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搬家後的第一個新年
    大年三十。
    對於黃玲一家來說，今年過年終於不用再去莊家露麵了。以往去莊家，總會遭受那些人陰陽怪氣的話語，莊超英也不用再領著媳婦孩子去聽那些糟心話，能在自己溫馨的小家裏過年，實在是太舒心不過了。
    兩家早就商量好了，這是搬家後第一個新年，三十的晚上年夜飯要熱熱鬧鬧地在一起吃。
    一大清早，院子裏就熱鬧非凡。
    門上貼對聯這個活兒，可是林棟哲最喜歡幹的，今年也不例外。
    他站在小板凳上，手裏拿著紅彤彤的對聯，小婷端著漿糊，跟在一旁打下手，時不時還會提醒一句。“棟哲，貼正一點，有些歪了往右邊點。”
    莊超英坐在院子裏，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老蘇城人過冬，無非就是白天曬太陽，在房間裏就靠著一身正氣，要不就包個湯婆子，腳踩腳爐，腳爐裏麵裝的土灶裏燒出來的煤灰。
    此時的他手裏拿著用啤酒瓶蓋自製的刮魚鱗工具，正收拾著鯉魚。
    圖南在一旁的水盆邊清洗青菜。
    鵬飛則坐在小凳子上，挑著蝦線，小婷在廚房裏打著下手，大家都在為年夜飯忙著。
    黃玲推開廚房的窗子。“超英，冰箱裏的肉拿出來化上一些吧，多包些湯圓，再做個糯米丸子。”
    莊超英抬起頭。“阿玲，會不會搞得太多了，湯圓現吃現包就好了吧。”
    黃玲佯裝瞪了他一眼。“多包一些凍冰箱裏，想吃的時候拿出來就可以煮著吃的。”
    圖南端著洗好的青菜，放到廚房的菜板上，把頭從窗子裏探出來。
    “爸，你忘了以前你說過的話了，聽媽話順風順水，發大財，咱們家媽是總指揮，她指哪，咱們就往哪裏打，聽我媽的準沒錯 ，媽開心了~~~”
    話音未落，其他人異口同聲，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黃玲，齊聲笑道。“全家都開心，哈哈。”
    黃玲看著超英領著三個大皮猴子打趣自己，笑得合不攏嘴。
    “你們幾個啊，我看我也得學學你們宋阿姨，莊圖南，曉婷，鵬飛你們是不是皮癢了啊。”
    就在這時，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宋瑩端著一小盆肉餡走了進來，後麵林武峰端著一盆粉蒸肉。林棟哲一手端著盤子熏魚，一手端著醬鴨。
    宋瑩笑著打趣。“玲姐，誰皮癢了，用不用我幫你呀。”
    鵬飛和小婷趕緊搖頭，小婷笑嘻嘻地說。“宋阿姨，我媽逗我們玩呢，誰都沒有皮癢的。”
    宋瑩推開門將肉餡放到廚房，他們兩個又將做好的菜放到客廳的桌子上。
    此時，小婷正在揉著糯米麵團，不一會兒就揉得光滑細膩，她把弄好的麵團放到桌子上，準備包湯圓。
    黃玲在廚房裏忙得熱火朝天，已經做好了油爆蝦子、炒豆芽、炒芹菜、醬肘子，再做個紅燒魚，年夜飯就齊活了。
    莊超英把收拾好的魚放到廚房，熟練地係上圍裙，將魚小心下入油鍋。“刺啦”一聲，油花四濺，魚在油鍋裏逐漸變成兩麵金黃。
    莊超英又放入其他調料，倒上啤酒，蓋上鍋蓋，耐心等待。
    黃玲看著超英認真做飯的樣子，她的嘴巴不自覺地咧得很開，心裏幸福。
    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天大的好事，才讓這麽好的人成為自己的超英，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莊超英切著蔥花，不經意間抬眼，看到阿玲正在看著自己傻笑，嘴角也跟著上揚。“阿玲，阿玲。”
    黃玲聽到了超英叫自己，但是嘴角就像不受控製似的，依舊笑著看著他。“超英，你怎麽這麽好。”
    莊超英用手背擦了擦頭上的汗，廚房裏的爐火烤得他有些熱。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阿玲。“我好嗎？阿玲你覺得我好嗎？”
    黃玲毫不猶豫地用力點著頭。“你真的很好。”
    莊超英嘴角上揚。“隻要阿玲覺得我好，那就是真的好，阿玲你也很好。”露出幸福的笑容，
    兩人相視而笑，廚房裏很熱，可他們的心比這爐火還要熾熱。
    此時，其他人坐在屋子裏，眼睛盯著電視屏幕，手裏搓著湯圓，沒有察覺到廚房裏悄然升起的那層甜蜜的、無形的粉色泡泡。
    “鈴鈴鈴！”
    坐得離電話最近的鵬飛趕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麵、接起電話。
    “喂你好，請問找誰。”
    電話那頭，樺林一聽到兒子的聲音，眼眶瞬間就紅了，鼻子泛酸、淚水不受控製地在眼眶裏打轉。
    她急忙捂著嘴巴，深吸了兩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鵬飛。”
    “媽！”
    “哎，是我，鵬飛，今天是春節，多幫你大舅舅大舅媽幹些活。”
    “媽，我知道的，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和爸也做些好吃的。”
    樺林拿著話筒，用力地點了點頭，盡管鵬飛看不見。“媽知道，你大舅舅大舅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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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舅舅大舅媽做年夜飯呢，我讓大舅媽接電話。”鵬飛說完，便把電話輕輕放到桌子上，然後跑到廚房。“大舅媽，我媽來電話了。”
    黃玲立馬放下手中的菜刀，用圍裙快速擦了擦手，快步走到客廳接起電話。
    “樺林，你和向東怎麽樣啊。”
    向東就站在旁邊，接過電話，笑著說了一句話，就把電話還給了樺林。“大嫂過年好啊，你和大哥最近挺好吧。”
    黃玲笑著回應。“好，蠻好的。”
    樺林接過電話，聲音裏帶著哽咽。“鵬飛就麻煩你和大哥了，主要還是得謝謝大嫂幫忙照顧，鵬飛這孩子調皮你就把他當自己的孩子怎麽打罵都沒事的，我知道大嫂和大哥是真心對我們好的。”
    黃玲點了點頭，心中感慨。同是女人，並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有娘家當後盾、有退路。
    看著樺林這個小姑子，她隻覺得十分可憐，莊超英就這一個妹妹，能幫一把是一把。
    黃玲耐心地安慰著樺林，讓她不必擔憂。
    “樺林，你就放心吧，鵬飛這孩子懂事的，學習也好多了。”
    “大嫂我和向東回不去，我這邊給你們郵了些貴省的特產，過完年應該能到、大嫂電話費蠻貴的，等鵬飛高考完我和向東就回去看你們。”
    說完，樺林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樺林已經一年半沒見到鵬飛了，他想鵬飛了。
    但她知道兒子在大哥大嫂那裏過得很好，她和向東在遠方拚命地省吃儉用，就是為了能多給大嫂一些鵬飛的生活費。
    把孩子托付給大哥大嫂，這份恩情她永遠記在心裏，也會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和爸媽不一樣。
    鵬飛也跟她講了爸媽和大哥家發生的事情，想起自己從小在家裏連個床位都沒有，隻能睡飯桌的日子，她太清楚爸媽是什麽樣的人了。
    他們總是想給人灌輸自己的想法，就盼著大哥一家無條件地幫著趕美一家，實際上，她的心裏還有些替大哥大嫂高興，能擺脫那一大家子吸血鬼。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但隻要能讓鵬飛走出大山，考上大學，讓她吃再多的苦都心甘情願。
    向東輕輕摟著她的肩膀。“兒子現在知道學習了，大嫂不也說了學習蠻好的，肯定能考上大學，回家吧。”
    樺林輕聲應了一聲，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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