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問康又平道：“你再仔細想一想，有沒有人摸過那件衣服的口袋？”
    康又平想了想，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沒有注意。”
    張揚對工作人員說：“把他帶到隔壁，把趙成泰帶上來。”
    趙成泰很快就被帶到張揚麵前，隻是，張揚還沒有開始問話，趙成泰就嚇得渾身發抖。
    張揚眉頭一蹙，問趙成泰道：“你害怕什麽？”
    趙成泰哆哆嗦嗦，說話語無倫次道：“沒，沒什麽，我，緊張！”
    張揚臉色一沉道：“你為什麽要緊張？”
    趙成泰嚇得腿都軟了：“報，報告張局長，我，我打打過李懷亮，我，我擔心，您您會以為我跟他有有仇……”
    “啊？”張揚有些驚訝，“你為什麽要打他？”
    趙成泰回答說：“他一進來，就，就跟大爺似的，告告訴獄警說，他是省政法委書記的外甥，要我們的獄警伺伺候他，所以，我我就打了他。”
    張揚問：“就為這個？”
    趙成泰點了點頭說：“嗯。”
    張揚說道：“趙成泰，打人是不對的，就連普通老百姓都懂的道理，你身為管教民警，不應該不懂吧？”
    趙成泰立即認錯道：“是是是！”
    “隻不過，我今天不是要追究你這個責任，而是要問問你們四人進入李懷亮監室的過程。我現在問你，你們四人進了李懷亮的監室後，有誰動過李懷亮留在監室裏的那件外套？”
    既然不是要追究他打人的事，趙成泰就沒有那麽害怕了，說話也不再結結巴巴了。
    趙成泰回憶了一下說道：“我們四個人進去以後……”
    趙成泰的回答跟康又平相似，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他把教導員徐瑞林跟副所長寧守安的角色顛倒了一下。
    趙成泰說的是，副所長寧守安第一個用腳挑了一下那件外套，教導員徐瑞林拿在手裏說了一句“還是一件高檔貨”。
    張揚強調了一句：“你再想一想，你確定是副所長寧守安第一個動的那件外套，而不是教導員徐瑞林？”
    趙成泰狠狠點了點頭說：“我確定！”
    張揚對工作人員說：“帶隔壁第二個房間去，把徐瑞林帶上來。”
    徐瑞林被帶到後，張揚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徐瑞林的回答跟康又平完全一樣，“是我第一個用腳挑了一下那件外套，副所長寧守安拿起來看了看說，呀，還是一件高檔貨……”
    接下來，教導員徐瑞林被帶到隔壁數起第三個房間，副所長寧守安被帶到。
    寧守安的回答跟趙成泰完全一樣：“是我第一個用腳挑了一下那件外套，教導員徐瑞林拿在手裏，說，嘿，還是一件高檔貨……”
    到這裏，張揚已經有了初步判斷，四個人裏有兩人說了謊，而且是故意說了謊，目的是為了減少對那個說了“這是一件高檔貨的人”的嫌疑。
    如此看來，最有可能作案的人就在副所長寧守安和教導員徐瑞林之間。
    隨後，張揚再次挨個提審了四人，還是從獄警康又平開始。
    “康又平，是誰第一個提起要今天檢查監室衛生的？”
    康又平回答說：“誰第一個提起，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是管教民警趙成泰通知我，讓我跟他們檢查監室衛生。”
    張揚又問了趙成泰相同的問題。
    趙成泰十分確定地回答道：“是教導員徐瑞林！”
    張揚又問：“徐瑞林說這句話的時候你在哪裏？”
    趙成泰回答道：“我當時正在監室走廊裏巡視，就看見教導員徐瑞林朝我迎麵走來，徐瑞林說：‘趙成泰，你通知一下康又平，馬上檢查監室衛生。’”
    張揚提醒趙成泰道：“就算徐瑞林說了那句話，也不能證明是徐瑞林第一個提出來的呀，或許是副所長寧守安交代他的呢？”
    趙成泰很肯定的搖了搖頭說：“不可能，徐瑞林說這話的時候，副所長寧守安並不在看守所裏，他是後麵才來的，況且，檢查衛生的事向來都歸教導員徐瑞林管，就算副所長寧守安不在，衛生也會照常檢查。”
    趙成泰的話聽上去倒是也蠻有道理。
    緊接著，張揚又反複提審了徐瑞林和寧守安，不出所料，寧守安回答說：“我下午正好有事出去了，回來後見他們正準備去監室檢查衛生，所以就一起去了。”
    但是，徐瑞林卻回答說：“是副所長寧守安打電話通知我，讓我安排下午檢查監室衛生的，我是聽了他的話才安排的！”
    然而，副所長寧守安卻否定了徐瑞林的說法。
    “我是給他打過電話，但是，我隻是在電話裏說，張局長很有可能下午會來看守所，他管的這一塊首當其衝，希望他注意一下！”
    但是徐瑞林反駁說：“你是沒有直接讓我檢查監室衛生，但是你那意思還不就是讓我組織檢查監室衛生嗎？你摸著良心說說，我這個教導員除了管管衛生，還能管什麽？”
    二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張揚突然臉一黑，命令身邊兩名刑偵警察說：“把寧守安抓起來，押下去！把趙成泰帶過來！”
    寧守安立即被戴上手銬，押著離開了詢問室。
    趙成泰被帶上來後，又恢複了他一開始的樣子，臉色嚇得慘白。
    “趙成泰，你上一次嚇得發抖是因為你打了李懷亮，那麽，你現在還在發抖，又是為了什麽呀？”
    趙成泰低下頭，結結巴巴說道：“我，我我……”
    張揚打斷他道：“你說是寧守安第一個用腳挑了一下那件外套，是不是？”
    趙成泰點了點頭說：“是。”
    “你在說謊，”張揚說道，“你在包庇寧守安的同時，又在陷害徐瑞林。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但是，趙成泰狡辯說：“這……也許是我記錯了，我沒有要包庇誰，或者陷害誰。我不也說了我也用手碰過那件外套嗎？”
    張揚嗬嗬道：“你很聰明，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你事先打了預防針，你說你打了李懷亮，從而造成你討厭李懷亮的假象，所以，你扔掉他的衣服也就不為怪了。但是可惜，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恰恰在這裏露出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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