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被強行灌了頂，修為才連跳兩段？怪不得這靈氣飄得跟沒根的浮萍似的，虛得能透風！”
    沈雲皓摸著脖子，一臉的幽怨。
    他好不容易逮著個能揚眉吐氣的機會，結果直接被這位姑奶奶單方麵揉搓，憋屈得很。
    “……”聶清霜聞言，柳葉般的秀眉倏地擰緊，狠狠剜了沈雲皓一眼，“你這是什麽死樣子？給我正經點！靈氣根基虛浮，輕則寸步難進，重則境界崩塌，你以為這是好玩的？”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能解決這麻煩的，全天下就那麽幾個地方，比如……貴宮通幽殿那口鼎鼎大名的通幽靈泉！”他故意拖長了尾音。
    “哈——！”
    聶清霜微微揚起下頜，露出雪白細膩的頸項，眼神裏充滿了洞悉一切的嘲諷與鄙夷：“好哇，小兔崽子，原來在這等著本宮？上次允你上山已是破例，你還敢癡心妄想，混進靈泉與宮中女弟子共浴？嘖嘖嘖……”她輕輕搖著頭，紅唇勾起一抹刻薄的弧度，“沈雲皓啊沈雲皓，你這臉皮，怕不是用萬年玄冰鑄的？厚得能當護心鏡使了！”
    麵對這直戳心窩的冷嘲熱諷，沈雲皓卻像是早有預料，麵色不變道：“對呀，我就是癡心妄想！我本來還琢磨著，要是被執法堂逮走，咱通幽殿的聶大殿主念在舊情，總能保我一命吧？可萬萬沒想到啊……殿主大人竟然親自紆尊降貴來抓我！嘖嘖，這份厚愛，真是讓晚輩受寵若驚，感激涕零……”
    “……”
    這叫什麽，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自己壓根就沒提過想要泡什麽靈泉，可聶清霜親自過來抓人卻是不爭的事實。
    聶清霜被他這倒打一耙的“進攻”噎得一滯，臉上的嘲諷瞬間僵住。
    “咳咳！”她幹咳兩聲，“那個……本座當然是擔心執法堂那群莽夫下手沒個輕重，這才力排眾議，親自來尋你！不然你以為……你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是嗎？”沈雲皓眨了眨眼，眼底意味難明。
    “那當然！”聶清霜被他這眼神看得心頭火起，又不好發作，隻能用力一挑眉，“本座還能騙你這小輩不成！行了行了，廢話少說！你這根基虛浮確是個麻煩。
    六月確是通幽靈泉開啟之期，但讓你一個男子入泉……這絕非本座一言可決！此事，唯有宮主方能定奪！”
    沈雲皓倒是沒想到聶清霜居然把這事兒聽進去了，還煞有介事地抬出了宮主。
    他趕緊收起那副憊懶樣子，正色道：“殿主誤會了，晚輩方才隻是信口胡謅，沒有覬覦靈泉的意思，至於根基之事，我自會另尋他法，就不敢勞煩殿主掛心了。”
    “哼！”聶清霜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你以為通幽靈泉是什麽？路邊的大白菜？那是我通幽殿鎮殿的天地奇珍！多少弟子卡在煉魂門檻，全靠此泉脫胎換骨！”
    她向前逼近一步，語氣不容置疑，“你可知，若想在天寶閣購置功效相當的奇珍異寶，所需靈石何止十數萬？且煉化所需時日精力，更是難以估量！錯過此泉，你上哪去找這般省心省力的造化？”
    “十數萬？”
    沈雲皓這次是真被驚到了，眼睛直接瞪圓了幾分。
    一件頂級的中品玄兵也不過這個價！泡個澡就沒了？那通幽殿一次開放上百名額……
    我帶你們打！直接千萬靈石說沒就沒啊！
    “現在可想清楚了？”聶清霜瞅見他眼中的震驚，似乎重新找回了主導者的優越感，微微昂起精致的下巴，正欲乘勝追擊，卻見沈雲皓竟一轉身，抬腳就往外走。
    “欸？你幹嘛去？”聶清霜一愣。
    “掙靈石啊！”沈雲皓頭也不回，隻是懶洋洋地揮了揮手，“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花錢省事，泡泉什麽的，太麻煩殿主您了，晚輩於心不安！”
    “你！”聶清霜氣得銀牙暗咬，飽滿的胸脯微微起伏，恨聲道：“臭小子說得倒輕巧！掙靈石？就憑你？到頭來還不是要瑤兒替你掏這個錢？怎麽！”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鳳目微眯，射出危險的光芒，“上次瑤兒給你的那五百枚極品靈石，這麽快就揮霍一空了？”
    “……”
    沈雲皓腳步猛地一頓，背影瞬間僵直。
    不說還好，一說他心都在滴血。
    他娘的，那五百枚極品靈石……連同他那個舊的天寶囊，早在他墜入冰淵時就不知去向了。
    此刻被聶清霜驟然提起，他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弄丟壓歲錢被大人抓包的現場，一股強烈的心虛感湧了上來。
    “咳咳……”他幹咳兩聲，強作鎮定地轉過身，臉上擠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殿主說笑了，瑤兒所贈，晚輩向來珍而重之，精打細算，豈敢隨意揮霍？”
    “那就是打架太拚命，通冥之罩把靈石耗光了？”聶清霜抱起雙臂，好整以暇地盯著他。
    “……”沈雲皓嘴角抽了抽。
    隻不過，這個理由……似乎比“弄丟了”好聽那麽一點點？至少自己跟人打過了是吧……
    見他這副窘樣，聶清霜也沒再深究，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用了就用了，本座懶得管你那些破事，不過……這通幽靈泉，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爭取。”
    “啥子？”
    沈雲皓有些懷疑自己耳朵。
    這話居然是從這位聶大殿主嘴裏說出來的？
    聶清霜無視了他臉上活見鬼的表情，自顧自地踱了兩步。
    “通幽靈泉並非露天大澡堂，自有獨立的洞府分隔，隻要你不是那種……邋遢得不堪入目的醃臢貨色，本宗弟子倒也不至於為此尋死覓活。”
    “至於這名額嘛……”她轉過身，正對著沈雲皓，眼神深邃難測，“本座說了不算，隻有宮主親自引薦，才能作數！”
    “……”
    沈雲皓徹底懵了。
    說了半天還是等於沒說，廣寒宮主上官鏡明？他連人家麵都沒見過！憑什麽把這種珍貴名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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