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夏大吃一驚。
    也就是說，幸存的八個人中，死了兩個，還有六個。
    一個夥計，一個廚子，三個住宿客人，還有後來進入的李春山！
    其中有一個是不死族所變！
    蕭蕭和李振夏麵色沉重起來，除了那逃跑的黑袍，還有不死族混在人群中，隨時都可能引爆一場新的危機，商議之下，兩人決定不作聲張，暗中調查。
    擁雪城沒有朝廷衙門，一切事務都由城主府決定。
    李振夏下令將六個人送到了城外的一個小院中，名義上是保護他們，實則是將他們與外界隔離。
    那兩個客人表示反對，“我們又沒做錯什麽，為什麽要關我們？”
    李春山斥道：“少城主是為了我們好，看到那婦人了嗎？誰也不能保證我們中沒有被感染之人！”
    夥計白了他一眼，“別忘了你也是其中一員！”
    李春山道：“我自然也與你們關在一起！”
    李振夏解釋道，“為了城內百姓安危，隻得委屈各位一下，當然，事後會給你們每人補償十兩銀。”
    眾人見少城主如此說，還有銀子可賺，抵觸之心也沒那麽大了。
    ……
    城外，聽雪小院。
    這是李振夏名下的一處私產，處半山腰中。
    據說冬天下雪時，雪花落地如雨打芭蕉聲，所以才有此名。
    六個幸存之人都在此處隔離。
    蕭蕭和薩奇、蒙多觀察了半日，他們都表現的與常人無異。
    蒙多對此表示不解，“既然六個人有嫌疑，那幹脆把這六人都殺了，不就得了？”
    蠻族人的認知比較簡單。
    蕭蕭道：“設身處地，如果你也是其中六個人之一呢？”
    蒙多撓了撓頭，“那自然不行。”
    “人都有活的權利！”蕭蕭解釋道，“若連這個都保障不了，那就不配為人。”
    蒙多嘟囔了幾句，“當時你殺白狼王，狼盜十三營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蕭蕭竟然被懟的無言以對，倒是薩奇幫他開脫，“狼盜也好，白狼王也好，哪個人身上不背著若幹人命，他們都不配稱之為人！”
    蕭蕭試過用光明咒訣找出不死族，可這些人對光明之力並不懼怕。
    一度讓蕭蕭懷疑自己的判斷有誤！
    但是直覺又告訴他，不死族就潛伏在其中。
    蒙多看得直打哈欠，“要不，讓我來試試？”他抬頭看了一眼太陽，“天黑之前，我定幫你找出那不死族的奸細！”
    蕭蕭道：“好！你附耳過來，我幾句話交代一下。”
    ……
    蒙多和薩奇跳到院子裏，將六人召集到一起。
    他甕聲道：“我知道你們被關在這裏十分不滿，想要出去，也十分簡單！”
    他用刀敲打著石桌，“你們中間，有一個不死族奸細！隻要找他出來，其餘人自然可以出去！”
    眾人一聽，紛紛嘩然。
    “什麽保護我們，原來是懷疑我們！”
    “你看你歪嘴斜臉，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我看你才像是不死族！”
    蒙多大怒，“你見過這麽帥氣的不死族嗎？”
    一個江湖客道：“老子一刻也待不了，放老子出去！”
    蒙多冷眼不語。
    江湖客罵罵咧咧來到大門前，才一開門，隻見數十支弓箭對準了自己，於是砰得關上門。
    蒙多冷笑，“怎麽不走了？”
    江湖客兀自嘴硬，“裏麵有吃有住，住著也不錯，老子還不想走了呢！”
    蒙多瞪了他一眼，“一邊待著去，你不是不死族。”
    “你怎麽知道？”
    “你不配！”
    蒙多來到夥計身邊，如小山嶽一般的身體，一股壓迫感傳來，讓夥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撲騰跪下，“我不是不死族！我我我叫李二，家住十七巷。”
    蒙多冷哼，“如此怕死，你也不是不死族！”
    蒙多盯著剩餘四人，李春山，廚子，還有兩個江湖客人，手中鋼刀敲得啪啪作響。
    “你們每人說一句話，證明自己不是不死族人！”
    廚子擦了擦油膩的圍裙，咧嘴一笑：“蠻族小哥，我要是不死族，早把你們燉成一鍋人肉湯了！”
    蒙多打量著他，“哼，倒是有理。不死族可沒耐心伺候人吃飯。”
    一名佩刀江湖客抱臂冷哼：“老子去年在漠北砍過三個不死族的腦袋，它們臨死前嚎得比野狗還難聽——你要證據？老子刀上還有黑血鏽！”
    蒙多撿起鋼刀，逼近了他喉嚨，“刀是真染過黑血……但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導自演？”
    另一江湖客道：“是不是不死族，我自己知道，你說我是，你拿證據！”
    蒙多沒有理他，走到李春山麵前。
    李春山身體一顫，“蒙多小哥，你不會懷疑我吧？”
    蒙多瞪著他道，“我認得你，我入城時，你就在騎兵隊伍之中。”
    李春山訕然一笑，“對，對，對！當時，少城主吩咐我們衛字營列隊迎接。”
    蒙多問了一圈，也沒有個結果。
    “既然你們都不肯承認，我隻有用我蠻族的神降之術！”
    他取來六個酒碗，以匕首割破掌心，血珠滴落酒碗中。
    蒙多解開頭發，踢落靴子，披頭散發在院中念起了不知名的咒語。
    忽然，蒙多如遭雷擊，目翻白眼，口中喃喃自語，仿佛在跟什麽人對話一般，一邊胡言亂語，一邊忙不迭點頭。
    看得薩奇一頭霧水，“蕭大哥，這小子犯邪了？”
    蕭蕭笑道：“看熱鬧便是！”
    蒙多赤腳在院中唱跳了一番，杯中蘸了血珠的烈酒，變成了湛藍色。
    蒙多猛然睜開眼睛，“我剛聆聽了草原之神的教誨，我已知道你們當中，誰是不死族了！”
    李春山道：“如此甚好，早日找出不死族敗類，早日還我們一個清白！”
    蒙多將六個酒碗端在他們麵前。
    “你們麵前，這六杯酒是草原神所賜，凡人喝了沒什事，但不死族人喝了，必將穿腸破肚，五髒六腑腐爛而死，誰是凡人，誰是不死族，喝了這杯酒，大家就清楚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麵露錯愕之色。
    佩刀客道，“既然你知道是誰，幹脆指出來便是，何必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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