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墟淵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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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天指尖的鑰匙泛著冷光,符文在掌紋間遊走。甲蟲洪流如黑色潮水漫過腳踝,
    硬殼摩擦聲裏,她聽見閣主虛影在深淵上方冷笑:“以鑰匙為引,以血脈為祭——你當真要為這群螻蟻,賠上神格?”
    黑霧翻湧的深淵正在崩解,碎石裹挾著暗紫色雷光墜落。林天看見下方蜷縮的人群,繈褓裏的嬰兒正被母親護在胸口,
    衣料上還沾著未幹的血跡。這是她守護了三百年的凡界,此刻卻因神界枷鎖瀕臨破碎。
    鑰匙突然發燙,紅光順著指尖爬上眉骨。三百年前她自願被貶下界時,
    曾在鎖妖塔見過同樣的光那時她還是高高在上的羽神,卻為了救下被神罰的凡人,折斷了自己的金色羽翼。
    “代價是性命?”林天忽然笑了,指腹擦過鑰匙上的裂痕,“可神若不死,人又如何生?”精血滴在符文中央的瞬間,
    背後傳來骨骼爆裂的脆響。被封印三百年的羽翼破土而出,金色翎羽沾著血珠抖落,每一片都映出神界祭壇上的舊疤。
    甲蟲洪流在強光中化作飛灰,閣主虛影的輪廓開始模糊。林天踩著崩解的深淵邊緣躍起,羽翼掃過之處,
    黑暗如碎紙般剝落。她看見鎖妖塔的鎖鏈正在崩斷,看見凡界子民仰起臉時眼中倒映的金光,也看見遠處雲端,那個曾親手給她戴上枷鎖的神君正瞪大了眼睛。
    “原來神的枷鎖,從來不是鎖妖塔。”林天指尖扣住最後一道封印,鑰匙與羽翼同時爆發出刺目光芒,
    是我們自以為是的慈悲。”鎖鏈斷裂的轟鳴中,她聽見凡人孩童的啼哭忽然清晰那是新生的聲音,比任何神諭都要響亮。
    金色光芒漫過深淵時,林天感覺身體正在化作光點。但掌心的鑰匙卻穩穩落在凡界土地上,刻著羽神紋章的一麵,
    正緩緩長出凡人的指紋。她最後看了眼重新亮起的星空,羽翼輕輕拂過一個抬頭張望的少年頭頂這次換你們自己,接住光吧。
    暗紫色的雷雲退散時,凡人在廢墟中撿起那枚鑰匙。鑰匙孔裏漏出的金光中,
    似乎有一片金色翎羽輕輕飄落那是羽神留在世間的,最後一道枷鎖,也是第一道,凡人的羽翼。
    深淵崩塌的餘震尚未停歇,撿起鑰匙的少年指尖突然傳來灼燒感。那枚刻著羽神紋章的鑰匙劇烈震顫,
    將他卷入一片金色光暈之中。少年踉蹌著扶住斷裂的石柱,恍惚間,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
    林天折斷羽翼時的決絕、神界祭壇上閃爍的血色符文,還有,鎖妖塔深處傳來的陰森低語。
    “有人竊取了羽神的傳承!”雲端傳來神君暴怒的咆哮,裹挾著雷霆的威壓壓向大地。原本重歸平靜的天空突然裂開,
    十二道銀色鎖鏈破空而出,如巨蟒般纏繞在少年周身。鎖鏈上的倒刺深深紮入皮肉,鮮血順著紋路滲出,在空中凝結成詭異的咒印。
    廢墟中的幸存者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卻見少年握緊鑰匙,咬破舌尖將鮮血噴在紋章之上刹那間,
    鑰匙迸發出耀眼的光芒,與少年體內若隱若現的金色脈絡遙相呼應。
    林天消散前留下的翎羽突然從空中飄落,輕輕落在少年肩頭,瞬間化作鎧甲,護住他要害之處。
    “原來這就是你的後手神君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操控鎖鏈的力度卻不減分毫,“但一介凡人,
    妄想繼承神格?簡直癡人說夢!”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鎖鏈突然暴漲,將少年狠狠甩向遠處的斷壁殘垣。
    就在眾人以為少年必死無疑之際,廢墟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共鳴。那些被林天羽翼照亮過的土地,
    竟緩緩浮現出古老的陣法。少年身上的傷口湧出的鮮血順著陣法紋路流淌,
    光芒越來越盛,最終化作一隻巨大的金色鳳凰虛影。鳳凰昂首啼鳴,震碎了纏繞少年的鎖鏈,餘波更是將神君逼退數十丈。
    “以凡人之軀,承神之遺誌。”少年緩緩站起身,眼中閃爍著與林天相似的光芒,“這不是竊取,而是新的開始。
    他高舉鑰匙,金色光芒如潮水般席卷天際,將神君的身影徹底吞沒。
    與此同時,神界深處,鎖妖塔最底層的封印發出刺耳的嗡鳴。一個渾身纏繞著黑霧的身影緩緩睜開雙眼,
    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容羽神隕落,凡人覺醒這場鬧劇,越來越有意思了。
    當金色光芒漸漸消散,少年看著掌心逐漸透明的鑰匙,終於明白了林天最後的心意。所謂的枷鎖,
    不過是神對凡人的偏見;而真正的救贖,從來都掌握在敢於打破枷鎖的人手中。他抬頭望向天空,那裏一片嶄新的金色羽翼正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新生的金色羽翼尚未完全舒展,大地突然震顫出蛛網般的裂縫。少年手中的鑰匙驟然變冷,倒映出裂縫深處猩紅的豎是,
    是深淵崩解時漏出的古魔殘魂,此刻正順著地脈匯聚成實體,鱗片摩擦聲混著腐臭氣息撲麵而來。
    “原來羽神之力還有漏網之魚。”黑霧中傳來沙啞嗤笑,魔影化作三頭六臂的巨物,利爪撕裂空氣直取少年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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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鈞一發之際,鎧甲上的翎羽碎片迸發流光,在少年身前凝成光幕,卻在接觸魔氣的瞬間發出刺耳的灼燒聲。
    廢墟遠處傳來金屬碰撞聲。十二位身披玄甲的神將踏著虛空而來,為首者正是神君座下第一護法,長槍直指少年,
    弑神者餘孽,受死!”話音未落,槍尖已裹著雷火刺來,與古魔的攻勢形成夾擊。
    少年踉蹌後退,後背撞上布滿符文的殘碑。記憶碎片突然在腦海炸開,
    這是林天三百年前布下的結界基石!他咬破掌心將鮮血按在殘碑上,符文頓時亮起詭異青光,竟將古魔與神將的攻擊盡數反彈。
    “以地為牢,封魔鎮神!”少年怒吼著催動鑰匙,殘存的陣法紋路如同活物般在地麵遊走,將戰場困成囚籠。
    古魔發出不甘的咆哮,利爪在結界上抓出道道火星;神將們的長槍也被青光纏住,逐漸染上鏽蝕般的黑斑。
    “你以為困住我們就能扭轉乾坤?”護法神將冷笑,胸前的神紋突然迸發紫光,“神罰,降!”無數道天雷自九霄劈落,
    結界在轟鳴聲中搖搖欲墜。少年感覺血脈在體內沸騰,鑰匙上的裂痕開始滲出黑血那是與古魔同源的氣息!
    “原來這鑰匙...本就是打開深淵的鑰匙...”少年瞳孔驟縮。林天犧牲自己解開的不是枷鎖,而是封印!此刻古魔與神將的廝殺,竟在無意之間加速深淵裂縫的擴張。
    他望著結界外瑟瑟發抖的凡人,終於明白林天留下的真正使命不是繼承神格,而是徹底斬斷神與魔的因果。
    羽翼上最後一片翎羽飄落掌心,少年將它與鑰匙狠狠相撞。金光與黑光轟然炸開,化作萬千星屑沒入裂縫。
    當塵埃落定,深淵徹底閉合,神將們的身影消散在空中,而古魔殘魂發出不甘的嘶吼,被重新封印於地脈深處。
    少年癱倒在焦土上,手中的鑰匙已徹底破碎。但廢墟間,凡人幸存者們正用他教的方法,將碎石上的符文拓印下來。
    遠處山巔,有人將羽毛係在箭矢上,金色流光劃破暮色那是凡人自己鍛造的羽翼,雖不完美,卻充滿生機。
    原來真正的傳承少年望著逐漸亮起的萬家燈火,嘴角揚起笑意是讓凡人不再需要神明。而在神界深處,
    那道黑霧身影撫掌大笑,指尖纏繞的鎖鏈正滴著墨色毒液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就讓這場凡人的鬧劇,再添把火吧。
    破碎的鑰匙化作塵埃時,少年腕間突然浮現出羽神血脈的紋路。他掙紮著起身,卻見整片廢墟的符文殘片懸浮而起,
    在空中拚湊成林天消散前最後的虛影。“以神格為引,以凡身為器,方能真正終結輪回。”虛影的聲音帶著穿越時空的震顫,化作光點沒入少年眉心。
    與此同時,神界祭壇的血色符文開始瘋狂流轉。黑霧身影緩緩走出陰影,他身後懸浮著數百個刻滿咒印的銅鈴,
    那是曆代被囚禁的凡人靈魂三百年了,終於等到鑰匙碎片與血脈共鳴他抬手輕搖銅鈴,整個神界開始扭曲變形是時候,讓凡人徹底淪為神明的祭品。”
    人間突然降下血雨。被黑霧操控的神將如傀儡般降臨,所到之處,城鎮化為焦土。少年帶著幸存的凡人退守至林天曾庇護的山穀,卻發現山穀裏的古老陣法正在失效。
    更可怕的是,他體內的羽神之力與深淵魔氣開始相互侵蝕,隨時可能爆體而亡。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一名鐵匠突然站出,舉起手中由翎羽殘片鍛造的短劍,
    羽神教我們反抗枷鎖,不是讓我們躲在這裏等死!”眾人紛紛響應,將家中的鐵器、農具熔鑄成武器,在表麵刻上從廢墟拓印的符文。
    決戰在暴雨夜展開。黑霧操控著神將與古魔殘魂組成的軍團壓向山穀,少年強撐著染黑的羽翼升空迎戰。
    就在雙方即將交鋒時,山穀裏突然亮起無數微光凡人手中的符文武器竟同時迸發金光,那是無數普通生命對自由的渴望,匯聚成的力量。
    “原來如此...”少年眼中閃過頓悟,將體內即將失控的力量注入大地。刹那間,整片山穀的符文連成巨陣,
    凡人手中的武器化作金色箭矢,暴雨也被染成璀璨的光流。黑霧發出淒厲慘叫,他操控的銅鈴紛紛炸裂,釋放出的凡人靈魂化作星火,點燃了整片戰場。
    “沒有天生的神明,也不該有永恒的枷鎖!”少年羽翼完全染金,裹挾著凡人的信念衝向黑霧。兩股力量相撞的瞬間,
    神界祭壇轟然崩塌,鎖鏈墜向人間,卻在觸碰到凡人武器的刹那,熔成鐵水。
    當晨光刺破雲層,少年跪坐在焦土上,羽翼化作萬千光點融入天空。幸存的凡人將
    他們手中殘破的武器依然泛著微光。遠處,孩童用木炭在岩壁上畫下展翅的身影,下方歪歪扭扭寫著:“我們自己,就是光。”
    而在宇宙深處,新的星辰正在誕生。那裏沒有神明的統治,也沒有深淵的威脅,隻有無數凡人用勇氣與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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