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瓦娜斯，我的大軍呢？”
    “阿爾薩斯……你問我，我問誰？”
    在這暫時沒有其他“活人”的達拉然郊外，兩位經過強化的傳奇英雄單位，大眼瞪小眼。
    大白天的，他們倆剛經曆一場“汙染”太陽井行動，就這樣來到達拉然附近互相甩鍋。
    “嗯，我就想問問你，你怎麽不開個傳送門？”
    “怎麽開……我又不是什麽神奇的多功能大法師？”
    右手成拳，大拇指指向對麵男人，
    希爾瓦娜斯道：“我觀你個大傻帽，腦子時靈時不靈。”
    “那裏，都被那些惡魔和亡靈部下幹擾了。”
    “你以為，什麽人都可以隨便開門嗎？”
    體會習慣帶來的壞處，阿爾薩斯尷尬道：“咳咳，我也不是什麽壞人。”
    “再說了，我就明白，那些納斯雷茲姆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
    轉移方向，阿爾薩斯一指附近的空曠之處道：“瞧瞧他們說的大軍助力，完全沒有。”
    “我不僅沒看到一根亡靈部隊的毛，還沒感受到任何經過死亡之力腐化的土地氣息。”
    “細細想來，什麽大軍，完全就是我們倆罷了！”
    “真是欺人太甚，但我們倆的達拉然潛入行動即將……”
    看到希爾瓦娜斯又是一臉看傻子的眼神，阿爾薩斯頓時拳頭硬了。
    她怎麽還不明白，他身邊沒有除她之外的一兵一卒，
    除了又一次險之又險的融入達拉然的辦法之外，他們倆還能正大光明的打進去嗎？
    “唉。”
    習慣地扶住額頭，希爾瓦娜斯感受著周圍魔網的變動道：“人啊……好複雜。”
    “不是沒有助力，而是某人連一點耐心都沒有。”
    “你說什麽？！我沒有耐心……”
    嗖嗖嗖，四扇傳送門在空開之處，兩人周圍開啟，從中走出令阿爾薩斯倍感熟悉的助力。
    原來是這樣，提克迪奧斯許諾的部隊會慢點到來，不過是需要點時間而已。
    在心中怒扇自己一耳光，阿爾薩斯幾步來到兩手抱胸女士身邊，並輕輕拍拍她柔弱的肩膀。
    他一臉和氣地道：“我的黑暗遊俠將軍，是我這個不自量力的騎士錯了。”
    “但是煩請你不用擔心，接下來的事，讓我親手替你解決。”
    “法瑞克，瑪維恩，你們倆真的令我……給我過來。”
    鋥的一聲，拔出魔劍霜之哀傷，阿爾薩斯強行控製了兩位忠誠不絕對的副官。
    令兩位不遵從“陛下”之令的副官跪下，他隨後一揮劍，一劍壓倒陸續來到此地的亡靈部隊。
    『耐奧祖：一小會兒沒注意，跨越萬裏的死亡騎士變強了不少，連帶著希爾瓦娜斯都變了不少。』
    『克小娜：原來就算他……就算老爸沒有那些虛招，他也有著獨當一麵的實力，令人不敢小覷。』
    『吉娜娜：就算我不出手，我還是能見到自家男人那自信的姿態……就是他自信的次數有點多。』
    待到亡靈部隊助力盡數到來，順帶粗心點觀察每一位助力的樣子的話……
    不得不說，提克迪奧斯是真心為阿爾薩斯和希爾瓦娜斯考慮。
    他送來的這批支援部隊，全都不是怪物體型，都是人形亡靈的死亡騎士。
    他們是穿著精良的，剛好三千數量的“王子親衛隊”。
    看到這群自己可以喊出大部分名字的親衛隊，阿爾薩斯是二傻子，但不影響他王霸之氣側漏。
    對了，周圍還有三千亡靈坐騎，沒有跪但種類有點多。
    比如，常見的死亡軍馬，有點常見的骷髏獅鷲，不常見的死亡戰牛和有點不常見的血腥猛虎等等。
    “告訴我，你們究竟向誰效忠？！”
    一聲詢問，近乎凝實的殺氣顯露，可見阿爾薩斯手中沾滿了數不清的血腥。
    雖然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亡靈貢獻的，但仔細感覺，其他種族也不少了。
    “告訴我，你們有把我和你們王後的命令放在心上嗎？！”
    又是一個問題，霜之哀傷被阿爾薩斯散發的死亡之力染成黑色。
    從中可見，他對於這群親衛隊叛逆的舉動很是生氣，劍比臉還黑。
    “告訴我，沒有我在身邊，你們連一個死亡之主的意誌都無法反抗嗎？”
    一語道出，先前多日來回巡守領土的針對性教導，親衛覺醒意誌失敗。
    由此可見，阿爾薩斯之前的間接引導方式不僅有問題，他親衛隊的意誌還不是他們自己的意誌。
    三個問題之後，法瑞克和瑪維恩等死亡騎士僅僅隻是跪著，低頭不語。
    其中，薩薩裏安等覺醒跡象較強的死亡騎士隻是把腦袋埋得更低，或是拳頭擰得更緊，或是身體抖得更顫。
    和希爾瓦娜斯用自己的方式，獲得部下近乎百分百的聽令行事一樣，阿爾薩斯巡邏領土的時候也不是不做事。
    他一邊暗中幫助類似範德瑪爾小鎮形成快速的響應行動機製，一邊暗中幫助手下的亡靈盡可能覺醒屬於自己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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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聽耐奧祖命令的部隊，和一群按照自己的意誌，而非聽命他阿爾薩斯的洛丹倫亡靈部隊。
    其中孰輕孰重，他是分的清的。
    自從發覺自己穿越不同的平行世界，停留的時間最長不超過四個月，最短不到半天。
    對於自己留下的一屁股或好或壞的事，雖然大部分他覺得是好事，但其中具有不確定性。
    他是衷心的希望，一切向好發展。
    靠著這種想法，他想的不是讓他們形成靠他人救命的“被動意識”，而是盡量幫他們形成自己救自己的“主動意識”。
    然而，之前的戰爭證明了他的失敗，他的暗中引導效果不大，甚至不如希爾瓦娜斯的失憶行動方式。
    或許，從其他世界汲取失敗的經驗，對他而言是一種收獲……是一種失敗的安慰。
    “你們不肯回應，那不敞開講講，我們要怎麽解決問題呢？”
    隔絕耐奧祖的精神影響，阿爾薩斯鬆開強控，朝暫時恢複真正意誌的“部下”問出這個問題。
    他之前的方法有問題，那他現在就要解決它。
    “你不僅親手殺了我們，還把我們複活成怪物，讓我們親手屠戮我們曾經守護的一切。”
    “你聽從巫妖王的命令控製我們，我們的靈魂無法掙脫枷鎖，那我們還有什麽可談的呢？”
    法瑞克和瑪維恩鬆開拳頭，眼對眼凝視阿爾薩斯，各自說出他們自己的回應。
    “到了現在，你悔改了……”
    “就拿著我們完全無法反抗的力量，來痛斥我們的無能嗎？！”
    拔劍劍指阿爾薩斯的同時，法瑞克站起來道：“要殺要剮，還請給個痛快！”
    執戟一舞，瑪維恩也站起來道：“我們本就該死，但你這個畜生同樣該死！”
    站在製高點“譴責”確實爽，但遇到方式不對導致的“回旋鏢”。
    扯不開麵子，不肯……哢嘭，霜之哀傷從阿爾薩斯手中離開，落於地麵。
    沒有寒氣“泄露”，隻有它平整地躺在青草綠地上。
    已經到來的黃昏之下，咚咚，阿爾薩斯朝眼前的“部下”徑直跪了下去。
    見到這一幕，希爾瓦娜斯還有其他人不敢置信，神色和動作不一。
    “對於你們的回應，我倍感抱歉。”
    低下……一個簡簡單單的磕頭，阿爾薩斯誠懇致歉。
    “有時候，我常常自視甚高，自認自己的見識已經遠遠高出你們。”
    指著自己的眉心，阿爾薩斯道：“比你們高幾個層次，你們看不到的層次。”
    “你們都該聽我的，那未來必定會更好。”
    “這是我一直以來，我的潛意識自認為但不常意識到的準則之一。”
    “我看破了‘固定答案’，卻唯獨看不破‘真正的答案’。”
    “到了現在，我很少……甚至一直沒有為你們考慮多少。”
    一指伸手一按眼前的魔劍霜之哀傷，阿爾薩斯道：“那些事情。”
    “我不能歸咎於這把劍之上，更不能歸咎於巫妖王耐奧祖等設計害我的人身上。”
    說話間抬頭看向北方，他收回手繼續道：“我是你們的領導者。”
    “有錯我就該承認，而不是逐級把錯誤丟到你們頭上。”
    “是我的一意孤行導致了我們的失敗，但我們仍然有挽回的機會。”
    轉頭重新看向眼前的人群，阿爾薩斯保持跪著的姿勢道：“相信我。”
    “就算你們不相信我，也請你們相信你們自己。”
    “你們在我的命令下，背叛了曾經守護的一切，但你們完全有能力挽回。”
    “我是不榮耀的，是恥辱的，但你們能憑借自己的真正意誌，去重新贏得榮耀。”
    隔著一道道屏障，阿爾薩斯一指殘破的王城廢墟方向。
    “反抗奴役你的力量，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因為沒有力量能奴役任何人！”
    高聲一句呐喊，阿爾薩斯再次彎腰磕頭道：“但在現在，我想請你們幫我！”
    “這一次，我不會強迫你們！”
    “因為你們是我的監督者，不再是隻會聽我命令行事的執行者！”
    “隨著事情的發展，你們有權決定，究竟是幫我還是殺了我？！”
    這時，他的一聲又接著一聲高音，令達拉然郊外的飛鳥四處鳴叫“遊蕩”。
    同樣的是，嗅覺敏銳的達拉然巡邏“獵手”，可能已經注意到了這裏的情況。
    “還有，無論在你們眼裏我究竟是有多壞？！”
    “可是……我有一個計劃，能為你們帶回你們本該擁有的榮耀！”
    “你們如今身上的汙穢是無法除去的，但更為璀璨的功績可以令你們變得更為閃亮！”
    “不受人隨意汙蔑，你們本就是榮耀的！”
    眼神灼灼，阿爾薩斯道：“就算你們幫我的結局是死，但我會盡全力保證戰死的袍澤都是帶著榮耀而亡！”
    右手握拳高舉，阿爾薩斯挺直脊梁，跪著向周圍的“部下”發出鄭重的宣告。
    “是的，我隻能保證，我也隻能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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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著的袍澤，當一切結束，你們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我都會接受。”
    見及此，聽及此，法瑞克和瑪維恩失去跳動的心髒好像又跳了幾下。
    “王子殿下，我們……我們……”
    頓了頓，法瑞克和瑪維恩回頭看向身後的袍澤。
    經過達拉然郊外風兒的吹拂，三千死亡騎士放下武器半蹲行禮。
    他們齊聲喊道：“在這最後的時光，我們願繼續追隨您！”
    “無論這一次跟隨您最後是生是死，我們都不會後悔。”
    “我們手中已經沾滿恥辱和鮮血，但我們願意相信您，阿爾薩斯王子殿下。”
    隨著一聲聲回應，達拉然郊外的森林鳥兒又一次次飛散，為達拉然周圍的生者傳遞消息。
    與此同時，一位黑甲女子幾步走到某人旁邊，彎下腰伸手伸向一把“安詳”的劍。
    同樣的是，一道道無形的枷鎖，在這一刻被不屈服的意誌碾碎。
    就算暗中有著他和她的助力，沒有自己的反抗，又何來的自己爭取的自由權力呢？
    不受枷鎖控製的自由權力，本就是每一個人天生的“權柄”，即便它……
    回到現在。
    幾句話，導致的這一結果好似非常魔幻，但有時候確實是這樣的。
    『克裏斯蒂娜：主動承認錯誤，總比不認且靜待錯誤發酵好得多。』
    『吉安娜：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脆弱的，但又是堅固的。』
    『希爾瓦娜斯：真心換真心，尊重換尊重，是人都能感覺得到。』
    『吉安娜和希爾瓦娜斯：一直糊弄，到頭來，被糊弄者總會經曆“洗禮”後看清原因。』
    『克裏斯蒂娜：就算不會，中途不在，積累一次次回旋的“回旋鏢”終有一天，會打到會被它打到的“物質”身上。』
    『兩大一小：正如，“正義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隻可惜，“遲到的正義”，其中的“評價”褒貶不一。』
    “謝謝你們，願意再一次相信我。”
    被兩位好友拉起來，阿爾薩斯看向眼前的戰友感激涕零，抬手擦去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
    哭是一種好事也是一種壞事，但具體的情況需要具體的分析。
    “阿爾薩斯王子，我們需要接下來做什麽？”
    對於這個問題，阿爾薩斯接過希爾瓦娜斯遞來的魔劍道：“我當下的計劃，是打敗一個導致如今情況的暗手之一。”
    “但是，還有一些過程可能會令你們唾棄我，因此我想坦誠相待。”
    把魔劍插入劍鞘之中，阿爾薩斯道：“名為阿克蒙德的大惡魔，不久後便會降臨。”
    “但我需要順著當下的目標，從達拉然當中奪取麥迪文之書。”
    “我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會重複幾次，但我可能在現在乃至下一次都會和你們一次次重複。”
    “不過，我真切的希望，僅僅這一次就夠了。”
    ……
    “阿爾薩斯殿下，您的劍鋒所指，就是我們的鐵蹄所踏之地！”
    哇哇，嗚嗚，啾啾，鳥兒的聲音又一次四散在這達拉然的郊外。
    連帶著一些不似常人的冷酷冰寒之聲，甚至傳到了更遠的地方。
    現在，在希爾瓦娜斯眼裏，達拉然的“同事”再找不到她們，那她就不得不懷疑他們的辦事能力了。
    但是，當她目光一冷，坐在無敵背部之際，她手中的利箭蓄勢待發。
    “肯瑞托的法師們！”
    “我是阿爾薩斯·米奈希爾，艾澤拉斯的死亡騎士之一，洛丹倫如今的統治者之一！”
    “我命令你們打開大門，向你們的國王投降。”
    月色之下，阿爾薩斯握緊手中淒冷魔劍，尤為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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