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浩像往常一樣來到實驗室，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王也早早地就到了，看起來精神頭很足。
    “林工程師，昨晚回去後我仔細想了想，”老王主動湊上前來，“你的那個實驗思路很有意思，要不今天我們再試試？”
    “嗯，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林浩點點頭，“可能是溫度控製上還有問題。”
    就在這時，廠長楊國強匆匆走了進來，臉色有些嚴肅。
    “林浩，你來一下辦公室。”楊國強說道。
    林浩跟著楊國強來到辦公室，發現裏麵還坐著兩個陌生人，西裝革履，看起來不像是廠裏的工人。
    “林浩，這兩位是市裏來的同誌。”楊國強介紹道，“他們有些事情要和你了解一下。”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站起身來：“林工程師，我姓張，是市工業局的。聽說你們廠最近在研發一種新的合金材料？”
    林浩心中一凜，表麵上卻很鎮定：“是的，我們在嚐試改進一些傳統配方。”
    “具體是什麽配方？涉及到哪些材料？”另一個年輕些的男子追問道。
    “這個…”林浩故意顯得有些猶豫，“是一些關於工具鋼改良的實驗，主要是想提高硬度和耐磨性。”
    張科長點點頭：“我們聽說你的實驗很有突破性，能詳細說說嗎？”
    林浩裝作很興奮的樣子：“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在傳統配方基礎上調整了一下鎢的比例，還有就是改變了一些熱處理工藝。昨晚我們做了實驗，但效果還不太理想。”
    “哦？效果不理想？”年輕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是的，強度還達不到理想標準。”林浩搖搖頭，“可能是我的理論計算有偏差。”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張科長站了起來：“那好，如果有什麽新的進展，希望你們能及時向上級匯報。畢竟這種技術如果成功了，對我們整個工業發展都有重要意義。”
    送走了兩個人後，楊國強皺著眉頭說道：“這事有點蹊蹺，他們怎麽知道你在做這個實驗的？”
    “確實奇怪。”林浩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現在看來，我們的實驗還是要更加小心一些。”
    回到實驗室，老王正在那裏忙碌著，看到林浩回來，連忙上前詢問：“林工程師，領導找你什麽事？”
    “沒什麽大事，就是了解一下我們實驗室的工作情況。”林浩隨口說道，“對了，老王師傅，你有沒有跟別人提起過咱們昨晚的實驗？”
    老王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搖頭道：“沒有沒有，你不是說要保密嗎？我怎麽會到處亂說。”
    “那就好。”林浩點點頭，“不過看來我們的實驗已經引起了上級的關注，以後要更謹慎一些。”
    老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是是是，一定要保密。”
    當天下午，林浩故意提前下班。但他並沒有回家，而是在廠區外麵的一個小茶館裏坐下，選了一個能夠看到廠門口的位置。
    大約六點半的時候，他看到老王從廠裏出來，但奇怪的是，老王並沒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林浩悄悄跟了上去。老王走了大約十分鍾，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裏。巷子深處有一個小院子，老王輕車熟路地推門進去了。
    林浩小心翼翼地靠近，透過院牆的縫隙往裏看。院子裏有幾個人在等著老王，其中一個竟然是上午來過的那個年輕男子。
    “怎麽樣？拿到了嗎？”年輕男子迫不及待地問道。
    老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都在這裏了，還有照片。”
    “實驗效果如何？”
    “林浩說效果不理想，但我覺得他可能在撒謊。”老王壓低聲音說道，“這個人很狡猾，肯定還有什麽東西沒告訴我。”
    年輕男子接過包裹，仔細查看了一下：“這些材料我們會拿去分析，你繼續盯著他，有什麽新情況隨時匯報。”
    “明白。”老王點頭道，“不過這個林浩確實不簡單，我感覺他好像有所察覺了。”
    “那你就更要小心了。”另一個中年男子開口道，“這次的任務很重要，絕對不能出差錯。”
    老王離開後，林浩在巷子口又等了一會兒，確認那幾個人也都走了，這才轉身離開。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浩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
    第二天一早，林浩照常來到實驗室，老王已經在那裏忙碌著，看到林浩進來，臉上堆起了熟悉的笑容：“林工程師，您來了。”
    “老王師傅，昨天晚上我又想了想實驗方案，覺得可能是溫度控製的問題。”林浩一邊整理著桌上的資料，一邊不經意地說道，“我準備今天再做一次實驗，這次換個配方試試。”
    老王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新配方？那太好了，我來幫您準備材料。”
    林浩心中冷笑，這老家夥還真是急不可耐。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上麵寫滿了複雜的化學方程式和數據：“這是新的配方，不過這次的材料有些特殊，需要你去化學實驗室那邊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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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接過紙條，仔細看了看，眉頭微皺：“這些材料……有些我都沒見過。”
    “沒關係，化學實驗室的小李應該知道在哪裏。”林浩故作不在意地說道，“你就說是我要用的，他會給你準備的。”
    老王點點頭，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林浩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那張紙條上寫的不是什麽新配方，而是一堆毫無意義的化學符號組合，任何有基礎化學知識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胡編亂造的。
    果然，不到半小時，老王就灰頭土臉地回來了，手裏還拿著那張紙條。
    “林工程師，化學實驗室的小李說……說這個配方有問題。”老王有些尷尬地說道。
    “有問題？”林浩裝作很驚訝的樣子，接過紙條看了看，然後猛地拍了拍腦袋，“哎呀，我昨晚太累了，把幾個化學式寫錯了。這樣吧，我重新寫一份。”
    說著，林浩又拿出一張紙，重新寫了起來。這次他寫的是正確的化學式，但卻是製造普通塑料的配方，跟他們正在研究的高分子材料毫無關係。
    老王接過新的紙條，仔細看了看，這次沒有發現明顯的錯誤，便又跑去了化學實驗室。
    趁著老王不在，林浩打開了實驗室的保險櫃，從裏麵取出了一個密封的金屬容器。這裏麵裝的才是真正的實驗樣品——經過他精心調配的高分子材料。
    昨晚的實驗其實非常成功，材料的強度和韌性都達到了預期的標準，完全可以用於航空器材的製造。但是他故意在老王麵前表現得失望，就是為了迷惑那些潛伏在周圍的間諜。
    老王很快就帶著材料回來了，林浩開始了新一輪的“實驗”。他按照塑料製造的工藝流程操作著，但在關鍵步驟上做了手腳，確保最終產品會是一個失敗品。
    幾個小時後，實驗結束了。林浩看著試驗台上那團軟塌塌的塑料製品，故意皺起了眉頭：“奇怪，怎麽還是不行？”
    老王在一旁裝作關心地問道：“林工程師，是不是理論上還有什麽問題？”
    “可能吧。”林浩歎了口氣，“看來這個項目比我預想的要複雜得多。”
    老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就掩飾過去了：“沒關係，科學研究本來就是這樣，失敗是成功之母嘛。”
    下午的時候，楊國強來到了實驗室，看到試驗台上的失敗品，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麽樣？還是沒有進展嗎？”
    “暫時沒有。”林浩搖搖頭，“可能是我的思路有問題，需要重新梳理一下理論基礎。”
    楊國強拍了拍林浩的肩膀：“不要有太大壓力，慢慢來。對了，廠裏準備給你們實驗室增加一些設備，你看看還需要什麽。”
    “那太好了。”林浩眼睛一亮，“我們確實需要一台精密的溫度控製設備，還有一套分子結構分析儀。”
    “分子結構分析儀？”楊國強有些疑惑，“這個設備很貴，而且技術含量很高，恐怕不容易搞到。”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設計製造。”林浩信心滿滿地說道，“給我一些基礎的光學元件和電子器件就行。”
    楊國強點點頭：“行，我會跟上級申請的。”
    等楊國強走後，老王湊了過來：“林工程師，您真的能自己製造分析儀？”
    “當然。”林浩淡淡地說道，“這種設備的原理並不複雜，關鍵是要有足夠的精度。”
    老王眼中再次閃過貪婪的光芒。林浩看在眼裏，心中暗笑。
    他故意提到要製造分析儀，就是要給那些間諜更多的餌料。
    一個能夠自製精密分析儀器的工程師，在任何國家都是寶貴的人才，相信那些家夥會更加重視他的。
    晚上下班後，林浩再次來到了那個小茶館，果然又看到了老王的身影。
    這次老王走得更加匆忙，似乎有什麽重要情況要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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