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妖怪。”
    幸好白道長又補了一句，不然方平安就要開始罵娘了，你才不是人，你全家不是人。
    自己是不是人還不清楚嗎？
    雖然是混穿，但人的靈魂加人的肉身，不是人還能是什麽？
    雖然自己的體質已經到了人類極限10點……
    是不是就因為這個問題？
    方平安還沒有問呢，白道長又繼續說道。
    “我觀小友的精氣神與三盞陽火已到了常人之極限。”
    “身後還凝聚出了功德輪，早已脫離了凡人的範疇。”
    “小友應該是修行中人，我說的對與不對？”
    方平安瞳孔都縮了起來——
    “你看得到？”
    白道長此時的表情並不是倨傲，而是異常羨慕，他點了點頭。
    “幼時跟師傅學過幾手，我能看到官運，看到黴運和業力，但功德輪，這也是第一次看到。”
    功德啊，道家稱功德輪為“善惡業報輪”，誰不稀罕這玩意兒？
    傳說中的功德金身那太虛無縹緲了，但白道長這也是第一次看到真有人凝聚成功這個玩意兒的。
    他這一輩子行善積德行俠仗義也做了不少好事，但就沒有一絲凝聚的可能性。
    修橋鋪路大善人他也見過不少，但也沒有看見過功德輪。
    《太上感應篇》寫道：“欲求天仙者，當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當立三百善。”它告訴我們，想要成為天仙，就需要完成一千三百件善事；想要成為地仙，需要完成三百件善事。
    而這裏麵的善就是功德，涉及到陽善與陰德，陽善容易陰德難攢。
    行善為人所知則是陽善，行善而不為人知才為陰德。
    隻有二者合一，數量和比例都合適了，才能有凝聚功德輪的可能性。
    這是他師傅告訴他的，本以為隻是傳說而已，但今兒個是真的看見了。
    方平安他調查過，三年自然災害期間對區裏有一些貢獻，對戈壁灘也有一點貢獻，但最重要的是他所弄出來的畝產3000斤的土豆，那可是大貢獻！所以他的陽善很多，這個白道長是能夠理解的。
    但陰德他就不能理解了，現在的年輕人做好事兒不讓人知道，還能積攢那麽多陰德，那就有點超乎常理了。
    不能夠啊？
    所以他認為方平安是修行之人，已經脫離了凡人的範疇。
    不然心態不可能這麽穩，行為攢陰德）上也不可能這麽隱秘。
    方平安也被他說懵了——
    功德輪？
    我咋看不到呢？
    不過修行中人？
    我是係統掛壁啊？
    這年頭修行，修了幹啥？為了長生？
    我壽命自己隨便加的好吧？
    雖然沒有修行，但地府都去過兩次……
    反正已經不算凡人了。
    “修行中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但，確實很多方麵已經超出了普通人很多。”
    方平安也沒藏著掖著，反正這白道長即便是說去出，官方也不信，最多把他當做封建迷信，還得狠狠地治他。
    而且你藏著掖著也沒啥意義，人家都可以看到功德輪了！
    “不過啊，這年頭還是當個普通人安全一點。”說到普通人，方平安感歎了一把。
    當個普通人，最好是工人，這是現在絕大多數人的願望。
    和他這種開局f農，又有個白狗子的老爹，那可是老遭罪了。
    說到這裏，白道長也是一臉的唏噓：“是啊。”
    “不瞞方居士，我今天來一趟把聾老太的事兒辦完，趕明兒就得離開四九城了。”
    “咋地？有人盯上你了？”
    “一直就沒停過，最近風向不對，我準備回老家道觀呆幾年。再待在四九城裏，我怕被卷進去就出不來了。”白道長一邊抽著煙一邊皺眉說道，他自己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壞事兒，但成天被人舉報封建迷信，成天被拉去街道辦學習，前幾年還被抓著遊街過——
    他也納悶自己是犯了什麽天條嗎？
    你說這些玩意兒是封建迷信，但他小的時候被師傅帶走學這個，他也沒得選啊？
    最近測了一卦，再待下去會有血光之災，所以幹脆接了幾個單子，攢點錢就準備離開這個風暴中心。
    他身子板兒弱，扛不住的。
    方平安點了點頭：“你說的對，要不是我家在這兒，我都想出去躲一躲。”
    他得等著廠房的地增值變現，等著方便麵賺錢，還有三個媳婦也在這兒，以後孩子讀書問題也得考慮……他想要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沒有白道長這麽幹脆灑脫。
    “對了，老聾子找你啥事兒？能說不？”
    白道長也沒瞞著他：“說院兒裏的風水不對，最近一直倒黴，讓我來給看看改改風水，特別是看看你是不是克他們。”
    方平安笑著問道：“你也看到了，然後呢？”
    白道長給了方平安一個我懂的眼神：“她們愛咋地咋地，這一單我退了便是，跟有功德輪之人過不去，那不是腦子有問題嘛。”
    滅了煙，白道長便準備回去推了聾老太他們的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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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我還得趕著回去收拾呢。”
    看著白道長轉身就準備走，方平安其實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但中院那兒時不時有人盯著這邊，也不好說得過多。
    他便壓低著聲音問道：“這就走了？我身後那玩意兒，你不稀罕？”
    “稀罕啊，可又有什麽辦法，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白道長擺了擺手，他是稀罕，但也明白這玩意兒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定的。
    他那小身板，可經不起折騰。
    方平安卻意外了，你都認出來了，也稀罕，卻能壓製住貪欲不聞不問？
    這境界，這豁達的心態，方平安是真心佩服。
    “白道長，啥時候能再見麵？留個地址唄，說不準我有修行的事兒要找你問問呢？”
    “得了吧，你都有功德輪了還問我？愛咋地咋地，修煉就是修心，隨心所欲就好，你開心就行。”白道長現在覺得方平安有點凡爾賽了，你都有功德輪了還問我怎麽修煉？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又轉頭叮囑了一句。
    “方居士啊，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你已經不是普通人了，還已經凝聚了功德輪，望萬事三思而後行。”
    “咱們有緣再見。”
    白道長揮了揮手，便去了後院。
    方平安則是待在大竹棚子裏靜坐了半天，在思索著白道長的話。
    看似什麽都沒說，但什麽都說了。
    方平安的與眾不同他看出來了，但是沒有追根問底，最後那一句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因為有能力就胡作非為。
    但也沒有聖母到勸自己一心向善。
    本來還決定用陰德積分弄死胡一帆的方平安也有所抉擇了。
    用功德積分小懲大誡整治一下禽獸們，這個無所謂，因為對方損失多少受傷多少，他方平安就得付出那麽多的陰德積分，這叫做等價交換。
    但用陰德積分殺人？
    算了，真要弄死別人自己還是親自動手吧，陰德不是這樣用的，方平安還真怕會不會有什麽反噬。
    地府都去過了兩次，他自然是信這些東西的。
    主要是怕自己用的太過於順手，便失去了敬畏之心，那便是一條不歸之路了。
    而且在這個年代，就這麽點陰德積分，自己總不能有對頭就都給弄死吧？那積分也不夠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胡一帆？
    有招出招，看爺爺不玩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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