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冰層信號的設備就是這一台。”
    巨大的機械構造櫃台前，梁百萬向水接天介紹。
    剛剛從基地監控親眼觀看了一遍怪獸暴亂實錄的兩人，其表現各不相同。
    不過不管表情如何，至少兩人的話都少了很多。
    此時梁百萬不得不開口介紹的，便是此次行動調查的主要目標。
    ——南北極有個同款的研究項目，即在極夜、極晝等不同條件下，對一定事物的共鳴頻率進行觀測。
    這些數據最早是用來觀察地底怪獸的。
    畢竟不是所有的怪獸都願意與人類一同生活，但偏偏對星球的能源開采繞不過與其碰麵。
    再加上當時剛剛與地球怪獸聯盟達成友好合作關係。
    為了不破壞人獸友誼，人類這邊不得不研發這類技術。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反倒是讓人類發現了事物間存在的共鳴。
    這是一種奇特的關係，人的精神力便屬於其中一環。
    這也是人類認識靈魂邁出的第一大步。
    可惜的是，南極這邊馬上就要進入關鍵階段，卻不曾想出了怪獸暴亂那樣的事情。
    最終這邊資料封禁，項目也被迫緊急關停。
    “還能啟動嗎？”水接天轉頭看向他。
    梁百萬點頭：“機器本身沒壞。”
    這裏本就是位於地下極深的安全地帶，更是整個地下基地的安全區。即便經曆了怪獸暴亂，那些陷入瘋狂的怪獸也很難攻擊到這裏。
    “當初如果不是事情發生的太過迅速，以至於完全反應不過來。也許..”梁百萬捏緊了拳頭但沒有再說下去。
    他的父母就是誤判了危險等級，並為了去救其他包括地表上的人離開了這裏，否則依靠這裏的防護級別，他也不至於成為孤兒。
    然而水接天卻搖了搖頭：“不一定，怪獸暴亂的事情我也有所了解了。
    我認為當時的情況應該不止是怪獸受到了影響，包括人類在內的生命體都有所變化。隻不過和怪獸強大的身軀相比，人類的大腦要比軀體等級更高。當時人類出現幻覺，甚至對發生事情視而不見繼續工作，很大可能就是因為這一點。”
    知道這裏等級更高是活躍度更高的意思，梁百萬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反駁。
    “這也就意味著，即便沒有外界的影響，位於這裏的內部人員也會出現新的精神變化。”水接天無情打破了梁百萬的幻想。
    即便他的父母不去逞英雄，依然最後隻會有一個不好的結局。甚至和現在的英雄結局相比，那會更加悲慘。
    不過不得不承認，有人之所以被稱之為英雄，便是那令人向往的勇氣。
    在不知道情況的狀態下，梁百萬的父母依然堅定地選擇走出安全區拯救其他同胞，或許稱得上是聖人、聖母也不為過。
    隻是從最後的片段能夠覺察出，梁百萬的父母應該在死亡的刹那清醒過來，並意識到了這一切的發生。
    所以在最後憑借生命維持裝置，硬生生拖著和大腦連接的半具身體到下層給梁百萬創造出了一個生存下去的機會。
    否則被其父母強行命令獨自待在船長室的梁百萬，必然也逃不過邪神迪莫斯的毒手。
    可就算如此，當時極為年輕力強的科考隊員梁百萬，也從帥氣小夥短時間變成了奇怪頹喪精神病大叔。
    甚至腦海中還被迪莫斯下了手段。
    巨大的機械設備被啟動，四周轟鳴聲震動。尤其是空壓機排氣時尖銳的鳴響，使得本來寂靜的氛圍變得讓人心煩意亂。
    “現在，開始監聽？”梁百萬沒轉頭，因為眼淚會掉。
    水接天沒管他，隻是看著麵前的機器點頭：“開始吧。”
    嗚嗚的呼嘯聲瞬間轟鳴而至。
    隨著梁百萬不斷按動按鈕和操縱杆，在某個聲音大到震耳欲聾的時候，忽然周遭猛地安靜到了個位數分貝的地步。
    如果不是水接天適應性極強，他恐怕會覺得自己一下子失聰了。
    【共鳴模塊啟動中..】
    【請選擇坐標】
    大屏幕上提示一給出，梁百萬就看向水接天：“準備好，共鳴時間很短！”
    確定好坐標，整個基地好像都在劇烈震動。
    然而極佳的隔音層將聲音完全屏蔽。
    設備室內安靜又寂寞，尤其是在外麵晃動且吵鬧的對比下。
    不過在水接天的眼中，麵前的世界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首先是設備間完全被‘幽靈’充斥，就連挪動身體的位置都幾乎沒有。
    好在這隻是另類的‘幻覺’，幽靈的存在並不占據現實次元空間。所以他很快反應過來。
    “原來這就是共鳴..”
    這的確和靈魂有關，也讓他猜到了邪神是怎麽出現的了。
    共鳴確實存在，是靈魂形式的特性之一。甚至這一點都給了他這麽一個靈魂大師很大的靈感，以及耳目一新的路子。
    但大師也確實是大師，雖然是自封的，但水接天能敏銳察覺到人類的觀測手段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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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做法實際上不是對事物共鳴的監聽，而是通過創造出共鳴裂縫，即破壞了地獄這類亞空間與現實世界的次元邊界，從而達成監聽條件。
    這樣的做法說不上錯誤。畢竟地獄本身獨立存在，甚至一部分世界都沒有這塊區域。更何況其本身非常特殊，具備自修複力，即便遭到破壞也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可錯就錯在，這樣的做法不僅僅會破壞地獄這一個亞空間。
    尤其是在亞空間泛濫、次元怪獸出沒極為頻繁的這個世界。這樣做兼職就是明目張膽的犯罪！
    也正是邊緣被破壞又加上動靜很大，自然免不了吸引了邪神這樣的精神係怪獸接近這裏。
    那麽這樣一隻不懷好意的怪獸作祟，人類遭殃也不過是必然發生的事情。
    也好在人類大概目前依然是地球意誌的寶貝孩子），受命運影響，夢魘被拉了過來挨刀。
    這也就是為何本想要捕捉加比隆而抵達附近的夢魘，會和邪神迪莫斯糾纏到那樣的地步。
    這已經不僅僅是同為精神係、虛幻係之間的吸引力作祟。
    ——如今這一切都有了解釋。
    不過倒也談不上誰倒黴。
    人類這邊早期開發出這玩意沒立馬遭殃，都算是運氣很不錯了。人家都是常在河邊走，這都已經是人在陰間走了。
    直到怪獸暴亂時期才出問題，都已經算是命運垂青了。
    而夢魘，對地球沒什麽興趣，卻因為對夢靈一族的狠辣滅族之舉遭到夢靈傾族詛咒。最終遇到了擅長詛咒力量的邪神迪莫斯。
    或許的確在關鍵時刻遇到不算好運，但也算正常。
    那麽這個時候要說邪神迪莫斯倒黴？
    嗬嗬，邪神兩個字可不單單是稱呼。
    這玩意是被宇宙意誌都排斥的東西，更別說地球意誌。
    遇到夢魘算是它運氣好，不然宇宙中可不缺更厲害的家夥。
    也因此，三方看起來都挺倒黴，但誰也怨不得誰。
    弄清了這一切，水接天反倒是開始審視起自己：我是不是太倒黴了？
    作為物理係大能，卻頻頻遇到精神係怪獸，還都是頂尖梯隊的。
    如果不是有老本指前幾個世界的積累），換個盧布萊克恐怕開局就遭大殃了。
    不過雖然不知道自己倒黴，是不是和一開始吞噬沙漏吮吸沙漏新版）吃下那一大塊盧布萊克本源有關。
    畢竟這玩意也算是世界本源，這樣當麵搶劫難免會讓世界本身排斥厭惡，倒黴倒也算正常。
    但現在至少除了這一係列事情的來曆，還明白了另一個關鍵：這個世界的人類發現了靈魂共鳴，這或許就是吸引諸多精神係怪獸來此的原因。
    就像宇宙中的萬有引力定律，大質量的星體會牽引其他小質量的物體。
    人類對靈魂共鳴的掌握雖然不值一提，但靈魂共鳴本身卻有著極其誇張的價值。隻是目前為止，無論是邪神還是夢魘、欲望之手都沒能察覺到這一點。
    “唉，看來以後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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