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歸雪劍，連體內的靈力也仿佛被徹底凍結，無法調動分毫，他好似突然變成了一個……凡人？
    不等沈雲皓回過神來，那虛影……動了！
    沒有任何花哨，一劍直刺，快如閃電，帶著凍結一切的絕情之意。
    沈雲皓瞳孔一縮，隻能憑借最本能的反應和基礎劍術格擋、閃避。沒有靈力加持，沒有劍氣和術法，隻剩下最純粹的速度、力量、角度和意誌的碰撞！
    “鐺！鐺！鐺！”
    金鐵交鳴之聲在虛無空間中激烈回蕩。
    沈雲皓隻感覺自己像是在麵對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對方的劍招冰冷無情，充斥著殺意，每一劍都直指要害，帶著摧毀情感的可怕意誌，打得他十分狼狽。
    僅僅支撐了不到二十招！
    噗嗤！
    一道冰冷的劍鋒刺穿了他的肩胛，劇痛傳來，同時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將他猛地推出了這片虛無空間！
    “呼……呼……”
    沈雲皓意識回歸本體，捂著並無實質傷口卻隱隱作痛的肩胛，大口喘著氣，額頭上滿是冷汗。
    “原來是幻覺……”
    “共鳴不成，居然還得挑戰劍主……”
    這時，他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我知道了！如果能贏下這道虛影，同樣能獲得積分！否則每個人的劍道都是獨一無二的，光憑劍意共鳴，局限性實在是太大！”
    他取出身份玉牌，上麵除了“超人強”這個名字以外，還多出了一個“零”字。
    “打不過是沒有積分的？”沈雲皓摸著下巴，“這麽看來，這第一階段的難度遠遠超出我想象，說不定還有不少零蛋的參賽者……”
    接下來的三天，沈雲皓一共找到了七把殘劍。
    每一把劍，他都嚐試去共鳴，但結果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這些劍的主人，有的追求極致的殺戮，有的執著於守護宗門，有的渴望登臨絕頂……他們的劍意或狂暴、或厚重、或孤高，反正不管怎樣，麵對沈雲皓的劍意全無反應。
    這不禁讓他懷疑，自己到底是個什麽劍意，怎麽什麽都匹配不上……
    至於匹配不成功所帶來的七場在虛無空間中的戰鬥。
    對手的劍意千奇百怪，劍招也各有千秋，沈雲皓無法動用靈力，隻能依靠最基礎的戰鬥本能應對。
    到頭來還是敗多勝少，七場戰鬥，隻艱難地贏下了兩場，其餘五場都是苦苦支撐後被擊敗。
    好在，身份玉牌上的積分，也從零點，艱難地爬升到了二十點。
    奇怪的是，這三天裏，沈雲皓沒有遇到任何一個其他參賽者，這片古戰場仿佛無邊無際，上萬人同時進入其中竟然一點兒浪花都未曾激起。
    沒過多久，他遇到了第八把劍。
    這把劍斜插在一塊巨大的、布滿裂紋的黑色岩石旁，劍身細長，通體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暗青色。
    雖然同樣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劍刃處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鋒銳。
    沈雲皓習慣性地伸手觸碰，想要感悟其中的意。
    這一次，湧入腦海的片段截然不同。
    比起之前經曆的眾多戰鬥場景，他這次隻看到了一個躺在馬背上的身影，腰間懸掛著青鋒長劍，晃晃悠悠的對著遠方行去。
    在他身上，沒有對巔峰的追求，也沒有對權勢的渴望，有的……隻是無拘無束的自由，是看遍世間的逍遙。
    沈雲皓隱約感覺到歸雪劍極其輕微地震顫了一下！
    “有戲！”
    他精神大振，立刻收斂心神，全神貫注感受對方那種自由灑脫的意念，並嚐試將自己代入，釋放出相似的意念。
    約莫著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沈雲皓猛地睜開眼！
    這一次，留給他的終於不再是冰冷的意念衝擊，而是一種奇異的、如同琴弦被輕輕撥動的感覺。
    那柄暗青色的殘劍，劍身開始微微震顫，發出低沉而悅耳的嗡鳴！
    一股帶著曠達、自由、灑脫的劍意，緩緩流淌而出，縈繞在沈雲皓周圍。
    共鳴達成！
    沈雲皓長舒一口氣，取出身份玉牌，上麵的數字已經從二十點，直接飆升到了七十點！
    一次成功的共鳴，竟然加了五十分！遠超過擊敗劍主虛影的分數！
    “這麽說……想要真正獲得高分，還是得找到契合自己的劍？隻不過，我的劍意是自由和瀟灑？總感覺哪裏不對……”
    接下來的五天，沈雲皓一邊繼續探索，一邊驗證著自己的猜想。
    直到最後，他總算是得出了結論。
    壓根就和自由灑脫沒什麽關係……隻要劍的原主人核心意念中帶著“隨遇而安”、“不強求”等擺爛屬性，他的劍意就能或多或少地引起共鳴！
    事實證明，他的劍意……跟躺平擺爛脫不開幹係……
    得知這一點後，他甚至不知道是該為自己終於找到共鳴之路而開心，還是該為自己這“毫無追求”的劍道追求而默哀。
    此外，在不斷探索的過程中，他還察覺到另一個規律。
    隨著他不斷往前，遇到的殘劍，其原主人生前的實力肉眼可見的在增強。
    從最初大概凝魂境中後期，到現在至少都是禦魂境初期的水準！
    可以想象，劍塚內的殘劍，是按照其主人生前的修為和劍意強度，由外向內分布，越靠近中心區域，殘劍所蘊含的劍意也越精深！
    得分也就越高……
    “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去往中間最核心的位置……”
    隨著他繼續往深處而行，偶爾能在遠處看到其他修士的身影。
    有的盤膝坐在殘劍前苦思冥想，有的則如同他之前一樣，閉目凝神，顯然是在挑戰劍主虛影。
    大家都行色匆匆，專注於自己的感悟，彼此間保持著一種默契的距離，無人交談，競爭的氣氛，在無聲中彌漫。
    ……
    時間來到進入劍塚的第十天……
    沈雲皓站在一片相對開闊的亂石地帶，看著身份玉牌上顯示的數字……五百點。
    這是他共鳴了七柄劍，又擊敗了五柄劍的虛影後積累的分數，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排名，但想來應該不會太差。
    正準備繼續深入，腳步卻忽地一頓。
    看著不遠處的某道青衣身影，沈雲皓眯起了眼睛，臉上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棄和無語。
    “嘖……真是晦氣！這鬼地方這麽大，怎麽偏偏就撞上這個倒黴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