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魂火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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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如血,染紅了雙生樹的枝椏。林天將酒碗重重磕在青石上,
    琥珀色的酒液濺起晶瑩的水珠,在殘陽下折射出細碎的光。他的輕笑混著酒香散入晚風,驚起棲息在樹冠間的夜梟,撲棱棱的振翅聲撕破了山穀的寂靜。
    玄霄倚著雙生樹斑駁的樹幹,望著天邊盤旋的雄鷹。那抹矯健的身影刺破雲層,讓他恍惚回到十年前那時的,
    他,不過是個懷揣著家傳玉佩,誤打誤撞闖入秘境的少年。
    洛川河的水打濕過他的褲腳,迷霧森林的藤蔓纏住過他的腳踝,還有那藏在溶洞深處的上古祭壇,無數次將他逼入絕境。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雙生樹時,你連樹幹上的符文都認不全。
    林天拾起一片飄落的花瓣,指尖摩挲著上麵流轉的淡金色紋路,“現在倒成了能逆轉時空的陣法師。”
    玄霄收回目光,樹皮上交錯的刻痕在暮色中若隱若現。那些都是曆代守秘人的印記,最下方的兩道劃痕,
    是他和洛川初入秘境時留下的。那時的洛川總愛把劍柄磨得鋥亮,說要做第一個斬殺影魔的人,可如今,少年的英魂早已化作祭壇前的一盞長明燈。
    “勇氣從來不是與生俱來的。”玄霄摩挲著腰間的斷劍,那是洛川臨終前塞給他的,“是無數次跌倒後,從血泊裏撿起來的火種。”
    雙生樹突然劇烈震顫,漫天的花瓣如紅色的雨傾瀉而下。林天猛地站起身,酒碗裏的酒泛起詭異的漣漪,“陣眼在動!有人觸發了外圍結界。”
    玄霄的瞳孔驟然收縮,樹皮上的符文開始發燙。他看見花瓣不再隨風飄散,而是朝著西北方向匯聚,
    在半空勾勒出一道燃燒的軌跡。十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正是這個方向,藏著封印影魔的禁地。
    “看來新的故事要開始了。”林天拔出腰間軟劍,劍刃在暮色中泛著冷光,“這次,該換我們做引火人了。”
    玄霄握緊斷劍,看著飄落的花瓣在腳下聚成星火的形狀。
    遠處傳來山崩地裂般的轟鳴,他知道,那些沉睡在秘境深處的秘密,終將在這場新的冒險中,被勇氣的火種一一照亮。
    轟鳴如巨獸嘶吼,雙生樹的根係突然破土而出,蜿蜒如巨蟒在地麵遊走。林天的軟劍嗡鳴震顫,
    劍鋒上凝結出霜花,“是影魔的氣息,比十年前更暴戾。”話音未落,西北方的天空裂開蛛網狀的墨色紋路,濃稠如瀝青的黑霧從中傾瀉而下。
    玄霄抬手結印,斷劍迸發刺目金光,將飄落的花瓣點燃成懸浮的火蓮。火光照亮他緊繃的側臉,
    映出額角沁出的冷汗那些黑霧裏裹挾著熟悉的符文波動,正是洛川犧牲前與之鏖戰的影魔殘黨。
    “守好東南陣眼!”玄霄擲出火蓮,金色火焰與黑霧相撞爆出刺耳鳴響。林天旋身躍起,軟劍劃出銀弧,
    將企圖繞後的幽影劈成兩截。破碎的黑影並未消散,反而化作無數細小的墨點,滲入地麵消失不見。
    “它們在蠶食地脈!”林天落地時踉蹌半步,青石地麵泛起詭異的波紋。
    雙生樹的樹冠開始扭曲,原本嫣紅的花瓣逐漸褪成灰敗的慘白,“必須阻止黑霧接觸祭壇!”
    玄霄咬破指尖,鮮血滴在斷劍上,劍身騰起赤紅火焰。他衝向黑霧源頭,沿途火蓮綻開成結界,
    將侵蝕的黑影逼退。記憶中洛川最後的笑容與眼前景象重疊,少年在祭壇前燃燒自己的靈魄,化作鎖鏈封印影魔的畫麵刺痛他的心髒。
    “這次,我不會再讓火種熄滅。”玄霄低喝一聲,斷劍揮出九道烈焰長虹。
    黑霧被撕開缺口的瞬間,他看見霧氣深處懸浮著一顆跳動的黑色心髒,上麵纏繞著洛川的佩劍殘片。
    林天突然暴喝提醒:“小心身後!”玄霄旋身揮劍,卻見黑霧凝聚成的人形虛影手中握著半塊玉佩,
    正是他貼身收藏的家傳之物。虛影開口時,聲音竟與洛川如出一轍玄霄來赴十年之約,
    雙生樹轟然倒塌,樹冠墜落時迸發出最後的光芒。玄霄在強光中閉上眼,
    聽見林天的怒吼與影魔的尖嘯交織,而他手中的斷劍,正朝著那團黑霧最深處,刺出決絕的一劍。
    斷劍刺破黑霧的刹那,玄霄手中的家傳玉佩突然迸發強光。
    記憶如潮水倒灌幼年時父親臨終前將玉佩掰成兩半,沙啞著說:“若遇黑霧纏繞的影魔,半塊玉佩便是打開封印的鑰匙,
    “原來如此!”玄霄將斷劍插入地麵,雙手快速結印。半塊玉佩化作流光沒入劍身,斷劍瞬間暴漲數倍,
    熾烈的金色符文順著劍刃蔓延,在黑霧中撕開一道璀璨的裂縫。林天見狀,軟劍甩出漫天銀芒,與玄霄的金光交織成牢籠,將影魔虛影死死困住。
    “洛川!若你尚存一絲殘魂,就助我一臂之力!”玄霄的嘶吼震得雙生樹的殘枝簌簌發抖。虛影手中的洛川佩劍殘片突然震顫,迸發出一縷微弱的青芒,
    與斷劍的金光相呼應。黑霧凝成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無數黑色觸手破土而出,妄圖撕碎兩人布下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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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天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軟劍上:“老夥計,該拚命了!”軟劍化作流光繞著玄霄旋轉,與斷劍形成陰陽魚的劍陣。
    影魔虛影發出不甘的尖嘯,黑霧化作的人形逐漸透明,卻在消散前突然衝向玄霄它要同歸於盡!
    千鈞一發之際,雙生樹的殘根突然迸發綠光。洛川的長明燈自祭壇方向破空而來,燈芯躍動的火焰化作鎖鏈,
    纏住虛影的腳踝。玄霄抓住機會,斷劍裹挾著玉佩的力量,狠狠刺入黑霧心髒:“以守秘人之血,封!”
    轟鳴聲響徹天際,黑霧心髒轟然炸裂,化作漫天黑色星屑。虛影在消散前露出洛川溫柔的笑容,
    唇語輕動謝謝長明燈的火焰熄滅,化作一枚青色火種,緩緩飄向玄霄掌心。
    林天癱坐在地,看著天邊泛起魚肚白:“這算結束了?”
    玄霄握緊火種,感受著其中熟悉的溫度:“不,是新的開始。
    他望向雙生樹倒下的地方,那裏不知何時已萌發嫩芽,“守迷人的傳承,就像這星火,永遠不會熄滅。”
    遠處傳來腳步聲,幾個背著行囊的少年踏入山穀,眼中滿是好奇與憧憬。
    林天笑了笑,拾起酒葫蘆灌了一口“看來,該輪到我們當故事裏的老家夥了。
    玄霄望著新生的嫩芽,將火種小心翼翼地埋入泥土走吧,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又發生了什麽新故事。
    晨光中,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而那枚火種,正在泥土下悄然生長,等待著下一個點燃傳奇的人。
    三個月後,東海之濱的觀星閣。玄霄指尖劃過青銅星盤,盤上北鬥七星的位置與記憶中秘境祭壇的星圖完美重合。
    林天倚在雕花窗邊,望著海麵翻湧的烏雲,酒葫蘆裏的酒液隨著海風晃出細碎的光紋。
    “第七處異常波動。”玄霄將刻滿符文的玉簡重重拍在案上,玉簡表麵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影魔潰散時散落的碎片,正在各地引發異變。”
    林天的軟劍突然發出清鳴,指向北方。遠處天際劃過一道墨色流星,
    墜落在蒼梧山脈方向。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起身那裏,正是玄霄與洛川初次相遇的小鎮。
    暮色籠罩青瓦白牆時,玄霄和林天踏入熟悉的街道。曾經熱鬧的市集如今空無一人,唯有地上拖曳的黏液泛著詭異的幽光。“是影魔碎片寄生的傀儡。
    林天蹲下身,指尖觸碰黏液的瞬間,瞳孔猛地收縮,“不對勁,這氣息,
    話音未落,房頂上突然躍下數十道黑影。玄霄斷劍出鞘,劍刃卻在接觸黑影的刹那被一層冰晶包裹。
    林天軟劍如遊龍,卻發現黑影被斬斷後立刻重組,傷口處溢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帶著腐臭的黑霧。
    “這些傀儡被注入了上古冰魄!”玄霄咬破手指,鮮血滴在斷劍上,
    火焰與冰霜相撞,蒸騰起漫天白霧。混戰中,他瞥見街角閃過一抹熟悉的青衣——那分明是洛川的衣著!
    “洛川!”玄霄不顧周身黑影撲咬,朝著人影追去。轉過巷口,
    卻見一個少年抱著發光的黑色晶體瑟瑟發抖,晶體表麵流轉的紋路,與當年影魔心髒如出一轍。
    少年抬頭時,玄霄的呼吸幾乎停滯那雙眼睛,竟與洛川幼年時一模一樣。
    而少年懷中的晶體突然迸發強光,無數黑霧化作鎖鏈,將三人死死纏住,
    林天揮劍斬斷束縛,卻發現晶體正在吸收少年的生命力。玄霄將青色火種按在晶體上,怒吼道,
    洛川,若你在就告訴我該怎麽做!”火種突然劇烈燃燒,映出晶體深處一張扭曲的臉那是被影魔碎片侵蝕的洛川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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