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凶幹嘛啊！”
    南宮離被嚇得指尖一顫。
    江寒也太不講情麵了，她雖然有想過藏起來，可她現在不是還沒藏呢嘛。
    墨秋霜一看她這表情，哪裏還不明白，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後，說道
    “你放心，哪怕真沒了，我也會找株一模一樣的還你。”
    可惜了。
    江寒沒想到，南宮離會這麽慫。
    按說以她貪財如命，雁過拔毛的性子，應該會和他硬剛到底才對。
    前世，隻要江寒從她麵前路過，不管身上帶著什麽，但凡是她認為能賣點靈石的東西，她全都會直接搶走。
    有些是江寒治傷用的，不值錢但是要急用，就不想給她。
    可她卻認為江寒是在忤逆她，是在質疑她的眼光，於是會直接動手搶走，還罵他沒眼光又不聽勸，一輩子都別想發財。
    他也找過墨秋霜告狀，想讓大師姐幫他主持公道，那些藥是他急用的，要是今天傷勢沒好，第二天再被夏淺淺拉去磨練，隻會讓他傷勢更重。
    可墨秋霜她們聽了他的訴苦，卻隻會說他不懂事。
    說什麽南宮離要他東西是給他機會討好她，是想借機給他介紹藥材，讓他長長見識，是為了他好。
    還說他應該感謝南宮離，也就看在他是師弟的份上，才會教他這些，換了別人肯定理都不理。
    而他去找大師姐告狀這種事，是在恩將仇報，是不知感恩，是不應該的。
    那些不值錢的東西，真以為你六師姐喜歡？
    說白了，就算送給南宮離也是你該做的，何況她還教了你知識，你簡直不知好歹！
    一次又一次，不管發生了什麽，所有人都說是他的錯，那就必須是他的錯。
    那麽多年，南宮離不知拿了他多少靈草寶物，卻從未給過他一塊靈石。
    可這次，她竟真給了他五百萬上品靈石。
    而原因，無外乎是她搶不過他了。
    當他弱小的時候，她隨時都能來欺負他。
    當他變得強大，她就隻能和氣以待，生怕他反過來去欺負她。
    江寒眼神更加冷漠。
    曾幾何時，他以為這些師姐都是人中龍鳳，是完美無缺的人間仙子，無論做什麽都是對的。
    哪怕他覺得不對，她們也會強行把他掰過去，必須說那是對的，否則就是不服管教。
    直到後來離開淩天宗，見的多了之後，他才知道。
    原來她們也隻是普通修士，一點都不完美，甚至比常人有更多的缺陷。
    是非不分，自以為是，容不得旁人說她半點不是……
    更甚者，比他還不如。
    還有墨秋霜，今天她格外能忍，他都把陸婧雪當眾打暈了，她竟然還是麵不改色，硬是一句威脅的話都沒說。
    要是以前，他隻要敢反駁一句，就會被她打上大逆不道的罪名，然後就有無數種辦法讓他認錯，逼他道歉。
    無論他怎麽解釋，到她嘴裏都隻有一句
    “錯了就是錯了，還敢狡辯，罪加一等。”
    每次他都要吃盡苦頭，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可現在，她竟然也會好好說話了，開始追問事情的真相了，也知道誰犯錯誰才需要受罰了。
    還會道歉，還會讓步，就連說話都不再那麽咄咄逼人了。
    江寒眼中多了些居高臨下的審視，就這麽毫不掩飾的看著墨秋霜。
    他能看到，對方雖然有些驚訝，但卻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被冒犯的震怒，更不會再嗬斥他不懂禮數。
    原來，這才是他曾崇拜多年的大師姐的真實樣貌。
    她並不是真的高高在上，不可直視，永遠都高不可攀。
    隻是那時的他，需要仰視她罷了。
    墨秋霜感覺江寒的攻擊性有些太強了，那眼神中的某種意味，強到她都有些承受不住。
    可是，盡管如此，她也不想和江寒鬧翻。
    宗門聲望弱一點也沒什麽，但如果她和江寒的關係再次變差，她的化神之路可就要徹底斷絕了。
    相比於宗門名聲，她更關心自己的前程。
    “江寒，一個月後，我會將黃杏鬆送來，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告辭。”
    說完，墨秋霜不敢再留，揮手卷起幾人，化作遁光迅速離去。
    她真的不敢再待下去了，本來是來找江寒問清楚他到底怎麽想的，可現在看來，哪裏還用問。
    他根本就沒有一點要回去的意思，甚至巴不得和她們徹底撇清關係……
    嗯？
    不對！
    撇清關係？？！
    墨秋霜感覺自己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大師姐，江寒怎麽……變得這麽陌生？”
    柳寒月扶著陸婧雪，麵色淒苦。
    因為早早探知前世之苦，她才格外希望能夠補償江寒，讓他過上更好的日子，不用再被世俗瑣事牽絆。
    可是，如今發生的一切都和記憶完全不同，江寒根本就不給她們好好說話的機會，動不動就又打又罵，每次見麵就隻想把她們趕走。
    如今實力強了之後，更是沒說兩句就拿氣勢壓人。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們之間的經曆完全反過來了一樣。
    仗勢欺人的變成了江寒，而她們，則變成了被他欺辱的受害者。
    不該這樣的，不能這樣的啊。
    他現在還小，應該被她們庇護著慢慢長大，逐漸成長。
    他們應該和諧有愛的相處，江寒對她們恭恭敬敬，像麵對親姐姐那樣尊敬。
    她們則對他嗬護有加，偶爾嚴厲，也隻是為了讓他懂事，大家一起修仙問道，這才是對的。
    可現在，他們之間卻好似變成了仇人，江寒實力越來越強，強到她們隻能仰望，甚至還能隨手就把她們打的爬不起來，好似驅趕路邊野獸。
    這樣的江寒，讓她感覺好陌生，不像是她熟悉的師弟，更像是一個凶惡的敵人。
    她心中一慌，又急說道“大師姐，江寒是不是不認我們了？”
    柳寒月這問題問的，墨秋霜都不知道怎麽回。
    “他現在身在劍宗，怎麽認我們？”
    她沒明說，怕這幾個沒腦子的把事情暴露出去，壞了江寒大事。
    柳寒月卻不依不饒“就算他身在劍宗，但劍宗又困不住他的心。”
    就像淩天宗困不住她們的人一樣，隻要想見，哪怕跋涉千萬裏，她們也會趕來見他。
    同樣的，如果他心裏有她們，哪怕相隔無盡距離，也該時刻念著她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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