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他聽到樓下有聲音。
    莊超英聞聲從房間裏出來，看到樓下的兒子。“圖南回來了。”
    “爸，媽和小妹怎麽樣？”
    “挺好的，你媽剛喂完奶，進來看看嘛。”
    圖南趕忙跑到洗手池前，用水仔細搓洗雙手。
    走進房間後，他站在床邊，看著他媽懷裏睜著眼睛的小雨瑤。
    他使勁搓了搓手，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氣凍著小妹、試圖讓雙手更暖和些，才敢靠近。
    黃玲輕聲哄著，將孩子稍稍抬起。“圖南，看看這個是你小妹，雨瑤看看哥哥來看你了。”
    圖南在床邊坐下，想起設計院的事，設計院有老師的親屬在港島那邊，聽說那邊的孩子用一次性尿不濕，這邊買不到。
    他就托老師親戚幫忙買了些，等過年他們回來探親就能帶回來。
    現在通信不通郵，隻能靠信件聯係，想郵寄是不可能的，隻能人帶回來。
    他頓了頓。“媽，你和爸放心，我以後肯定能掙大錢，小妹有我呢，我也能養。”
    莊超英坐到兒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圖南，你小妹有我和你媽呢，你啊，好好顧好自己小家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圖南身上的涼氣漸漸散去。
    他有些拘謹地開口。
    “媽，我抱抱，我還記得小婷出生的時候我也抱過。”
    黃玲將小雨瑤輕輕遞到他懷裏。
    圖南小心接過，感受著懷中柔軟的小身子，看著小妹安靜的睡顏，一種奇妙的血緣牽絆油然而生，這感覺，與當年第一次抱小婷時一模一樣。
    等圖南離開後，照顧小雨瑤的重任又落到了莊超英和黃玲身上。
    這一個星期莊超英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隻要是小雨瑤哼哼唧唧的開始哭了，他就立刻起身查看。
    要是尿布濕了，就麻利地更換；要是餓了，便趕緊將孩子遞給阿玲。
    等孩子吃完奶，再耐心地拍嗝。
    帶新生兒的日子確實難熬，一整夜都睡不了囫圇覺。
    好在小雨瑤還算“懂事”，遵循著吃飽了睡、睡飽了哭、哭醒了拉、拉完了吃的循環規律。可即便如此，日複一日的折騰，也讓莊超英深刻體會到“誰帶孩子誰瘋”這句話的含義。
    這樣的日子才過去一個星期，未來還有漫長的一年，要等到孩子能睡整覺，才能真正輕鬆些。
    深夜裏，莊超英剛躺下沒多久，嬰兒的啼哭聲又響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伸手輕輕拍著，可哭聲不止。
    黃玲迷迷糊糊地推了推他。“超英，雨瑤是不是餓了。”
    莊超英強撐著坐起來，將孩子抱在懷中，輕聲哄著。
    “哦哦哦……”哄了兩下後，把小雨瑤遞給已經準備好的黃玲。
    他坐在床邊，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係統，現在這個年代有吸奶器嗎？】
    【有，七零式老式吸奶器。】
    得到肯定答複後，莊超英轉頭看向身旁迷迷糊糊睜不開眼睛的黃玲，隻剩下心疼了。
    往後一定要讓阿玲好好休息，不能再這樣兩個人一起整夜煎熬。
    就該他一個人幹，誰讓他是爹呢。
    莊超英輕輕側過身，伸手將散落在黃玲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溫聲說。
    “阿玲，明天我就去人民商場買吸奶器，你這麽熬下去可不行。我是男人，身子骨硬朗，扛得住，你剛生完孩子，得好好調養身體。”
    黃玲早已困得意識模糊，迷迷糊糊中隻聽到超英的聲音，含糊地應了兩聲“嗯”。
    終於喂完奶，莊超英從她懷中接過寶寶，動作輕柔地將小雨瑤伏在自己肩膀上。
    他一隻手穩穩托住孩子的小屁股，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幫女兒拍奶嗝。
    .........
    第二天。
    張婉舒領著爸媽提著大包小包的營養品登門看望。
    客廳裏，莊超英與老丈人、林工還有婉舒爸爸圍坐在圓桌旁，幾杯濃茶下肚，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圖南和婉舒的婚事上。
    “兩個孩子領證一年了、這婚禮確實不能再拖了。”
    莊超英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今年過年時間合適，一月二十九號過年，咱們把日子定在臘月二十六，陽曆一月二十五號，這天還是周日，日子好得很，你們覺得咋樣？”
    婉舒爸爸點頭。“親家，這個日子不錯，那就定這天。”
    大家夥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婚禮。
    樓上房間裏，小婷抱著小妹坐在床邊，婉舒、鵬飛、圖南和棟哲圍在一旁。
    經過一上午的練習，幾個年輕人已經熟練掌握了換尿布、衝奶粉、哄睡等帶娃技能。
    小婷輕輕搖晃著懷中的小雨瑤，其他幾人則在一旁時不時搭把手。
    莊超英上樓時，看到這一幕。
    他滿意地點點頭，這麽多的德華夠用了，等到他們放假就是自己和阿玲解脫的日子。
    把孩子們送上出租車，他回去騎著摩托車直奔人民商場，買了兩個吸奶器，兩個奶瓶，家裏有罐頭瓶，吸出的奶就倒罐頭瓶裏，晚上喂奶的時候加熱就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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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黃玲看著他拿回來的東西，她也是驚得不行。“超英，你怎麽懂這麽多。”
    莊超英把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這還得多虧鵬飛那小子弄回來一堆產後護理的書。”
    這個不是自己找的借口，是鵬飛這小子在知道他大舅媽懷孕了，就弄了幾本書回來，不得不說他心還挺細。
    有了吸奶器，黃玲這一個月子坐的氣色非常好，倒是他身體再怎麽改良了也架不住天天熬夜，眼眶發黑，就好像是被女妖精吸了精氣。
    孩子晚上他帶，白天有老丈母娘幫忙，他能補補覺，至於寫新的作品，他近期是沒有餘力了。
    大多數的家庭都是媽媽一個人天天晚上熬夜帶娃帶到崩潰，沒人理解，沒人關心、長輩累了可以逃避，爸爸上班掙錢養家不容易也不能熬夜。
    隻有媽媽一個人默默承受、因為孩子是媽媽生的、隻要媽媽不死都要帶孩子。
    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麽會有很多女性會得產後抑鬱，有錢的情況可以請月嫂，沒錢的情況下那就要看你嫁的人有沒有良心了，嫁人是你第一次選擇家人的機會、也是你睜著眼來選擇投胎，就算投不正，也千萬不要投太歪。
    孩子的命運在媽媽選擇爸爸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的。
    可以晚嫁，可以不嫁，但一定不要嫁錯。
    .........
    七零八零用的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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