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可以靈活處理，但大資金必須謹慎運作。”
    電話裏麵，塗誌明的聲音沉穩有力。
    “仲韜，我把港島產業交給你打理，就是對你百分百的信任。
    不過要說對各地市場的了解，我確實更有把握。”
    “我隻強調一點：別低估大陸的實力，也別高估英國人的底牌。
    九月的談判不會太平順。
    在九月之前，我們要麽把資金存入銀行，要麽配置到匯豐這類藍籌股。”
    塗誌明頓了頓，語氣轉為期許：“想要大展拳腳？以後有的是機會。”
    粱仲韜短暫沉默後立即回應：“明白，塗生。
    我這就開始有序撤出股市資金，全部轉入匯豐賬戶。”
    “最好換成美元或日元。”塗誌明補充道，“眼下這兩種貨幣最穩健。”
    掛斷電話，粱仲韜心有不甘地撥通了霍安寧的號碼。
    “果然被你料中了，塗生要求撤資存銀行。”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霍安寧突然發問：“梁生，如果給你兩萬本金，三年時間，你覺得能做出什麽成績？”
    “以我的能力，”粱仲韜略加思索，“做到千萬規模不成問題。”
    “塗生就是帶著兩萬港幣闖蕩香港，”霍安寧意味深長地說，“如今坐擁數百億資產。”
    粱仲韜頓時語塞。
    霍安寧繼續道：“我理解你想證明自己的心情。
    但請永遠記住，這些資金都是塗生的資產。
    你能在二十七歲就管理百億資產，放眼全球都是絕無僅有的機遇。”
    “論眼光，論決斷，我們與塗生相差甚遠。
    我們的角色，就是做好他延伸的手臂，完美執行每一個決策。”
    粱仲韜陷入沉思，辦公室裏隻剩下掛鍾的滴答聲。
    “霍生，我謝謝你！”粱仲韜忽然道。
    “不用客氣！你我就是塗生的兩條臂膀，本就該互幫互助。
    如果以後我有糊塗的地方，也一定提醒我。”
    “一定一定！”
    電話剛放下，鈴聲又起。
    粱仲韜拿起了話筒，對麵傳來的是塗誌明的聲音。
    “塗生，有什麽吩咐？”
    他的態度變得恭敬異常，絕頂聰明的人悟到即做到。
    “剛才忘記說了，重回陽剛片會戰取得大勝，獲利百億港元，還沒好好獎勵一番呢。
    你把錢給我取出一個億，按照二比三比五的比例給我發下去。
    兩千萬你和霍安寧平分，三千萬用來獎勵中層員工，剩下五千萬獎勵底層員工。
    記住了，就是掃地的阿姨也要給紅包，咱們主打一個雨露均沾。”
    塗誌明得意的笑了一陣子，對目瞪口呆的粱仲韜道，“你和安寧是我的左膀右臂，在公司都占著股份。
    這次你功勞最大，但是擅自動用資金進入股市，就算功過相抵了。
    我就不再另外拿錢獎勵你了，下不為例啊！”
    對麵粱仲韜都已經結巴了，“塗生，一、一千萬，太、太多了！”
    “多乎哉？不多也！有財就是要大家一起發才有意思。
    跟大夥說一聲，給我好好的幹，我不會虧待任何人的。”
    放下電話，粱仲韜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一千萬港元，夠我在匯豐銀行不吃不喝幹一百年了！塗生果然大方。
    之前我在證券交易所看中的那幾個人才，這回應該會過來了吧！”
    又玩兒了一個億元大派獎，塗誌明心情愉悅的回了家。
    院子裏，董大娘正在切酸菜，菜板擱椅子上，姿勢看著就累。
    聽見腳步聲，她頭也不抬，手上菜刀“噔噔噔”地剁著酸菜幫子，嘴裏絮絮叨叨：
    “昨兒個晚上過來串門，聽秀芝丫頭說你家酸菜缸見底了。
    今兒中午才想起來，我就從大缸裏撈了兩顆最好的，瞅著你們都不在家，幹脆就幫你們切出來得了。”
    她手上不停，菜刀在案板上敲出歡快的節奏，酸菜特有的醇香在院子裏飄散開來。
    切好的酸菜絲整整齊齊碼在旁邊的搪瓷盆裏，青白相間，還冒著絲絲涼氣。
    董大娘用刀麵一刮，把最後一把酸菜絲攏進盆裏，這才抬頭擦了把汗。
    “這樣你們回來就能直接下鍋，省事兒！”
    看老太太直腰困難，塗誌明趕忙進屋端出了躺椅，放在了樹下。
    “大娘您躺會兒，我收拾收拾就行。”
    進了倉房拎出一瓶汽水遞給了老太太，“汽水廠的新產品，橘子味兒的，晶晶瑩瑩最喜歡喝，您嚐嚐！”
    董大娘坐在躺椅上喝汽水，塗誌明把東西一樣樣的洗幹淨收進廚房。
    忙活完端出一把椅子，也起開一瓶汽水，坐在了董大娘身邊。
    “大爺快回來了吧？”
    “昨兒打電話了，說是在南昌拍戲呢，估摸著還得倆月能回來。”
    “這麽久？”
    “說是這回是三部同時拍，所以慢一些。”
    塗誌明點頭道，“難怪呢！我說咋拖了這麽長的時間呢，這回大爺有沒有客串個角色？”
    “說是演了麽！沒告訴我演的啥，讓我到時候電影裏自己找。”
    老太太大笑了起來。
    “上回演了個老猴子，我在電影院裏看了好幾遍，愣是沒看出來是他。
    老了老了，還狗長犄角整上羊事了，一天不夠他美的了。”
    塗誌明喝了口汽水道，“大娘，要不然我把你也送南昌去得了。
    要是大爺演啥角色，我讓你壓他一頭。
    他要是演土地公公……？”
    “我就演土地婆婆唄！”董大娘接話道。
    “他要是演玉皇大帝？”
    “那我就演王母娘娘！”
    “他要是演老猴子？”
    “那我就演天兵天將，我一巴掌把他拍河裏！”
    “哈哈哈……”
    “哈哈哈……”
    娘倆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
    嘮了一會兒嗑，趁著天色還早，塗誌明騎馬去青草湖弄了條黑魚。
    傍晚，秀芝回來了，孩子們也都回來了。
    灶台上的鐵鍋已經燒得微微冒煙，塗誌明把魚骨頭扔進熱油鍋，“滋啦”一聲冒出了油香。
    秀芝撒了一把辣椒進鍋，鍋裏又泛起了辣椒香。
    “其實做酸菜魚最好的是我們家的酸筍。”
    秀芝吞咽了一下口水，“酸香酸香的，那味道都絕了。”
    塗誌明道，“這個不和你強，明天打個電話讓大嫂寄點過來”
    “行！”秀芝笑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