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和周老立即投入到緊張的研究中。
    他們將圖紙攤開在工作台上，仔細研究每一個細節。周老的手指在圖紙上來回移動，不時停下來指出一些關鍵的設計點。
    “你看這裏，”周老指著圖紙上一處複雜的結構，“這個傳動裝置的設計很巧妙，但也是最容易出問題的地方。我師父在圖紙上做了特別的標注。”
    林浩湊近細看，突然眼前一亮：“周爺爺，我明白了！原來問題出在這裏。這個齒輪組的齧合角度如果稍有偏差，就會導致整個係統失衡。”
    正當兩人討論得熱火朝天時，倉庫的角落裏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
    林浩警覺地抬頭，隻見一個人影迅速閃過。
    “誰？”林浩厲聲喝問。
    沒有回應。周老拿起手電筒照過去，隻看到幾個空箱子歪倒在地上。
    林浩快步走過去查看，發現地上有幾個新鮮的腳印，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煙味。
    “有人在監視我們。”林浩低聲說。
    周老麵色凝重：“八成是張科長派來的眼線。這些年，廠裏有不少人都是他的耳目。”
    林浩握緊拳頭：“我們得加快進度了。不能讓他們有機會破壞我們的工作。”
    兩人決定分頭行動。周老去找一些必需的零件，林浩則開始對機床進行初步的檢修。
    就在林浩拆開機床外殼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令人不安的細節——某些關鍵零件上有明顯的人為損壞痕跡。
    “這不是正常磨損，”林浩仔細檢查著那些劃痕，“是有人故意破壞的！”
    周老回來後，林浩把發現告訴了他。
    老人家聽完，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我就知道沒這麽簡單。張科長一直反對自主研發，現在看來，他背後恐怕另有隱情。”
    “我們得小心了，”林浩壓低聲音說，“現在不僅要和時間賽跑，還要提防有人使絆子。”
    夜色漸深，倉庫裏隻剩下兩盞昏黃的工作燈。
    林浩和周老依然在專注地工作著，但他們能感覺到，黑暗中似乎總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窺視。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林浩透過倉庫的小窗往外看，發現一輛不眼熟的黑色轎車停在了廠區角落。
    “奇怪，這個時候會是誰？”林浩皺眉道。
    周老的聲音有些發顫：“小林，我好像認出那輛車了。那是專門給外國專家配的車。”
    林浩心裏一沉。
    他想起了之前聽說的一些傳聞，說張科長經常和那些外國專家來往密切。
    現在看來，這些傳聞恐怕不隻是空穴來風。
    就在這時，倉庫的燈突然全部熄滅了。
    黑暗瞬間籠罩了整個倉庫，林浩和周老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倉庫裏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隻有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在黑暗中回蕩。
    “周爺爺，別出聲。”林浩低聲警告，同時摸索著靠近周老。他的手緊緊攥著一把扳手，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危險。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線從倉庫門縫中透了進來。林浩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他聽到了腳步聲，緩慢而謹慎，正朝著倉庫這邊靠近。
    “快，藏起來！”林浩拉著周老，兩人迅速躲到了一堆廢舊機床後麵。
    倉庫的門被推開了，刺眼的手電筒光線掃過整個空間。
    林浩從縫隙中看到，兩個身影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倉庫。
    其中一個人影看起來很眼熟，正是張科長。
    另一個則是個身材高大的外國人，穿著一身西裝，戴著墨鏡，盡管是在夜裏。
    “就是這裏，”張科長壓低聲音說，“他們一直在這裏鼓搗那台破機床。”
    外國人冷笑一聲：“真是不知死活。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要讓他們碰那台機床。”
    “我已經盡力了，”張科長辯解道，“但那個年輕人太固執了，非要自己研究。”
    “哼，”外國人不屑地說，“就憑他們也想破解德國的先進技術？可笑。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得采取一些措施。”
    林浩聽到這裏，心中怒火中燒。
    他原本以為張科長隻是個墨守成規的保守派，沒想到居然是個出賣國家利益的叛徒。
    就在這時，周老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林浩心裏一驚，趕緊捂住老人的嘴，但為時已晚。
    “誰在那兒？”張科長厲聲喝問，手電筒的光線立即照了過來。
    林浩知道已經無法躲藏，隻能站了出來。
    “張科長，”他冷冷地說，“深更半夜的，您怎麽有空來這兒？還帶著外國朋友？”
    張科長臉色一變，隨即強裝鎮定：“林工程師，我倒要問問你，大半夜的躲在這裏做什麽？”
    “我們在加班研究機床，”林浩毫不示弱，“倒是您，為什麽要跟外國人私下會麵？還有，為什麽要破壞我們的機床？”
    張科長臉色鐵青，正要開口，那個外國人卻突然插話：“年輕人，你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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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著，從西裝內側掏出了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林浩。
    林浩心跳加速，但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他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可能關乎生死。
    林浩死死盯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大腦飛速運轉。
    他能感覺到身後周老顫抖的身體，知道必須想辦法保護好這位老人家。
    “你們以為殺了我們就能掩蓋真相嗎？”林浩故作鎮定地說，“我已經把所有發現都記錄下來了，包括你們的勾當。要是我今晚沒能回家，那些資料明天一早就會出現在上級領導的辦公桌上。”
    外國人眯起眼睛，槍口紋絲不動：“年輕人，不要虛張聲勢。就算你真有什麽證據，我們也有的是辦法讓它永遠消失。”
    “是嗎？”林浩冷笑一聲，“那你們知道我把資料藏在哪裏嗎？知道我通過什麽渠道遞交嗎？更重要的是，你們敢保證沒有人看見你們進來嗎？”
    張科長的臉色明顯變了，他低聲用英語和外國人交談起來。
    林浩趁機悄悄後退一步，把周老護在身後，同時右手握緊了扳手。
    他知道自己在虛張聲勢，但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突然，倉庫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外國人和張科長都吃了一驚，本能地回頭看向門口。
    林浩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猛地將手中的扳手擲向外國人持槍的手。
    與此同時，他撲向張科長，兩人重重摔倒在地。
    “砰！”一聲槍響在倉庫內回蕩。
    外國人的手被扳手擊中，手槍走火，子彈打在天花板上。
    林浩和張科長在地上扭打，後者雖然年長，但常年坐辦公室，哪是年輕力壯的林浩的對手。
    “周爺爺，快去叫人！”林浩一邊死死按住張科長，一邊朝周老喊道。
    外國人甩了甩發麻的手，撿起掉落的手槍，正要瞄準林浩，倉庫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哨聲和喊叫聲。
    “有情況！”
    “槍聲是從倉庫那邊傳來的！”
    “快，都跟我來！”
    外國人臉色大變，用力踢開林浩，拽起張科長就往倉庫後門跑。
    林浩掙紮著想要追上去，卻被張科長回身一腳踹倒在地。
    等他爬起來時，兩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倉庫大門被撞開，幾束手電筒的光線同時照了進來。
    保衛科的同誌們端著槍衝了進來，看到滿地狼藉和林浩身上的傷痕，都驚呆了。
    “林工！您沒事吧？”
    “周師傅呢？”
    “剛才是不是有人開槍？”
    林浩扶著機床站起來，看著後門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知道，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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