氣也不複剛才那般嬌嗔，反而變得十分平靜，“一千年很久，你和那些來到這裏的人，沒兩樣……”
    她放下大劍，蹲坐在了地上。
    “自我有意識以來，就隻認過一個主人，那便是爹爹……因為是他給了我生命！”
    “這一千年來，有很多人踏足這裏，並非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會被我忽悠……”
    沈雲皓：“……”
    “也有不少人能拿出一些奇怪的東西，看穿我的本體……”
    女孩抱著雙腿，語氣幽幽，“那些人無一例外，他們的眼神很可怕，比你還要可怕的多！就好像要吃了我一樣！”
    “我討厭他們，他們比把我關在這裏的爹爹更討厭！”
    “或許，我們天生就背負著認主的使命，但是……既然老天爺給了我這副身體，給了我獨立的意識，給了我可以自主決定的權力，我就不會再認任何人為主！”
    這時，女孩又抬起頭來，看向沈雲皓，“從我的感覺上來說，你比那些人要好很多，最起碼身上有一股讓人親切的味道……但是對不起，我不可能再認任何人為主人，誰也不行！”
    沈雲皓張了張嘴，看向女孩的目光中透露出幾絲複雜。
    她怎麽看都像一個……不太懂事的小孩子啊。
    可那一句“天生就背負著認主的使命”，卻讓沈雲皓莫名感到心疼。
    沫魘在一旁哼哼兩聲，“看來……某人的如意算盤是要打空了，現在是不是隻有一個選擇了？”
    軟的不行……那就隻能來硬的了。
    既然對方這個意識明確表示不會再認主，那除了將這個意識消除掉……好像也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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