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皓想了想，看著對麵的長發女子，眼神沒有半分躲閃，“我沒有任何目的，隻是想還你自由……如果你非要找一個原因的話。”
    這時，沈雲皓抬手揉了揉旁邊看熱鬧女孩的腦袋，語氣中不知不覺帶上了些許的寵溺。
    “可能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臭妹妹的影子吧……”
    沫魘：“……”
    “其實有些時候，有些人，從出生起就沒有選擇的空間，仔細想想，我又能好到哪裏去……既然上天給予了我這麽多的幸運，我為什麽就不能給別人一次機會呢？”
    沈雲皓轉頭看著霜兒，很認真地道：“=你覺得我和別人不一樣，那是因為我不會把你當神器看待，而是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不管是妖怪也好，還是其他生靈也罷，隻要有了自主意識，隻要能克製內心的本能和欲望，在我這裏，我都會當成人來看待！”
    這番話，沈雲皓其實很早之前就說過了，而他也一直是這麽想的。
    霜兒是神器化形，與那些妖族又有什麽區別呢？
    “而且……我想和你做朋友，這難道不算是一種目的嗎？現在我還你自由，將來有機會，你也能幫到我，互利互助，我覺得我一點兒也不虧啊……”
    霜兒這才抬起頭來，那對幽深的藍色眸子裏冷意漸緩，可語氣依舊淡漠如初。
    “朋友？那你又如何肯定，我一定會幫你？如今我封印已結，本源也徹底歸位，若是我想走，你可攔不住我！”
    “既然是朋友，我為什麽要攔你呢？”沈雲皓隻是笑笑，“當然，如果你撒腿就跑，不願意認我這個朋友，那就……算我倒黴唄，就當我做了一件善事，隻要我自己清楚就好。”
    說著又一次抬手捏住沫魘軟乎乎的臉蛋，“哎呀……好像被你猜對了，這次出門啥也沒能撈著……”
    沫魘翻了個白眼，拍掉男孩的壞手，昂著下巴道：“誰說的，現在我身上的的冥火咒已解，隻要出了這鬼地方，我罩著你就是了！至於這神器……要不要都無所謂，反正也沒見你主動對付過誰……”
    “好哇！你個破藤子，也覺得我在吃軟飯是吧！”
    “嗬嗬……剛剛在下麵還一口一個紫兒呢，現在就破藤子了是吧？男人！”
    “……”
    兩人之間的打鬧讓不遠處的霜兒盡收眼底，冰藍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們……真的好開心啊……
    自她有意識以來，從未真正與人相處過。
    所有人，包括寒霄子皆將她視作工具，貪婪她所帶來的價值。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要和她做朋友……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她抿了抿唇，忽然開口：“你們……鬧夠了嗎？”
    沈雲皓和沫魘同時停下動作，轉頭看向她。
    霜兒別過臉，語氣依舊冷淡，卻明顯少了些疏離：“極冰古堡的頂層，有一座冰霜祭壇。”
    沈雲皓眨了眨眼：“祭壇？”
    “寒霄子生前準備的。”霜兒淡淡道，“他原本打算奪舍成功後，用祭壇裏的靈力灌頂恢複修為。”
    沫魘眯起眼睛：“所以？”
    霜兒沉默了一瞬，終於轉回頭，目光落在沈雲皓身上。
    “反正……現在用不上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沈雲皓微微一怔。
    “你的意思是……”
    “想去就去。”霜兒別開視線，語氣依舊冷冰冰的，可耳尖卻隱約泛起一抹極淡的暈色，“放著也是浪費。”
    沫魘嘴角一翹，用手肘捅了捅沈雲皓：“喲喲喲，好像……套路成功了？”
    “滾！”
    沈雲皓幹咳兩聲，沒有調侃，隻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好，那就麻煩霜兒姑娘帶路了。”
    霜兒螓首微點，轉身朝古堡深處走去，背影依舊清冷，可腳步卻比之前輕快了些許。
    冰霜祭壇位於古堡最頂層一間毫不起眼的房間之中，門外有禁製守護。
    沈雲皓還未來得及祭出狐尾破陣，霜兒已上前一步，以肉掌輕輕觸碰上去。
    禁製光芒閃爍，卻好似對這手掌毫無作用。
    不出一會兒，也不知女子做了些什麽，禁製就這麽消散了去。
    “這……”
    沈雲皓看的目瞪口呆。
    沫魘也在一旁摸著下巴。
    “這好像……是空幻的作用之一噢……”
    霜兒抿了抿唇，並未解釋，隻是輕輕地推開了門。
    門內的空間很大，但是唯一可見的東西就隻有最中間的那座大型祭壇。
    這祭壇由巨大的冰塊堆砌而成，散發著幽冷的藍光，周圍環繞著神秘的符文，隱隱有寒氣流轉。
    霜兒站在祭壇之前，緩緩閉上雙眼，似是在回憶著什麽，片刻後，她睜開眼，雙手結出一道印訣，口中念念有詞。
    下一刻，祭壇上本來灰敗的符文忽然間光芒大盛，一道道冰藍色的光芒衝天而起，在密室頂端繪成一幅神秘的圖案。
    這時女子抬手一揮，祭壇周圍的符文退至兩邊，露出中央的祭壇上麵的一座小台。
    “上去吧……如果，你不怕的話……”
    霜兒麵上沒有什麽表情，可沈雲皓還是看出眉宇間隱隱透露出的那一絲小緊張。
    沈雲皓微微一笑，沒有猶豫，邁步踏入祭壇之上。
    刹那間，祭壇上的符文重新合並起來，將沈雲皓圍在其中，頂部圖畫之中，一股磅礴的靈氣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自其額頭湧入沈雲皓體內！
    真——靈氣灌頂！
    “唔——沃日……”
    沈雲皓悶哼一聲，瞬間感覺經脈好似被寒冰貫穿，體表的那些金線竟然也出現了些許的動蕩。
    見狀沫魘下意識皺了皺眉，有些擔憂地看向一旁的冰霜女子，“這種程度的灌頂，當真不會有問題？”
    霜兒抱臂而立，淡淡道：“寒霄子的靈力雖屬極寒，但經過祭壇轉化，已去其戾氣，隻剩精純能量。”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反正……死不了。”
    沫魘挑眉，似笑非笑：“你倒是挺關心他的，怎麽真打算和他交朋友？”
    霜兒愣了愣，又立刻繃緊臉：“我……隻是不想欠他人情！”
    “嘁——”
    沫魘嗤笑一聲，沒有再說話，轉而專注地觀察起沈雲皓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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