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夕安」的夕,也可以是犧牲的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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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毒計劃尚未開始就已夭折。
夕安盯著古井中打撈上來的黑水,思緒飛轉。
石刃真的沒用了嗎?
不,他敏銳地察覺到關鍵差異,石刃吸收的是他觸碰菌繭後吐出的黑水,表麵泛著菌絲般的幽藍熒光,與古井中這些普通的黑水截然不同。
無論如何,真相要等到夜晚才能驗證。
但若試驗失敗呢?
夕安的目光掃過古井厚重的石壁。
要破壞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以他現在的能力幾乎不可能。
更何況,貿然行動很可能會打草驚蛇,甚至引火燒身。
更關鍵的是——
井裏的「黑水」與他吐出的,究竟是不是同一種東西?
為何井水需要四人合力才能打上來?
分裝後顏色變淡,是偽裝還是某種淨化?
種種疑問在腦海中糾纏,夕安突然覺得,這個所謂的【伊甸園】,簡直比最複雜的迷宮還要費腦子。
但無論如何,他隻能靠自己。
想到那個如今貴為朝族的alpha,夕安在心底歎了口氣。
這種時候,他倒寧願樊海濤也是個夕族,至少能多個幫手。
他已經不想計較這種東西了,重要的是怎麽才能離開「暮色村莊」,或者恢複能力。
完成挑水任務後,剛好到點吃飯,午餐居然分到了野豬肉,他居然還能嚐出肉質的不同,這具身體的味覺記憶倒是頑強。
長老將晚餐的肉食分發給眾人,特別叮囑受傷的水夫好好休息,還破天荒地表揚了夕安的表現。
更令人意外的是,水夫的工作僅限早晨。
完成挑水後,長老竟不再安排其他活計,放任他們回屋休息。
這麽輕鬆?
這麽刻意?
夕安眯起眼,這反常的“優待”反而給了他獨處的機會。
回到小木屋時,夕希還在溪邊洗衣服。
空蕩蕩的屋內,隻剩下他和那塊藏起來的石刃。
陽光透過木屋的縫隙,在石刃表麵投下細碎的光斑。
那些吸收了菌繭「黑水」的部分,正泛著微弱的藍光,與井中打上的「黑水」截然不同。
看到這裏夕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夕安長舒一口氣,至少這證明石刃確實不一樣。
他從水缸舀出一碗被稀釋的「黑水」,將石刃緩緩浸入。
刹那間——
呲——!
一股刺鼻的白煙騰起,碗中的水劇烈沸騰,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夕安還未來得及反應,陶瓷碗便“砰”地炸裂開來!
他本能地側身護臉,鋒利的碎片擦著手臂劃過,在麻布衣袖上劃出幾道口子。
幸好反應夠快,差一點就毀容了。
明天要是頂著張破相的臉,根本沒法解釋。
總不能說睡覺的時候遇到了爆炸吧?
學生時代做化學實驗都沒炸過試管,如今在這鬼地方卻炸了個碗。
夕安苦笑著撿起石刃,意外發現接觸過井水的部分竟變成了暗紅色,像是生鏽的金屬,與另一端幽藍的熒光形成詭異對比。
這是被侵蝕了?
還是發生了某種轉化?
看來今晚的實驗計劃要增加了。
說不定……真能靠這個炸了那口邪門的井?
但眼下還有個更迫切的問題——
這缸裏的水,還喝不喝了?
以往他們都是將水煮沸後飲用,倒也沒出過什麽問題。
但如今明知這是毒源,再喝就是真傻了。
可石刃上的特殊「黑水」必須通過他嘔吐才能獲得……
——所以繞了一圈,還是得喝?
夕安盯著水缸中微微蕩漾的“清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這算什麽?
明知是毒藥,卻不得不飲鴆止渴?
若不喝這水,他又能喝什麽?
「暮色森林」的小溪白天才能靠近洗衣,如今他已調崗,突然出現在溪邊反而惹人懷疑。
隻能晚上去,但現在……
喝!
但絕不能在這裏喝。
萬一喝下後記憶再次被封印就全完了。
得去「暮色森林」的石繭旁喝,至少在那裏,或許能借助菌繭的力量把「黑水」吐出來。
打定主意後,夕安迅速清理了爆炸的陶瓷碎片,在屋後挖了個淺坑埋好。
又從床底翻出備用的麻布,準備今晚要帶的容器。
這一切必須在夕希回來前完成。
那個膽小的室友雖然不會去告密,但整天用那種受驚的眼神盯著他看。
夕希的黑眼圈已經深得嚇人,夕安真擔心他哪天會徹底崩潰。
天色漸漸暗下來,夕安望著遠處,突然想到如果實驗成功,或許該試著把夕希也喚醒。
多一個幫手總歸是好的,何況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實驗,而是關係到能不能活下去的大事。
當然,如果夕希自己不願意醒過來,那他也沒辦法,他是尊重他人個人意願選擇的。
夜幕降臨後,夕安在屋外生起火堆,把水壺架上去燒水。
這在夕族裏是很平常的事,晚上生火不是燒水喝就是燒水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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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還沒完全麻木的夕族會趁著火光和室友小聲聊天,村落裏到處都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但夕希洗完澡後隻是瞥了他一眼,就頭也不回地鑽進木屋,完全沒有要和他交流的意思。
“嘖,真不友愛。”夕安望著別處火堆旁竊竊私語的影子,不禁搖頭。
那些壓低的交談聲隨風飄來,聽不真切,卻比死寂溫暖得多。
——
「暮色森林」深處,沈安這次做足了準備。
他帶著兩個陶罐,一個裝著從水缸取來的稀釋「黑水」,另一個空罐子準備接他待會兒吐出的特殊「黑水」。
他計劃喝下半罐稀釋「黑水」,剩下的半罐則用來澆在石繭上,測試兩者間的反應。
上化學課都沒有那麽認真過。
沈安小心翼翼地將稀釋黑水傾倒在最近的一個石繭表麵——
那些仍散發著幽藍微光的完整石繭毫無反應。
但那些已經碎了的石繭,卻突然開始與黑水融合!
隻見碎石瘋狂吸收著黑水,如同饑渴的海綿般迅速膨脹、軟化,最終化作與井中打上來如出一轍的黑色粘稠物質。
它們散發著同樣的腐臭,在慘白的月光下泛著令人作嘔的油光,仿佛具有生命般微微蠕動。
“這……”沈安愣住了。
為什麽完整的石繭紋絲不動,碎裂的反而會異變?
難道石繭的完整性是某種保護機製?
還是說……
這些破碎的石繭早已“死亡”,反而更容易被黑水侵蝕同化?
而那些仍在發光的完整石繭,其實還在“活著”?
隨著問題越來越多,沈安是真覺得心累,為什麽這個「密室逃脫」就他一個人玩啊!
能找個人商量的人都沒有,全靠他自己一個人在這裏鬥智鬥勇……
靠吐槽勉強壓下心中的焦慮,他知道必須進行下一步了。
沈安回到最初那塊巨大的石繭旁,捏著鼻子灌下剩下的半罐稀釋「黑水」。
液體沒有味道,但知道它的來曆就足以讓人反胃。
幾乎在一瞬間,一種類似醉酒的感覺襲來,頭腦開始昏沉,思緒像蒙上一層濃霧。
這見效速度比假酒還猛!
更可怕的是,那些好不容易恢複的記憶又開始變得模糊,像是被強行蒙上了一層層毛玻璃,連樊海濤的臉都開始記不清了……
果然真有點上頭!
沈安強忍著暈眩感,沒有立即觸碰發光的石繭。
他需要讓黑水在體內充分反應,否則吐出來的東西沒效果,這罪不就白受了?
直到那種熟悉的失憶感再度襲來,整個世界變得陌生又茫然,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渾渾噩噩的「夕安」。
他才猛地將手按在發光的石繭上,抱著空陶罐劇烈嘔吐起來。
yue——
他吐得昏天暗地,直到胃裏再無可吐之物才癱軟在地。
腦子漸漸恢複清明,記憶如潮水般重新湧來。
擦了擦嘴角,他仔細端詳陶罐裏的嘔吐物。
這次的「黑水」果然不同,裏麵浮動著細密的幽藍菌絲,如同星屑般閃爍著微光。
“總算沒白受罪……”沈安喘著氣靠在石繭上,疲憊卻滿意地勾起嘴角。
現在,該想想怎麽用這罐「特製黑水」搞點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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