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幾道有著魔都特色的小菜便被朱虹和付子琪擺上餐桌
    林羽推著霍振江坐在餐桌主位，幾人好像回到了從前一樣舉起酒杯
    “快要過年了，我這個當大哥的也沒啥好說的，首先要感謝你們幾個小子能來看我，今天我真的特別高興，其次我還要感謝小虹，這麽長時間一直陪著我，始終帶著我四處求醫，要是沒有她，估計我早就死在醫院了。”霍振江端著酒杯，眼角的皺紋因為微笑顯得更加深刻，但大家很明顯的能看出他眼神中的黯然
    朱虹輕柔的撫了撫霍振江的後背：“二哥，少喝點。”
    “嗯。”霍振江應了一聲接著道：“回想我這麽多年，從跟著雲奇峰出來混，到有了自己的一片天，我經曆的太多了，雖然現在落得個殘廢，但隻有這幾個月，才是我這輩子過的最踏實的日子。”
    霍振江和幾個兄弟碰了一杯，喝完接著說：“曾經有人告訴我，說人這一輩子能吃多少大米都是定量的，誰先吃完誰就先走，可能我頭半輩子吃的太好了，老天爺就讓我後半輩子過點苦日子。”
    雖然霍振江說話的時候全程帶著笑容，但在坐的所有人都沒辦法笑出來，隻能把臉上的肉硬往上擠
    不到半個小時，霍振江便不勝酒力，坐在輪椅上暈乎乎的，但還不停的拉著林羽的胳膊說著話
    “老弟你知道嗎，這輩子我除了和雲奇峰一起混的時候最高興，再就是出獄之後天天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了，對了，還有咱們在監獄吃的華豐方便麵
    老弟，聽說你當上s市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了，大哥替你高興，但你知道為什麽我從不願意和他們那些戴官帽的人玩嗎。”
    “大哥為什麽呀。”林羽看著霍振江蒼老的麵容，心裏再次泛起一陣絞痛
    “s市官場水太深，裏邊的關係太複雜，你現在和那幫人玩，更要小心那群當官的，和他們走的太近，無異於與虎為伴，如果有一天真出什麽事，他們很有可能先把你拋出去擋槍。”霍振江打著酒嗝，手胡亂的比劃，但林羽明白，這些話都是為了自己好
    說完這些，霍振江栽歪到一旁打起了鼾，林羽和白兵幾人將他抬到床上蓋好被子
    回到客廳，林羽問出內心的疑惑
    “嫂子，你和我哥是不是有難處了。”
    朱虹臉色一凝，過了片刻才開口：“二哥本來是救不回來的，但我打聽到有個國外的大夫當時正好在魔都，我把所有積蓄都拿出來，這才讓那大夫給二哥手術。但二哥的脾氣你也知道，你當時給我們寄的錢二哥一分都沒讓我動，說你現在事業正是爬坡的時候，萬一之後用錢，他還能給你存下。”
    林羽聽到這，眼淚再也抑製不住，身旁付子琪等人這才明白為什麽霍振江會住在這種破舊的房子裏
    “你二哥以前確實風光過，但範大波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平時我倆在家時，對這個名字幹脆從不提。來，給你看看。”
    朱虹拿出一串鑰匙，打開了另外那道上鎖的門
    進到屋內，空氣中還彌漫著燃香的味道，林羽看到牆邊放著的兩個黑白照片，其中一個是程鴻飛，但另一個林羽看過去瞬間驚的瞳孔放大，就連身後付子琪也趕緊捂住嘴巴，怕自己忍不住發出聲音
    這張照片裏的人簡直和林羽長得一摸一樣，如果哪裏有不同，就是眉宇之間，照片中人的眼神更加淩厲，即使是照片，那目光也像是隨時要對人發動進攻一般
    不用去問，林羽知道這人一定就是霍振江的結拜大哥，雲佬已經去世的兒子，雲奇峰
    兩張照片前的供桌上，正擺著水果和糕點，通過厚厚的香灰林羽能看出，霍振江一定經常來這屋
    看完照片，不等朱虹說話，林羽突然發覺空氣中除了燃香的味道，還夾雜著另一種味道，而這個味道對於林羽這種江湖人士在熟悉不過
    “嫂子，這屋發生過什麽？”林羽又仔細聞了聞，確認無誤後問到
    “你江哥在這屋割腕了。”朱虹說完，雙眼浮上一層水霧，鼻子也變得紅紅的
    林羽聽後腦子轟的炸開，腿甚至有些站不穩，忽然想到吃飯的時候霍振江總是整理衣袖
    “也就是從那之後你們打電話他再也沒接過。”朱虹臉上兩股熱淚滴落，這麽長時間她麵對霍振江一直報以微笑，就是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霍振江恢複治療，而在魔都人生地不熟，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算難過，也隻會自己咽下去
    林羽了解了這一切，決定要留在魔都陪霍振江過年，還給林翔也買了一張機票飛了過來
    霍振江醒酒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林羽幾個人決定留下過年，這讓他欣喜若狂
    朱虹和付子琪每天忙碌於市場、商場，把該置辦的年貨都置辦齊全，光禿禿的鐵門也被林翔和白兵貼上春聯，曹野因為個子高負責起高空衛生作業，而林羽整天陪著霍振江，和他聊著s市的事
    霍振江發現林羽現在混的已經超過了自己，心裏很是欣慰，隨即想到第一次見到林羽的時候自己就知道，林羽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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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大家在這間不足七十平的熱熱鬧鬧的度過，兩位女士負責洗菜做飯，男士們打起了撲克，期間曹野不停的偷拍，被白兵打了好幾頓，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吃飯的時候，霍振江作為眾人大哥，還給每人都發了紅包，這群弟弟妹妹也拿出了事先給霍振江和朱虹準備的新年禮物
    到了大年初二，因為s市還有很多事等著林羽去做，帝豪娛樂城和建江沙場也等著白兵和曹野回去，眾人也隻好告辭了霍振江和朱虹
    臨走的時候，林羽將朱虹叫到一旁，拿出了一個存折，裏邊存著五十萬
    “嫂子，這麽長時間您辛苦了，這錢你千萬拿著。”
    “不行不行，老弟你快收起來，這錢你大哥知道了，也說什麽都不會要。”朱虹硬生生要將存折推回去
    “嫂子，就當我求你了，那天你和我說完大哥的事，我真的很害怕。”林羽緊緊捏住朱虹的手，不讓她再將存折塞回來
    自從那天知道霍振江動過輕生的念頭，林羽甚至想把他接回s市留在身邊，但奈何霍振江還在治療階段，魔都的醫療手段比s市強太多，有什麽突發事件還是留在魔都能得到及時處置
    撕扯片刻，朱虹這才勉強將存折收了起來，林羽也才稍微放心了一點
    “嫂子，你和我哥這邊有什麽事，你一定要告訴我，別讓我擔心。”
    “嗯，知道了，放心吧。”
    告辭了霍振江二人，林羽一行坐上了返程的飛機，雖然這個年過的十分溫馨，但飛機上的幾人卻沒有一點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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