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霍安寧的匯報，塗誌明嘴角揚起一抹從容的笑意。
    “安寧啊，商戰如棋局，何必計較一子得失？
    威猛先生片不過是我們眾多業務中的一環，暫時受挫實屬正常。
    既然日本方麵不給許可證，那我們就暫停發售。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小日子會求著我們進入他們的市場。”
    晚餐過後，秀芝帶著孩子們背誦了一段醫書，隨後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塗誌明和秀芝肩並肩癱坐在沙發上，活像兩個慵懶的布偶。
    晶晶、瑩瑩和塗大頭或盤腿或歪躺，人手一桶冰淇淋，邊吃邊對著電視節目哈哈大笑。
    唯獨何家華與眾不同。
    她端端正正地坐著，吃冰淇淋時小口輕抿，雙唇緊閉，生怕露出一絲不雅。
    秀芝側頭打量片刻，湊到塗誌明耳邊輕聲道：“瞧瞧家華，舉手投足都透著大家閨秀的範兒。
    再看看咱們家這幾個，活脫脫一群小土匪。”
    塗誌明低聲笑道：“各有各的好。
    該當土匪的就讓他當土匪，該做淑女的就讓她做淑女，這叫順應天性。”
    秀芝輕捶他一下：“就你慣著孩子！”
    望著專注看電視的何家華，塗誌明又小聲嘀咕。
    “按說這丫頭現在該在家練鋼琴吧？
    何家也真放心，知道孩子在咱們這兒就撒手不管了。”
    何家華耳朵尖，聞言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說：“爺爺說了，幹爹幹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父母有權選擇教育方式，所以我聽你們的話和聽爸媽的話是一樣的。”
    這番話逗得夫妻倆忍俊不禁。
    塗誌明暗想：幸虧是個孫女，要是孫子，何賭王怕是連門都不讓出。
    轉念間他恍然大悟——賭王知道他不會在港島久留，這才放任孫女享受難得的自由。
    這丫頭被綁架嚇壞了，和塗家孩子們玩耍反而能放鬆心情，權當是給她放假了。
    此時的港島盛行精英教育，豪門子弟不僅要上貴族學校，還要學習鋼琴、舞蹈、繪畫、馬術、禮儀、外語......課程排得滿滿當當。
    何家華原本每天除了上學，僅有的休閑就是周末一小時的騎車時間。
    自從認了塗誌明做幹爹，又得到爺爺的特許，她就像飛出金絲籠的小鳥，終於嚐到了自由的滋味。
    “既然你爺爺說聽我的，那就聽我的。”
    “來丫頭，你像晶晶一樣，把腿翹到茶幾上，身體躺在墊子上。”
    何家華猶豫道，“那樣吃冰激淩會弄到沙發上的。”
    “沒事兒，弄上了就清理唄，反正是真皮沙發，一擦就幹淨了。”
    小丫頭聽言遲疑了一下，學著塗晶晶的樣子，也躺在了沙發墊子上。
    然後興奮的喊道，“幹爸，這樣可真舒服！”
    秀芝偷偷掐了一下塗誌明，“你就壞吧，你這麽教人家孩子，回去之後且改著呢。”
    塗誌明嘿嘿直樂，“三年學好三天壞，等小公主回家變成小土匪，我看何賭王愁不愁。”
    電視裏播放的是麗的電視的兒童欄目“500飛虎隊”，播放的是小日子的動畫片《哆啦a夢》。
    大雄和哆啦a夢日常冒險，“任意門”穿梭，“竹蜻蜓”飛行，真的是又新奇又好玩。
    秀芝道：“日本的動畫片可真好看啊，一扇門就可以穿梭自如，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我要有這麽一扇門就好了，我一推門就可以回西北，再一推門又回到港島這邊來。”
    塗誌明道：“咱們現在已經很方便了，這回回去直接可以坐飛機飛京城，再一趟飛機就可以飛回西北。”
    “要想快一點兒的話，用不上一天就到家了。”
    秀芝聲音淡淡的道，“董大娘說咱家的母雞已經開始下蛋了，咱們回去殺一隻吃，那雞肉一定特別的鮮美，什麽海鮮都比不上。”
    說著她突然笑了，“上次參加長河李家的宴會，哪些貴婦人說什麽包包、鞋子、車子。
    我就和他們說白龍馬，說咱家的大紅馬，說雞鴨鵝，說咱們在後麵種的大棚。
    她們一個個全都聽傻了，哈哈哈，哈哈哈。”
    此時動畫片剛剛播完一集，塗晶晶聽見秀芝的話，插話道：“我聽見她們偷偷說媽媽是土包子，說爸爸是暴發戶。”
    塗誌明也是哈哈大笑。
    大聲對幾個孩子道，“你媽媽是中醫聖手，身係兩大中醫門派傳承，一家大型醫院的院長，西北醫學院客座教師，蒙古盛傳的騰格裏的使者。”
    “跟我老婆比，哪些所謂的名媛貴婦差著十萬八千裏呢！
    說我媳婦是土包子，我還說她們是繡花枕頭呢。
    一個個中看不中用的，及不上我媳婦的萬分之一。”
    “穿兩件衣服，拎個包包就了不起了，我呸……”
    幾個孩子連帶著秀芝都是一愣一愣的。
    塗瑩瑩呆呆的道：“爸爸……你生氣了！”
    “我沒有啊！”
    “爸爸……你真生氣了！”
    “我才沒有呢，嘿嘿嘿，我沒有！”
    塗誌明一屁股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拉著秀芝進了臥房。
    “媳婦兒，我要把你打造為世界頂級名媛。”
    秀芝坐在大床上，聽言捂著嘴直樂。
    “哥，你這是怎麽了？
    不是你說的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
    我的圈子和她們又不一樣，管她們說什麽幹啥？”
    “說我可以，說你就不行！”
    “特麽的，罵誰土包子呢？
    我媳婦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她們算個屁啊。”
    秀芝笑得肚子疼，“哥，如果我是一個沒有價值的人，那我可能很在意她們說什麽。
    你知道嗎？昨天我給一個偏頭痛的人用針灸治好了病。
    他已經頭疼二十年了，被我一個小時就給治好了。
    我的內心豐盈著呢，什麽土包子、暴發戶之類的評語，我覺得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
    “誌明哥，你知道嗎？那些豪門闊太太其實生活可淒慘了呢。”
    秀芝緩緩躺在了絨被上，看著屋頂的水晶燈。
    “她們在人前裝模作樣，穿著高定禮服，戴著千萬珠寶，實際上她們的男人對她們一點兒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