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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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三點,別墅奢靡的裝潢在黑暗中透出一種古怪的靜謐,像一隻蟄伏的巨獸。
    徐墨辰躺在床上,卻清醒得像一隻豎起全身刺的刺蝟。
    那女孩的哭喊,淒厲得如同午夜的貓頭鷹,在他腦子裏盤旋不去,“別傷害我媽媽…求求你…” 這哀求,像一根細細的鋼針,一下一下紮在他神經最敏感的地方。
    他猛地坐起,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心口像堵了一塊燒紅的烙鐵,灼燒得他喘不過氣。
    他從行李箱底層翻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
    這盒子,是他七歲前唯一的遺物,比他這條命還金貴,一直被他貼身帶著,卻從未打開過。
    此刻,他的手指卻不受控製地顫抖,指尖摩挲著冰冷的鐵鏽,像是在撫摸一段被時間塵封的傷疤。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克製住打開盒子的衝動,隻從裏麵取出一張照片。
    照片已經泛黃,邊角卷曲,像一片被秋風摧殘的落葉。
    照片上,一個女人模糊的背影牽著一個紮著蝴蝶結的小女孩,背景是已焚毀的徐家老宅花園,依稀能辨認出焦黑的薔薇花架和坍塌的秋千。
    他凝視著照片,眼神從最初的困惑,漸漸轉為壓抑的痛楚。
    記憶的碎片像玻璃碴子一樣,在他腦海裏閃爍,刺得他頭痛欲裂。
    是誰?
    這女人,這女孩,是誰?
    清晨的陽光帶著一絲涼意,透過厚重的窗簾灑進房間。
    李佳穎端著精致的早餐,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徐先生,您醒了?我特意讓廚房準備了您家鄉的口味。”她狀似不經意地提起,“我聽說您想投資香江的地產?城西那邊倒是有塊地,就是二十年前那場大火燒毀的那片老宅區…”她頓了頓,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聽說那一帶鬧鬼呢,住進去的人都會做噩夢。”
    徐墨辰握著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緊,目光驟然變冷,語氣卻波瀾不驚,“哦?鬧鬼?怎麽講?”他不動聲色地追問著火災的細節,得知當年死難者中,有個姓“林”的婦人帶著女兒失蹤,官方記錄為“意外”,但民間傳言與徐家舊案有關。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炸開,如同驚雷。
    林…林…難道…?!
    他借口考察項目,獨自驅車前往城西廢墟。
    曾經繁華的街區如今隻剩下一片斷壁殘垣,荒草叢生,在瑟瑟秋風中搖曳,像一群幽靈在低語。
    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塵土的味道,令人窒息。
    徐墨辰沿著殘破的石階拾級而上,目光掃過每一塊磚瓦,每一處裂縫,仿佛要從這些無聲的遺跡中,尋找出被掩埋的真相。
    突然,他在一處斷牆的縫隙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藍色。
    他蹲下身,撥開碎石和雜草,一枚鏽蝕的蝴蝶發卡靜靜地躺在那裏,與夢中女孩頭上戴的一模一樣。
    他拾起發卡,指尖觸碰到冰冷的金屬,一股寒意從指尖直竄心底。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他猛地回頭,阿福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麵無表情,“葉小姐讓我提醒你,有些記憶,不是你想挖就能挖的。”
    徐墨辰冷笑一聲,“她也知道這個夢?”
    阿福沒有回答,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在風中回蕩,“你夢見的,也許是你親手埋掉的。”
    夜幕降臨,別墅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寧靜中。
    徐墨辰刻意避開監控死角,像一隻敏捷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潛入李家檔案室。
    他必須弄清楚,李家和徐家舊案之間,究竟有什麽聯係。
    檔案室裏彌漫著灰塵和黴味,空氣沉悶得令人窒息。
    徐墨辰借著手機微弱的光線,翻找著與二十年前那場大火相關的資料。
    突然,尖銳的警報聲劃破夜的寂靜,紅色的警示燈瘋狂閃爍。
    不好,中計了!
    他飛快地掃了一眼手中的文件封麵——“徐氏遺孤安置協議”,下麵是一個陌生女人的簽名。
    來不及細看,他轉身衝向通風管道,在警衛趕到之前,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房間,徐墨辰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李家,李佳穎,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熱情相助”?
    嗬,隻怕是另有圖謀!
    他再次拿出那張泛黃的照片,目光落在女人模糊的背影上,眼神複雜難辨。
    “林…”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得像來自地獄的低語,“等著我…”
    他熄了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咚…咚…咚…”
    有人在敲門。
    敲門聲一下下砸在徐墨辰緊繃的神經上,他翻身下床,沒開燈,黑暗中,他像一隻獵豹,悄無聲息地靠近房門。
    然而,這敲門聲並不是來自現實,而是來自夢魘深處。
    他再度墜入那片火海。
    但這次,哭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火焰,空氣灼熱得仿佛要將他烤焦。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緩緩地轉過身。
    火光映亮了她的臉龐,那張臉,如同被水洗過一般,清晰而又熟悉——竟然是年輕時候的葉雨馨的母親!
    她嘴唇微動,無聲地說著什麽。
    徐墨辰費力地辨認著,終於捕捉到那三個字:“救……她們……”
    “轟!”徐墨辰猛然驚醒,大口喘著粗氣,額頭布滿了冷汗。
    房間裏一片漆黑,隻有窗外微弱的月光灑進來。
    他下意識地摸向床頭櫃,卻摸了個空。
    水杯倒了,水漬浸濕了床單。
    他皺著眉,拿起手機,借著屏幕的光亮,看到了讓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水漬在床頭櫃上形成了一片模糊的倒影,在那倒影裏,竟映出一雙不屬於他的孩童的眼睛!
    那雙眼睛充滿了恐懼和無助,直勾勾地盯著他,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
    徐墨辰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這…不是夢!
    這是記憶的回響,是被他塵封的,不願麵對的過去!
    那個哭泣的女孩,那個在火海中呼救的女人…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真相,而那個女孩,或許…就是葉雨馨本人!
    他猛地起身,想要抓住什麽,卻發現一切都像幻影般,無法觸及。
    “徐少爺,您醒了嗎?老爺讓我來給您送點東西。” 門外,傳來趙文山那陰沉的聲音。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是真實的。
    徐墨辰猛地睜開眼,殘留的夢魘碎片在他腦海裏盤旋,那雙孩童的眼睛,驚恐而無助,像烙印一般刻在他的心上。
    他抹了把臉,冷汗浸濕的手掌冰涼。
    “徐少爺,您醒了嗎?老爺讓我來給您送點東西。”趙文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諂媚。
    徐墨辰冷笑一聲,老爺?
    恐怕是蘇淩月吧。
    他起身,隨意披了件外套,拉開了門。
    蘇淩月站在門口,一襲白色長裙,襯得她肌膚勝雪,明豔動人。
    她手裏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笑容溫柔:“墨辰,你昨晚睡得不好嗎?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我特意讓廚房給你燉了安神湯,趁熱喝吧。”
    “有勞蘇小姐費心了。”徐墨辰接過湯,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刮過她看似關切的臉龐。
    他聞到一股淡淡的、奇特的香味,這味道…讓他有種莫名的不安。
    蘇淩月在他房間裏轉了一圈,目光落在他床頭櫃上那片水漬上:“哎呀,怎麽把水杯打翻了?是不是做噩夢了?”她說著,伸手去撫摸那片水漬,指尖在那雙孩童眼睛的倒影上輕輕劃過。
    徐墨辰心頭一震,猛地將湯碗放在桌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蘇淩月,我們之間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
    蘇淩月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不明白?”徐墨辰冷笑,用力甩開她的手,“昨天在李家,你演的那出戲,還真是精彩!蘇淩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算盤!你不是我未婚妻!”
    蘇淩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嘴唇顫抖著,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塊玉佩,”徐墨辰從口袋裏掏出那枚家傳玉佩,狠狠地摔在她麵前,“你以為我不知道它的來曆嗎?!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定情信物!”
    玉佩撞擊地麵的聲音清脆而刺耳,如同一道驚雷,在蘇淩月耳邊炸響。
    她看著那摔在地上的玉佩,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徐墨辰沒再理會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驅車來到碼頭廢棄倉庫,李浩傑已經等在那裏了。
    “徐少,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李浩傑遞給他一個牛皮紙袋,“不過,這東西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弄到的,你可得小心點。”
    徐墨辰打開紙袋,裏麵是一份泛黃的檔案。
    他快速瀏覽著,目光落在“記憶錨點計劃”幾個字上,瞳孔驟然收縮。
    參與者名單中,赫然寫著他的名字,以及一個代號——“y”。
    葉雨馨…
    他心跳如鼓,一種近乎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裏炸開。
    回到別墅,蘇淩月派人送來了“補品”。
    徐墨辰接過,聞到那股熟悉的異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叫來阿福,將“補品”遞給他:“阿福,幫我個忙。”
    夜深人靜,徐墨辰潛入趙文山的房間,將他從睡夢中拖了出來。
    “徐…徐少爺,您…您這是…”趙文山驚恐地看著他。
    “趙管家,有些事,我想請你解釋一下。”徐墨辰手裏拿著火鉗,在趙文山眼前晃了晃。
    火光映在他臉上,顯得陰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