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校園一下子從安靜蹦到熱鬧，從夢裏突然轉到了市集。
    看著腳步蹦蹦跳跳的杏，水接天撓了撓頭：“杏，要和我一起去四軒茶屋嗎？”
    “去那裏做什麽？”杏的腳步一頓，隨後她好奇地轉過身問道，“是雨宮他們有事嗎？”
    “不是啦，是接天機械那邊。我想到了一個新的方法，現在有些進展了。”
    “那我去找誌帆吧，也不知道她在排球部那邊怎麽樣了。”
    因為是工作的事，她覺得會無聊。
    “我找到的可是個很漂亮的女醫生哦？”水接天笑著說道。
    他其實還是想和杏一塊去的。
    “嗯？”
    果然，杏的表情有些凝重，眼睛上下掃量著他：“我到家之前你也要到家！”
    “..我怎麽知道你什麽時候回去？”
    “我不管~反正我回家的時候要見到你！”
    這話讓人氣的發笑，他都在考慮要不要重新雇傭之前監視誌帆的人了。
    這樣就能在杏動身回家的第一時間，趕在她麵前回去。
    “唉。好吧。”
    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那樣太不尊重杏了。
    下午乘車還是有些擁擠，但好歹有位置可坐。乘客也多是回家的學生。或許是見他一個人，偶爾還會有一兩個組隊過來打卡。
    一下子好像成為了明星，又好像成為了什麽吉祥物。
    心中略顯尷尬但又不好拒絕。好在很快目的地就到了。
    躲在無人處，悄然從空間取出一個大包。——實際上簽私人協議，正是一次試探。
    現在接天機械那邊正邁入正軌，已經與不少小醫院、器械商達成了合作。
    核心部件暫時不是很充裕，所以不用著急繼續下一步，也就是打開診所級別的市場。
    而且除了之前的內鬼，誰也不知道公司那邊還有沒有其他各行各業乃至當地政府機構的內鬼。
    提前暴露了計劃，萬一出現什麽意外就不好了。
    所以這種試探性的行動也需要盡可能保密。
    而親自行動，其保密性是最毋庸置疑的。
    “武見內科醫院..”看著診所的招牌，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到一絲滑稽。
    不過想來也是，雖說安裝義肢也算得上是外科手段了。
    但相對外科手術來說，這東西要簡單的多。尤其此前大部分義肢是直接外接，不需要手術的。
    直到接天機械義肢橫空出世，有了性能強橫無比的肢體結構，這才要求手術介入。
    相對應的，也就需要醫生具備一定的手術基礎。
    而內科醫生大概了解過，但外科手術是需要經驗做支撐的。因為每個人的身高、胖瘦乃至肢體的長短，髒器可能偏離的位置..
    這些對於一個內科醫生來說，著實有些勉強了。
    所以之前的對話，也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再次進門，這裏依然是門可羅雀。
    唯一的一位顧客，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應該是公司那邊送來的患者。
    “我把器材給你帶來了。”水接天敲了敲窗戶。
    武見妙抬起頭：“水老板真是時間富裕有精力呢。不辭辛苦，跑這麽遠也要親自把器材送過來啊。”
    “……”水接天尷尬一笑，“見笑了。”
    隨後他擠眉弄眼，示意還有人在不想多說。這才讓武見妙的氣性小了些。
    不過自己這樣做確實，確實有些不好。
    很容易讓她誤以為這是對她的不信任。畢竟公司那邊大老遠把患者送過來，結果就讓人家在診所裏麵幹等著。。
    要換作他是醫生，估計也尷尬死了。
    好在武見妙沒有過多追究，接過他手裏的大包就示意患者到門診室。
    水接天跟著走了進去。
    “考核官，可以開始了嗎？”武見妙在考核官三字上加重了口氣。
    這讓他虛擦冷汗：“沒問題。”
    患者曾因車禍被送進醫院。人是救過來了，可惜卻最後落得個高位截肢的下場。
    所以整個人看起來很沒有精神，甚至一股死氣肉眼可見地蔓延在其臉上。顯然這樣無助的生活並非所有人都能扛得住的。
    尤其是據患者的治療簡曆上，是患者自己提出願意參與接天機械秘密實驗的。
    當然，這並非什麽特殊實驗，而是那邊接到了水接天的命令，在昨晚從患者中挑選而來，進行考核性質手術的。
    代價就是可能失敗，但因為有他這個考核官在，即便失敗或失誤也能挽回。好處則是義肢安裝完全免費。
    據說昨晚報名的有數十人，但最終簽下保密協議的隻有麵前的這位中年人。
    顯然這位最慘，也沒有錢。
    安裝義肢的手術並不複雜，最難的一步在於開刀。
    剩下的對接環節則由機械義肢自動進行，等安裝完畢後縫合皮膚與義肢人工軟組織即可。之後控製機械義肢的外層芯片就會自主脫落，內部芯片開始活動並控製義肢進行自主循環。
    武見妙雖是個內科醫生，但對於外科手術也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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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毒、隔離環境，利落的下刀..
    時間一分一秒流轉，水接天則戴著口罩在不遠處觀察。
    三分鍾左右自動對接開始，武見妙的神色有些緊張。她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特殊的醫療器械。更何況這還是特殊中的特殊。
    約莫在第八分鍾後，自動對接完成。
    隻聽見哢啪兩聲，左右‘腿’上先後掉落了約指尖大小的圓盤。
    “義肢是半永久的，核心不用再換。但最好二十年進行一次大的部件更換，腳部的零件要更頻繁。”
    見手術結束，水接天開始給患者講述了義肢的使用和限製。
    義肢不算便宜，但無論是效果還是使用期限都相當長。也算的是標準的好東西了。
    這也是祖國那邊一開始就願意相信藥堂的原因之一，畢竟即使沒有藥堂的藥物，光是接天機械的一大堆設計圖紙也是相當優秀的產品。
    患者先是有些發懵，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武見妙則直接一些，揮手示意患者下床行走。
    見水接天也點了點頭，患者木訥地將新‘腿’平放著橫移。
    “和手臂一樣，直接去控製它，不用這樣小心。”水接天無奈道。
    或許是太久沒有用過雙腿，患者猶豫和沉默了好久才找回那種控製雙腿的美妙感受。
    不過因為關節處有軟體，所以逐漸開始活動的雙腿沒有一絲聲響發出。
    這讓本以為會聽到機械碰撞或之類聲音的武見妙有些詫異。
    患者則像是拿到了糖果的小朋友，高興地不斷蜷縮，蹬直雙腿。
    直到被他催著下床，這才像個年輕人一樣一躍而下。
    做完一係列動作，患者一下子愣在原地，不久後哽咽的失聲而泣。
    不過水接天沒有那麽多時間，拍了拍患者的肩膀：“沒事了，回家去吧。記得保密協議啊。”
    在患者和武見妙懵圈的眼神中，他打開門示意：請走。
    或許是武見妙沒有阻止，也或許是水接天治好了他的雙腿，患者下意識地邁著腳步離開。
    別說，速度比平常人還快了半分。
    “咦，跑的還挺快。”見那人還在門口發愣，他再度揮揮手，“不說再見了，走吧。”
    武見妙給了他個白眼，隨後重新回到門診室。
    等那人轉身離開，水接天笑眯眯地也跟了進來。
    或許是天氣轉暖，也或許這位武見妙醫生的習慣如此。在這還有幾分冷風的時候，穿著綁帶高跟涼鞋，慵懶性感地翹起二郎腿而坐。
    “怎麽樣？”
    雖然表情平淡，但能聽出她語氣中的得意與開心。
    “相當滿意！”水接天給出了好評，但隨後問道，“其他診所水平大概也差不多嗎？”
    如果是的話，那甚至培訓都免了，直接就能解決接天機械更進一步的難題。
    “想什麽呢..”
    武見妙的話讓水接天意識到一絲不妙。
    “大醫院裏還有不少屍位素餐混工資的醫生呢，更別說數量多如繁星的小診所了。”
    實際上，她說的話還是比較含蓄的。
    例如她曾經的上司，就曾為了錢連人命都顧不上。
    “嘖。”水接天無奈，看來隻能額外花一筆錢了。
    至於那些醫生願不願意或者說學不學的真切？
    這還得等接下來接天機械站穩腳跟，並開展法律部製定條文才行。到時候簽了合同，那要麽滾蛋走人，要麽就老老實實通過考核。
    這就是針對小診所的政策，畢竟條件不完善可是會出醫療事故的。
    “好吧。那明天公司那邊就會送來第一批貨，到時候還請你接收一下。後續不足的話，可以給那邊電話補貨。”
    看了眼時間，水接天便決定離開。
    “等一下！”
    然而，武見妙卻是表情猶豫忽然喊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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