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救及時，手法準確，不多時小草悠悠轉醒。
    塗誌明已經隱約猜測到了這孩子發病的原因。
    看向一旁叉腰瞪眼的女人，問道，“你是孩子的親媽嗎？”
    那女人臉色一變，說道，“不、不是啊！她這病可與我沒有關係。”
    “沒關係你緊張什麽？”
    “我不姓張！”
    那男人似乎也看明白了，怒聲道，“孩子這病是你嚇唬出來的？”
    “不是！”女人像一隻炸毛的貓，“我天天給你洗衣做飯暖被窩，我還給你生了一個小子，你、你不要冤枉我。”
    “什麽冤枉你，我看就是你把孩子給嚇的，你看我回家不收拾你的！”
    “我給你生了兒子，兒子不比賠錢貨強嗎……”
    巴啦巴啦，哇啦哇啦。
    秀芝一旁默默無言的摸了摸小草的頭，有後媽就有後爹，這是個可憐的孩子
    不想聽這兩人爭吵，塗誌明大聲道，“要吵你們回去吵，現在都給我閉嘴！我現在問你們，這孩子還治不治了？”
    男人道：“治……肯定治！”
    女人問：“多少錢？”
    塗誌明道，“赤腳醫生看病不要錢，就是拿藥要錢！”
    “拿藥多少錢？”女人追問。
    “二十塊錢！”塗誌明回答。
    “那不治了！”女人立即回答。
    回答之快如疾風驟雨，把塗誌明都幹愣住了。
    又轉頭看向那男人，“你怎麽說？”
    男人麵現猶豫之色。
    女人一旁焦急道，“孩子他爹，咱家可是沒錢了。
    你不能隻考慮大的，不管小的啊。
    這丫頭就是養大了也是個賠錢貨，嫁人的彩禮都不知有沒有二十塊。”
    男人轉頭問塗誌明，“大夫，有沒有便宜的藥？”
    “我們這裏沒有講價一說，說的都是實在價！”
    男人不吭聲了，不再說什麽砸鍋賣鐵也要治病的事兒了。
    “這病我們不治了！”
    女人叨叨咕咕，“大夥的傳言都是假的，說牧場七隊的赤腳醫生醫術高，治病便宜，也不是這樣啊！
    真是的，害得我溜溜的跑了好幾十裏路！”
    秀芝還想說話，被塗誌明攔住了。
    一男一女帶著孩子又走了，從始至終塗誌明沒問兩人從哪裏來的，也沒問兩人姓名。
    看著兩人背著孩子遠去，秀芝歎息道，“這孩子可真可憐！”
    塗誌明道，“可憐是真可憐，可咱們也沒辦法幫她。
    幫人必須有個由頭，這兩口子的所做所為，我想不到由頭幫忙。”
    秀芝不再說什麽了，兩口子關好了診療室的門，走了出來。
    董大娘已經把躺椅搬回了屋子，看了看天色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做飯了。”
    秀芝道，“大娘，你和大爺中午在這兒吃吧，我烙韭菜盒子。”
    董大娘道，“虎頭在這兒呢，小翠中午也要過來吃飯，一大家子呢，就不麻煩你們倆了。”
    塗誌明和秀芝又客氣了幾句，董大娘執意不肯，告辭離開。
    秀芝烙韭菜盒子，塗誌明撥動搖椅哄老二塗瑩瑩。
    塗晶晶滿頭是汗的跑了回來，一臉的興奮之色。
    “爸爸，我們鑽草垛了。四虎哥哥有秘密基地，藏在裏麵誰也找不到，可好玩兒了。”
    塗誌明道，“要是我大閨女藏在裏麵，那我要是找不到可要急死了。”
    塗晶晶嘿嘿的樂了起來，“我就讓你著急一小會兒，我自己就會鑽出來。”
    接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爸爸，我讓你親一下！”
    塗誌明笑著親了一下。
    “爸爸，你什麽時候去賣羊買豬啊？”
    “怎麽也得大家蓋好了豬圈啊！”
    “大丫姐姐說可以先把豬崽買回來，沒有豬圈就放在屋裏麵。”
    “那咱們家不成了豬窩了嗎？”
    “沒關係！”塗晶晶說道，“我可以和豬一起睡。”
    塗誌明大聲的笑了起來，塗瑩瑩在搖籃裏哎哎哎的努力抬頭，似乎想要坐起來。
    塗晶晶扶著塗瑩瑩坐了起來。
    塗瑩瑩兩手抱住了塗晶晶的腦袋，嘴巴湊到了她的臉上。
    口水流了下來，弄得塗晶晶滿臉都是。
    塗晶晶嫌棄的用手擦來擦去，生氣的問道，“我什麽時候可以像大丫姐姐一樣打妹妹？”
    塗誌明……
    一個中午的時間，塗晶晶都在魔音貫耳，“爸爸蓋豬圈”“爸爸去賣羊”“爸爸去買豬”。
    塗誌明一個頭兩個大，韭菜盒子都沒品出滋味。
    後來秀芝抄起了雞毛撣子，小丫頭才乖乖的閉上了嘴。
    吃過飯之後，一家人躺在炕上休息。
    院子外麵傳來喊聲，塗誌明下炕穿鞋出門去看。
    卻是民兵排的趙山，趙山滿臉焦急，“誌明哥，你快點兒去大隊一趟，出事兒了。”
    “什麽事兒？”
    “有人告你把孩子給治病治死了，王書記讓你快過去一趟。”
    塗誌明皺皺眉頭，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和我媳婦交代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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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芝也到了門口，急切的說道，“誌明哥，是不是上午來的那一家三口？那孩子死了？”
    塗誌明道，“還不能確定情況，你別擔心，咱們清者自清，我去看看再說！”
    沒坐吉普車，到馬圈牽出大紅馬，和趙山兩人一路風馳電掣的到了大隊。
    魏三軍、劉曉光正等在門外。
    “怎麽回事兒啊？”塗誌明問。
    魏三軍和劉曉光都是一愣，一起道，“不是兄弟，這個該我們問你吧，咋回事啊？咋把人孩子給治死了呢？”
    塗誌明一看兩人都是糊塗的，便腳步不停地往裏走。
    “這個解釋不清楚，總之我是清白的，走，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剛到書記辦公室，就聽見裏麵王富興在那裏勸阻呢。
    “你們倆別著急，已經去叫塗誌明了，要是真是他把孩子治死的，咱們該賠錢賠錢，該咋給說法咋給說法。”
    “別報公安，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報公安也沒啥用了，對不對？”
    ……
    塗誌明推門而入，劉曉光等人緊跟其後。
    果然是上午那一男一女，此時孩子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全無。
    看見塗誌明進來，王富興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說道，“誌明，這倆人是紅旗大隊的，過來把你給告了，硬說是你把這孩子治死了。你看看到底是啥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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