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準備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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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風向變了……”李懷德在辦公室裏踱步,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意識到,調查的方向可能已經超出了最初的監守自盜,正在向著更危險的方向蔓延,而且他已經聯係不到鄭國濤了,這說明肯定有問題,要是鄭國濤被抓了,那他身上的保護傘可是又少了一層,不行,不能這麽坐以待斃。
他立刻拿起桌上的內部電話,但猶豫了一下又放下,他懷疑自己的電話可能已被監聽。
他轉身從抽屜深處取出一個很少使用的私密筆記本,翻找到一個號碼,對秘書吩咐道:“我出去一趟,有點私事,任何人問起,就說我去區裏開會了。”
他騎著車在城裏繞了幾圈,確認無人跟蹤後,將車停在一個不起眼的街口,快步走向一個偏僻的公用電話亭。
他投幣,撥通了那個記憶中的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對方的聲音低沉而謹慎:“喂?”
“是我,”李懷德壓低聲音,語速極快,“老鄭可能折了,我聯係不上他了,那邊……恐怕捂不住了,風向不對,我得出去避避風頭。”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一聲壓抑的怒斥:“糊塗!你現在一動,就是不打自招!事情還沒到那一步!穩住!”
“穩不住了!”李懷德情緒有些激動,“他們肯定在審問老鄭,老鄭知道多少你我都清楚!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你走了,你這一攤子怎麽辦?你家裏人怎麽辦?你想過後果嗎?”對方的聲音帶著一絲警告,“再說了,你能走到哪裏去?聽我的,沉住氣!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我會想辦法……”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甚至有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惱怒:“你現在自亂陣腳,就是給對手送刀子!你給我聽好了,立刻回到你的崗位上去,該開會開會,該訓人訓人,表現得越正常越好!剩下的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我會處理!”
“可是……”李懷德還想爭辯,內心被巨大的恐懼攫住。
“沒有可是!”對方粗暴地打斷他,“記住,你什麽都不知道!張有餘是你表弟,他犯罪你隻是失察!鄭國濤?你跟他隻是正常工作往來,最多算認識,根本不熟!至於其他,一概否認!隻要你穩住,他們就拿不到最直接的證據!你現在跑,就是坐實了一切,誰也保不住你!聽懂了嗎?!”
對方說完,根本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聽筒裏傳來的忙音,李懷德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冷汗已經濕透了襯衣。他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逃跑確實等於自殺。但留下……真的能扛過去嗎?對方所謂的“想辦法”,在這種風口浪尖上,又能有多大能量?
他在電話亭旁呆立了許久,最終,求生的本能和那一絲殘存的僥幸心理占據了上風。他咬了咬牙,整理了一下衣著,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平靜,推著自行車,如同一個正常下班的中年幹部一樣,緩緩融入了傍晚的人流中。但他沒有回家,而是拐進了一家熟悉的澡堂子,他需要熱水和蒸汽來放鬆幾乎要崩潰的神經,也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重新思考對策。
澡堂子裏霧氣氤氳,李懷德浸泡在熱水池中,試圖讓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但內心的驚濤駭浪卻遠比池水洶湧。
電話裏那個聲音的警告猶在耳邊,但他深知,自己必須要早做打算才行,現在鄭國濤落網,以他對鄭國濤的了解,一旦心理防線被攻破,吐露隻是時間問題,雖然他自認事情做的很幹淨,但誰也不知道鄭國濤這個老狐狸有沒有留下什麽後手。
李懷德想到這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熱水也無法驅散那徹骨的寒意。
“不能坐以待斃!”一個聲音在他心底瘋狂叫囂,他猛地從水池中站起身,水花四濺,迅速擦幹身體,穿好衣服,他必須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他沒有回家,而是騎著自行車,如同幽靈般在夜色中穿行,專挑小巷僻徑,很快他就來到了東城區一個小院子這。
要是沈莫北看到了一定會詫異的很,這就是他之前安排陸建川他們追查的秦淮茹和李懷德私會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從香江回來以後他就調任公安部治安管理局沒時間收拾李懷德,說不準他就會利用這個事情去把李懷德搞下馬了。
李懷德悄悄的打開門走了進去,最近這段時間事情不斷,他已經很久沒有在這裏和秦淮茹幽會了,為了怕被發現,他連燈都不敢開,不過他對這裏熟悉的很,在黑暗中摸索著,從一個隱蔽的地磚下,掏出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鐵盒。
打開鐵盒,裏麵赫然是幾本不同姓名的護照、一遝遝美元、港幣和外匯券,還有幾根大黃魚、小黃魚。
這是他多年來利用各種渠道,為自己準備的“救命稻草”,當然這不是他所有的財產,這隻是其中一個地方,他清點著這些東西,腦子飛速運轉,規劃著潛逃路線,南邊?對,先去羊城,再想辦法去香江!他在那邊還有些關係可以利用。
李懷德清點著鐵盒裏的財物,冰冷的金屬和紙幣觸感稍稍壓下了他心中的恐慌,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焦慮,這點錢,夠嗎?去了香港又能如何?他多年經營的人脈和地位都將化為烏有,成為一條喪家之犬。
但不走,結局可能更慘。
他眼神閃爍,最終閃過一絲狠戾。走!必須走!但不能就這麽倉促地走,他需要時間,需要把一些關鍵的痕跡徹底抹除,還需要……弄到更多的“路費”,他要把其他幾個地方的資產都給收集一下才行,這樣自己去香江才有東山再起的資本……
想到這,他小心翼翼地將鐵盒藏回原處,甚至比之前藏得更深,然後,他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小院,融入夜色,仿佛從未出現過。
他決定賭一把,賭鄭國濤還能再扛一段時間,賭那邊的“貴人”真能發揮點作用拖延調查,讓自己把所有的資產都轉移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