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劍的主人踏入時，李青山喉嚨間無意識的吞咽了下口水。
    有兩個不開眼的天行幫眾，看到少主人被欺負，拎著刀就將他們攔在了門口。
    可是其他人都一動不動。
    回頭再看，兩柄桃花小劍，如毒蛇一般對準了他們的麵門。
    兩名弟子連忙扔了長刀，舉著手向牆角退去。
    李青山呼吸渾濁，大口喘氣，目光露出絕望之色。
    “我都已經離開金陵李家了，你們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他還以為李清擾派他們三個來殺人滅口。
    季伯常上前對著他下巴來了一拳。
    鮮血混雜著破碎的牙齒，口水，灑了一地。
    季伯常道：“拿過來！”
    李青山麵貌猙獰，說：“我現在一無所有，你還想要什麽？我的命？哈哈哈！”
    季伯常厲聲喝道：“欠條！朱九兒的欠條！”
    李青山愣了神，愕然問：“誰是朱九兒？”
    看到故作糊塗，季伯常氣得又是一拳打過去，“朱九兒！朱雀胡同的朱九兒！”
    李青山啊了一聲，這才記起，那日在秦淮河畔看到的女子。
    他是看中了不假，但是也隻是知道她姓朱，至於名字、還有後續的事兒，他都沒有過問。
    “連叫什麽都不知道，就要娶人？”
    季伯常看他如此毫不在意的樣子，拳頭如雨點般砸向了李青山。
    田姓漢子看地目瞪口呆。
    李青山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的那一門親事，可能招惹到季伯常了。
    他求饒道：“別打了！我不娶了！”
    季伯常收手，李青山連忙吩咐手下，把朱九兒的欠條取了過來。
    李青山道：“一個女兒而已，你早說我早讓給你了！”
    啪的一巴掌。
    李青山本來以為不是什麽事，隨口一說，又挨了一巴掌。
    季伯常確認無誤之後，一把揪起李青山的衣領，“以後再靠近九兒，把你皮扒下來！”
    待蕭蕭等人離開後，李青山這才對眾弟子道：“愣著幹嘛，扶我起來！”
    他丹田被廢，成了廢人，與他們三個不無關係。
    沒想到今天因為一個農家女子，又惹來了這三個煞星！
    忽然記起，剛才蕭蕭對著自己的兩把小劍，不正是那日李無涯廢掉自己的兩柄嗎？
    我說李無涯一個六品，如何能使出禦劍之術！
    原來是蕭蕭在背後搞鬼！
    可是知道又如何？現在他已經是廢人一個！
    父親也被殺死。
    金陵李家已經不是之前的李家了！
    李青山目光滿是狠厲之色，握拳的手指，嵌到指縫之中。
    “遲早有一日，老子會……”
    李青山想到一半，頹然坐在地上，現在他的，連放狠話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輩子可能都沒有機會！
    這時，耳邊傳來一個飄忽的聲音，“想報仇嗎？”
    ……
    蕭蕭能夠理解季伯常的情緒。
    那夜在界碑林的夢境醒來後，季伯常都如換了個人一般，把夢中的朱九兒描繪成了人間美好。
    第二次夢境後醒來的失魂落魄。
    在江南遇到朱九兒後的頹廢，以及最近幾日容光煥發，蕭蕭大概猜到了季伯常在做什麽。
    但他沒法在感情方麵給出任何的建議。
    徐搬山倒是一臉的不屑，“搞不明白，明明教坊司幾兩銀子的事，非要搞這麽複雜！”
    季伯常看著手中的欠條，“老徐，你不懂！”
    徐搬山道：“不需要懂，我隻要懂的刀即可。”
    季伯常問蕭蕭，“你是情聖，這個欠條，我用什麽方式還給她？”
    蕭蕭苦笑，我怎麽成情聖了！
    季伯常道：“李清擾都被你收了，還不算？”
    蕭蕭無語，“我跟她清清白白！”
    “連家長都見過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季伯常嚷嚷道，“你說我是用冷酷霸道的方式給她，還是用如春風溫暖般的方式給她？”
    這張欠條在他手中跟個燙手山芋一般。
    一會兒揣在懷裏，一會兒又捧在手心，生怕手心出汗，又用手帕包了起來。
    蕭蕭說：“走過去，直接塞給她！”
    季伯常直接否決，“這麽重要的事，總得有儀式感吧？”
    三人商議了半天，其實主要是季伯常在自說自話。
    徐搬山聽得直打哈欠。
    最後，領著他來到一處書鋪，買了十幾本書，一股腦送給季伯常，“書中自有你要的答案！”
    季伯常一看，“《如何俘獲女人芳心》、《泡妞三十六計》、《直男戀愛避雷法則》，這個《母豬產後護理指南》算什麽鬼？”
    ……
    次日一早，季伯常頂著個黑眼圈起來。
    顯然昨夜一夜沒有睡！
    他換了一身華貴的衣服，破天荒把亂糟糟的頭發弄的跟油洗過一樣。
    吃早飯時，季伯常就給蕭蕭和徐搬山布置任務。
    “經過我徹夜分析，我製定了一個意外邂逅加英雄救美的完美情節。”
    季伯常把筷子擺在桌上，“這是狀元橋，朱九兒每天上午在這裏洗衣服。”
    他又放了兩個雞蛋，“你們兩個在她洗衣服時，出麵調戲她……”
    蕭蕭取過雞蛋，一邊剝皮，打斷他道：“為什麽我們兩個是雞蛋？”
    季伯常說不重要，重要的是調戲，又把雞蛋搶過去，擺回原位置。
    “在她求救無門，欲哭無淚之時，我再出現！對了，你們可別真傷到她！”
    徐搬山又取過另外一個雞蛋，“這種事蕭蕭一個人都能做！”
    季伯常一把又奪回去，“蕭蕭這小子招桃花，我不放心！這時，玉樹臨風、溫潤儒雅的季公子就會出場！”
    他把兩張紙遞給蕭蕭，“這是你們兩個的台詞，背熟了，千萬別弄錯！”
    蕭蕭哭笑不得，“然後呢？”
    季伯常道，“女人喜歡霸總風格，我會用最霸道的方式，說出最溫柔的話，然後把她二十兩銀子的欠條，當做禮物送給她，你猜她會不會感動的以身相許？”
    徐搬山一把又把雞蛋搶了過去，“豈止會以身相許，簡直恨不得當場跟你原地洞房！”
    季伯常欣喜道：“真的？連你也覺得我這方案完美無缺？”
    蕭蕭豎起大拇指，“她若不從你，天理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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