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城，我記得我上次來這裏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孩子。”
    “銀月城，我記得我上次來這裏的時候，我還是一個活人。”
    “兩位陛下，我們距城相隔甚遠，你們平常都是這麽……”
    “克爾蘇加德，沒什麽不同，我們隻是感慨而已。”
    遙望遠處的銀月城，阿爾薩斯和希爾瓦娜斯異口同聲跟克爾蘇加德如此講道。
    從交界處一路進攻，沒有任何阻攔，一路北上即將攻伐銀月城。
    這一路途很輕鬆，令兩人見到時不時有遠程魔法定點轟擊臨時營地的時候，邊打邊感慨。
    陽光之下，清晨之中，克爾蘇加德合上手稿。
    他朝前微微躬身一禮道：“兩位陛下。”
    “班諾迪瑞爾結界不複曾經的強大，但它餘下的所有威能已經被那些高傲的精靈……”
    搖搖頭，希爾瓦娜斯道：“沒事，不就覆蓋銀月城以北嗎？”
    “眾所周知，按照這些奎爾多雷的慣性，破除結界的機關一定設在外圍的某……”
    “陛下，經過我們偵察兵的探查，外圍並未發現疑似守衛的守軍。”
    從不遠處駕馬而來，法瑞克匯報的同時下馬說道：“甚至，沒有任何精靈在外遊蕩。”
    “他們全軍駐守銀月城，正隨時準備迎接我們的到來。”
    “但是，據我所知，他們並沒有任何好意，陛下。”
    接下來，阿爾薩斯拍拍某黑臉女道：“眾所周知，精靈改變了以往的策略。”
    “對付這些極有可能做好玉石俱焚準備的精靈，我們隻能轉變王後陛下隨意編纂的苦心戰略。”
    翻身上馬，一踩馬鐙，阿爾薩斯道：“法瑞克，你和瑪維恩按之前的計劃行事。”
    “我還有點事，就先……”
    “不要走，你留在這裏，讓我去做那件事！”
    憑空一握，阿爾薩斯笑著凝聚死亡大手抓緊出聲者道：“沒問題，我們一起去。”
    駕馬帶人朝西邊的海域而去，阿爾薩斯留下了一句話。
    “我不求你們速勝，隻求你們想盡辦法騷擾他們，並僅僅隻是拖延，而不是血拚。”
    拿著一杆戰戟，瑪維恩帶著身後的一批亡靈先鋒道：“遵從您的命令，陛下。”
    不遠處，法瑞克左手盾，右手劍，幾步騎上骷髏獅鷲。
    他和一旁翻開手稿的克爾蘇加德道：“我們會以您的計劃行事，陛下。”
    在法瑞克身後，一批整裝待發的各類亡靈空軍隨他的獅鷲而飛翔。
    他們行軍有序，還有幾隻冰霜巨龍相隨，各類空軍成一種類似於“步坦協同”的攻勢。
    在瑪維恩身後，一批密密麻麻的各類亡靈陸軍隨他的戰馬而前進。
    他們準備充分，還帶有許多的攻城武器，諸如，雲梯，絞肉清道夫，攻城衝車等等。
    一個傳送術來到高空中的浮空監獄，克爾蘇加德掃了幾眼“冥思苦想”的人類，幾步邁入自己的靜室。
    臨時駐紮的亡靈營地內，雖然營地內的森林被亡靈帶來的“顏色”增添了不少色彩，但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
    沒有死亡之痕，隻有數不清的亡靈，心思不一的亡靈。
    它們是分了兩波軍力去侵襲銀月城，但留在原地營地的亡靈，依然算隻多不少。
    這裏是血肉和疫病，甚至是死亡之魂的某種天堂。
    於是，此番進攻銀月城的亡靈天災，各行其事，開始各自的“任務”。
    “希爾瓦娜斯，把地圖展開。”
    待到拉開距離，阿爾薩斯把希爾瓦娜斯弄到身邊飄著要地圖。
    兩手掰開無力的死亡大手，希爾瓦娜斯比了個大拇指道：“厲害，這都扯不開麵子的。”
    “沒什麽，隻是我的老毛病犯了。”
    “我可不想跑著跑著，就被你帶到……跑到未知的地方去了。”
    覺察關鍵詞，希爾瓦娜斯盡顯“本性”道：“什麽，你個路癡敢說我是路癡？！”
    “我不說話，你個總是遲到的遲到小公主。”
    “就算到了現在，你個希爾瓦娜斯莽撞的本性還是改不了。”
    “你……我很久沒……看好了，我就展示一次！”
    ……
    “議員閣下，亡靈來了。”
    “不要慌張，讓那些邪惡的怪物見識一下何為魔法。”
    咣咣咣，類似鍾聲的警戒之音響徹銀月城上空。
    但是，出乎一眾精靈所料，率先到來的亡靈空軍瞬間在大部分守軍的攻擊範圍之外分開。
    從一點分成兩邊，開始繞著銀月城……
    “不好，他們想……趕緊通知血鷹伯爵，把它們打下來。”
    不久後，收到命令的血鷹伯爵道：“英勇的天空之子們。”
    “往日的苦功，將於今天綻放鮮血之花！”
    一聲聲鷹鳴，一隻隻華麗的龍鷹載著它們的騎士，朝城外飛去。
    “日光在上，衝鋒！”
    他們手中騎槍之類的武器，閃起奧術之光，匯聚成一束射線射向他們的目標。
    見及此，法瑞克一揮盾牌打下一個精靈騎士道：“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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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類似網一樣的“渠道”中得到命令，亡靈空軍開始反擊。
    一隻石像鬼張開雙翼，掠過一個龍鷹騎士，抓起敵人。
    “啊！”
    它一甩雙腳，拋出試圖烈火焚身點燃它的龍鷹騎士，騎士哀嚎著墜落下去。
    “啾！”
    下一秒，它被沒有主人的龍鷹撞飛，一口火焰焚滅。
    咻咻，兩把彎刀形的瘟疫月刃，劃過這隻龍鷹，令它一分三塊。
    血肉於空中落下，來自下方城內的奧術箭矢和飛彈，如雨般從下而上，射穿或射爆空中的亡靈。
    麵對成雨的箭矢和飛彈，還有時不時空中爆破的魔法，以及精靈空軍的奧術打擊。
    “怪物，給我死來！”
    “吼！”
    一隻冰霜巨龍吐出一口寒冷的龍息，或以強橫的身體撞飛敵人，利爪劃開堅甲。
    “困住它，打斷它的脊梁！”
    一張張紅色能量的大網罩住了冰霜巨龍，烈焰從中燃燒，騎槍來回穿刺著它的龍骨。
    “嗷！”
    成群的石像鬼兩翼一卷射出月刃，或掠過敵人，以爪以嘴撕裂敵人。
    “殺！”
    不懼敵軍，有龍鷹騎士衝進石像鬼群，一舞騎槍，掃斷周圍的怪物。
    “啾！”
    沒有騎士的骷髏獅鷲，硬碰硬撞擊敵人，尖嘴啄穿生者，不成功就成一地碎骨或渣滓。
    載有騎士的亡靈空軍，以追求最大傷害的攻擊，與敵對的騎士展開技術的較量。
    轟轟轟，於空中綻放的魔法之花，淹沒了其周圍的亡靈。
    咻咻咻，成群的箭矢和飛彈紮進亡靈的體內，透過它前往下一個目標，或是引爆當前的目標。
    錚錚錚，空中戰鬥的騎士，手中的利刃和敵手較量。
    不過眨眼之間，來回幾次的“對碰”。
    在這高空之中，落下羽毛，利刃，枯骨，血肉，塵埃……
    “精靈，死亡今天將賜予爾等解脫！”
    帶著嵌入盔甲或身體的一種特殊水晶，瑪維恩帶著一隊隊的亡靈衝進結界之中。
    有了這種水晶，來自諾森德的針對性智慧結晶。
    這城外的結界無法在第一時間，也無法在一定的時間內淨化他們。
    “為了巫妖王，前進！”
    他們帶著攻城武器，撞擊著銀月城的大門，立梯或直接爬行嚐試登城。
    一股股亡靈魔法，隨詛咒法師和骷髏法師的吟唱。
    它們開始與城頭的奧術魔法對拚，擊傷或一下子殺死精靈，有些甚至傷不到一塊皮。
    “憑借這些就想攻城，狂妄！”
    城內的弩炮，魔法重炮齊射，精準命中亡靈帶來的攻城武器，以及周圍的亡靈。
    猛烈的轟擊之下，血肉和碎骨當場橫飛。
    城外的絞肉車和投石車，丟出一塊塊具有爆炸性的瘟疫之物，炸在城頭和城內的防護罩之上。
    護罩有一絲裂隙的同時，精靈加緊修複，轉眼恢複如初。
    “送傷員離開，用魔法毀滅這些怪物！”
    來自城頭的烈焰，寒冰，雷電，狂風，接觸城牆爬行亡靈的瞬間，就將其吞噬。
    “殺了他，轉化他！”
    一位被擊落的龍鷹騎士，勉強保住性命，就落於城外，被一道綠光送走。
    一些空中落下的骸骨等材料，被亡靈法師們轉化成新的兵員，繼續進攻堅不可破的城池。
    城內，精靈救援落難者的同時，也在收集一切可用的材料。
    雙方都在將可用的“材料”，製造成有用之物。
    在放到這“屠宰場”，盡可能刀掉來到這裏的“豬”。
    殺聲戰鼓震天響徹於這片戰場，血氣縈繞於這片戰場，
    碎骨和碎器四散於這片戰場，璀璨魔法和炮擊閃耀於這片戰場。
    “你們殺了米克羅，我要你們陪葬！”
    一位精靈，因為朋友的犧牲，怒意占據心頭。
    周圍的戰友一時不注意，他就跳下城去，離開結界。
    他渾身燃起奧術之光，身體開始……
    一道大刀形狀的黑光斬過，一位死亡騎士抓住帶血的頭顱，丟進身後的“血池”。
    “殺，殺，殺！”
    從“血池”中爬出一個巨型血肉傀儡，頂著生靈的淨化之力。
    它轉步為奔，拚裝組合的一雙肉拳，還有一身沉重的身軀，重重地撞擊到城牆上。
    “法師組，漂浮術！千萬不可以落下去。”
    “牧師組，聖光術，送他們一程。”
    一股耀眼的聖光從牧師手中的聖杖聚集，眨眼間蓋住血肉傀儡，瞬息令其化作光點消散。
    “吾等的主人，要的是你們的滅亡！”
    一個講話清楚的縫合怪來到城牆，不待精靈的攻擊將他消滅，它身體開裂。
    須臾之間，“肉體炸彈”轟飛一眾帶有身邊戰友附加防禦魔法的精靈，瘟疫開始……
    聖光亮起，奧術亮起，金藍二色蓋過瘟疫，呼吸之間淨化。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法瑞克跳轉獅鷲的腦袋，瑪維恩握緊戰馬的韁繩朝後方撤離。
    “撤軍！”
    一聲撤軍，他們胸鎧間或血肉間的水晶已然暗淡，好似缺失了什麽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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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得慢的，在結界內成為塵埃的一部分。
    而他們如今的攻城武器，大多已經損壞，甚至帶不走一輛投石車。
    看著亡靈暫且退去，一位精靈立於城頭道：“戰場之上隻有血與痛，沒有其他。”
    “但是，為了我身後的族人和親人，我願付出生命，隻為消滅這些怪物！”
    銀月城外，一地狼藉，硝煙渺渺。
    坑坑洞洞和四散的“紅血”，“黑血”和“綠血”僅是其中的一部分。
    銀月城內，雖沒有多少痛嚎的精靈，但有一部分已經殘疾的精靈。
    不久之後，活著的精靈悼念著死去的同胞，一聲聲悼詞響徹銀月城四處。
    與此同時，該防守的繼續防守……該做什麽的，還是在奮力完成自己肩上的重任。
    “不能鬆懈，繼續幹活。”
    一位工匠，帶著工友，目光灼灼，盯緊了眼前的器具。
    ……
    “孩子，願聖光治療你的傷痛。”
    一位牧師，運用聖光治療眼前的傷員。
    ……
    “多吃點吧，兄弟姐妹），餐食管夠。”
    一位廚師，將盛滿的餐盤穩穩放到了戰士手中。
    ……
    “對於那些水晶，你們有研究出什麽反製的辦法嗎？”
    一位法師，正與同事討論著戰鬥之中的發現。
    ……
    “將軍，一地發生了一些騷亂。”
    一位士兵，正向直屬長官匯報情況。
    ……
    “我們獲得了短暫的勝利，但那些亡靈還會來的。”
    一位守城軍官，看著眼前黯淡的，亡靈營地影像逐漸消失的魔法球，轉頭喃喃說道。
    ……
    “你為什麽不堅持了？”
    低頭一次次重複看著戰場的畫麵，希爾瓦娜斯喃喃問道。
    “打仗有犧牲，那我為什麽非要堅持？”
    駕馬立於海麵，阿爾薩斯盯著眼前的女人道：“我如今的能力。”
    “不足以令我做到我想做的事，而這些犧牲……戰爭從不是兒戲。”
    “那麽，你為什麽……”
    “沒有我為什麽，隻有為什麽我打不過那些存在。”
    抬頭看著遠方那向天空發散光輝能量的地方，阿爾薩斯道：“你知道的。”
    “那不是我的命令，而是那些關注此地的存在希望見到的結果。”
    “我說的騷擾，一直都是拖時間罷了。”
    “我本無意奪人性命，但奈何有人想我手下的‘仆從’殺人。”
    揉揉白發精靈的腦袋，他道：“好了，能回檔。”
    “你就這樣想，他們總歸會複活的。”
    “再說了，假如換個立場，我‘手下’亡靈的命也是命。”
    雙眸血光閃爍，希爾瓦娜斯散去手中影像道：“你這般想，究竟是對是錯？”
    “針對不同的人，有對也有錯，但我想……”
    握緊手中韁繩，阿爾薩斯道：“這無疑是錯的。”
    “但我們會嚐試改變這一切的，堅持我們心中本來的想法即可。”
    “這一次，有不忍有血腥，但我們的力量不夠。”
    “無法知曉我們想知道的事，還無法有一場平等的‘會談’。”
    將眼前人放到身前，他道：“更無法推倒阻攔我們的大山。”
    雙眸緊閉，希爾瓦娜斯道：“你是對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經曆了這麽多，我還是不習慣不喜歡站在這一邊。”
    兩手拉穩韁繩成為馬上護欄，阿爾薩斯道：“不用煩憂，有善心有良知是好事。”
    “拋棄這些，沒有這些，才是真正墮落的根源。”
    嗒嗒嗒，死亡戰駒無敵，踏著極快的步伐，踩著一步動一步生的冰層。
    越過這廣袤無垠的大海，朝遠處的奎爾丹納斯島疾馳而去。
    “我們來到這邊的任務，從不是攻陷奎爾薩拉斯，僅僅是‘汙染’太陽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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