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不完？”
    沈雲皓皺起眉頭，透過龍齒縫隙向外看，忍不住心頭一沉。
    無論燭璃飛得多快，那天階盡頭始終遙不可及，就仿佛……他們一直在原地踏步。
    如果這裏是祖龍之地，那麽……這天階很有可能是留給後代龍族的考驗！
    若是能輕易飛上去，那還算什麽考驗？
    “停下！這樣不行！”沈雲皓喊道，“先落地！”
    燭璃降落在最近的台階上。
    沈雲皓嚐試從龍口爬出，發現並未受到天階的排斥，這才徹底跳了出來，站在石階上。
    燭璃化為人身落在他身邊，臉蛋還有些紅紅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裏依舊帶著幾分扭捏。
    沈雲皓觀察了一番，發現不管是前麵還是身後，都是無盡的石階。
    思索片刻，他走到石階兩側，隱約可見山壁上刻滿了古老的雕紋。
    “這是……”
    走近細看，發現那些雕紋竟然是無數腳印圖案，從下往上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高處。
    “腳……”
    愣了片刻，沈雲皓恍然大悟，“璃兒，我知道了！這天階不能飛，必須一步一步走上去！”
    “走上去？”小白龍抬頭看了看不見盡頭的階梯：“可是這麽高，會不會太浪費時間了……”
    “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沈雲皓幽幽地歎了口氣，“我現在唯一懷疑的是，那些血宗的人是怎麽上去的……”
    時間緊迫，兩人很快就攜手往上而去。
    然而……當他們踏上第十階台階的一瞬間，兩人皆是一愣。
    燭璃皺著眉頭，“我感覺……我的修為好像被封住了！”
    “我也是……”沈雲皓點頭道。
    兩人繼續徒步攀登，起初幾十級還算輕鬆，但隨著高度增加，沈雲皓漸漸感到雙腿變得異常沉重，到第一百級時，幾乎像是綁了一個鐵塊一般。
    沈雲皓扭頭看了看燭璃，發現女孩兒額間已經出現了細膩的汗珠，頓時明白過來。
    不僅修為……連妖族的體質，在這天階之上也毫無用武之地。
    “看來祖龍之地對於你們龍族的考核，和修為無關，所有人到了這裏都是一樣的……”
    燭璃舒了口氣，看著遙遙不見盡頭的天梯，麵色有些難看，“難怪姐姐們都失敗了，身為我們從小養尊處優，如何吃得了這般苦頭……”
    “這台階……會隨著高度增加重力……”沈雲皓重重地喘著粗氣，“璃兒，你若是堅持不住，可以先下去，想辦法把這裏的事情傳遞出去！”
    “你在胡說些什麽！”
    燭璃瞪著美眸，“臭弟弟還教訓起我來了！沒大沒小！”
    一邊說著，一邊踏著大步走到了沈雲皓前麵。
    沈雲皓搖了搖頭，繼續往上爬去……
    就這樣，兩人足足攀行了半個時辰，到了這裏，每一步都好似有千斤重，必須使出全部的力量……
    “怎麽……還沒到頭……”
    沈雲皓此刻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他費力地抬起頭來，看向前麵的燭璃。
    燭璃的狀態也沒好到哪裏去，這位北海第一美人，此刻竟然顯得相當的狼狽。
    柔順的秀發此刻有些淩亂地貼在臉頰兩側，白皙光潔的額頭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那對眼眸也因疲憊而失去了往日的靈動，嘴唇被咬得泛白，每一次呼吸都非常艱難。
    素白的衣裙在攀爬過程中沾上了不少灰塵，還被汗水浸濕，緊貼於肌膚，勾勒出女孩有些顫抖的身形。
    “璃兒……你……”
    “我沒事……”
    女子長長地吐了口氣，嘴角擠出一抹憨笑。
    “本來我就對祖龍之血不感興趣，現在更是一點兒也不想碰了……我這副樣子要是傳出去，不知要被多少人取笑，一點兒也不好看了……”
    沈雲皓知道對方在安慰自己，也是順著話茬繼續說道：“是啊，可惜我沒有照相機，也不會畫畫，不然就把璃兒姐現在這副樣子畫出來了，看你以後還好不好意思在別人麵前說自己是第一美女……”
    “嘁！”
    燭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但是經過這麽一打鬧，蒼白的臉上也恢複了幾分血色……
    “走吧！我倒要看看，這階梯能有多長！”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兩人卻隻走了二十階不到。
    看著永遠不知盡頭的天階，沈雲皓突然生出一種絕望之感……    “嗯？”
    燭璃眨了眨眸子。
    “我一個外人，費心費力過來救他，他還給我搞這麽大一個難關！”沈雲皓抹了一把汗，“那些過來害他的魔宗就這麽輕易地被他放上去，我們過來救他，結果還要受他折磨！你說這是不是不識好歹？”
    燭璃搖了搖頭，也不說話。
    身為龍族中人，她肯定不會說祖龍的壞話。
    但是祖龍這波操作，她也確實看不太懂……
    自己等人分明是過來救他的，為何一定要現在施加考驗呢。
    燭璃沒有想太多，因為過度的勞累，她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什麽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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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也就在這時，一道響聲頓時吸引了她的注意，扭頭一看，剛剛還侃侃而談的沈雲皓此刻已經摔倒在地，往下麵滾去！
    “雲皓！”
    也不知道是哪裏爆發出來的力量，燭璃往下一躍，整個人撲在地上，終於在沈雲皓徹底掉下去之前將他抓住。
    “雲皓！你振作一點！”
    沈雲皓睜開眼，隻感覺眼前一片模糊。
    過了好半晌，他意識才慢慢清醒。
    “抱歉……原來拖後腿的，一直是我……”
    “別說了！”
    燭璃深吸一口氣，“若是你還想救你的臭妹妹……那就給我站起來！”
    “紫兒……”
    沈雲皓意識一陣恍惚。
    突然，沫魘將帶有邪魂血氣的匕首插入身體的畫麵在他眼前浮現而出，每一道血氣，每一根藤蔓都刺激著他的神經！
    “是啊……紫兒連命都可以不要，我怎麽能倒在這裏？不行！絕對不行！”
    想到這裏，沈雲皓硬生生爬了起來。
    他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可眼底卻變成了一片漠然。
    “紫兒還在外麵，我不能停……絕不能停……”
    說著，他開始邁出第一步。
    然後是第二步，第三步……
    看著沈雲皓這般模樣，燭璃隻感覺胸口一抽一抽的生疼，可是她很快就跟了上去。
    “我不能丟下他……絕對不能丟下他！”
    於是，兩人一人喊著不能停，一人喊著不能丟下，就這樣如同機器人一般，開啟了又一次的登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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