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入口處，是層疊的世界，一層又一層，充斥深淵汙染，大量的深淵怪物棲息盤踞，從世界的縫隙窺視著無垠海。
    瘋狂、邪異，想要毀滅一切的殺戮意誌充斥它們全身。
    絕大多數的深淵怪物，受到殺戮意誌支配，相互之間都在撕咬吞噬。
    隻有部分使徒級別，諸如昔日的合道、大乘真仙才能保留靈智，思考能力。
    但也完全墮化了，憎恨無垠海。
    這些個層疊的深淵世界，早年間也是無垠海的組成部分。
    林宇進入時，依然能夠得到古老月之隱秘，因而並未驚動那些深淵怪物，從它們之中穿過，向著更深層次的深淵進發。
    一層又一層的世界，如汪洋般的深淵汙染，其中的深淵怪物也不知吞噬了多少世界，難以計數。
    林宇看的都暗暗吃驚。
    這些怪物若是全部衝入無垠海，眾神們組織的防線肯定擋不住。
    不過大多數深淵怪物隻在很小的範圍活動。
    林宇皺著眉，穿過這些世界，足足數千萬層世界，全部都是昔日的無垠海地界。
    但越是深入，古老月的庇護越為微弱。
    最終，就連蘇想的意識，都暫時感應不到古老月。
    他們出現在了深淵之中。
    不過並沒有引起周遭深淵怪物、汙染的躁動。
    林宇本身就具備極高濃度的深淵源質，且煉化了部分。
    某個角度講，他就是深淵使徒。
    所過之處，深淵汙染主動讓道，其中的深淵怪物匍匐。
    “遇到真正的使徒應該就不起作用了。”
    林宇不想在深淵裏戰鬥，說著，抽出本體古劍，身上的血海氣息一點一點收斂。
    與之相對的，深淵氣息節節攀升。
    宇航員懂他的意圖，雙眼閉合，心神沉降，守在了林宇精神與身體的連接處，阻止深淵源質入侵古劍。
    這種情況下，林宇身體受到深淵影響，出現了一定異化，長出怪異扭曲肢體等，行走在逐漸稀疏的深淵世界中。
    身上散發出鋪天蓋地，能夠席卷一整個世界的恐怖氣息。
    所到之處，深淵汙染應激而沸騰，衝上天宇，又淹沒林宇，無數的深淵怪物拱衛這位深淵王者前行，聲勢無邊浩大，巡視他的領地。
    遠遠地，幾道強絕氣息出現，儼然就是深淵使徒，不知是何物種。
    這種強者出現在無垠海，能夠死死糾纏住一位頂級神靈。
    此刻遠遠感應到深淵王者的氣息，迅速起身，想要靠近。
    “哼！”
    林宇發出冷哼。
    遠處的多位深淵使徒立刻停止動作。
    林宇腳步不停，快速穿過這些個核心世界，那些深淵使徒戰兢兢，不敢繼續跟隨。
    終於，又越過一千多個世界，前方的深淵出現了明顯變化。
    開始荒涼起來，大地和天空殘破，法則崩滅嚴重，幾乎不存，偶爾見到殘垣斷壁，仔細分辨，似乎是古聖時代，乃至更久遠以前的樣式。
    這裏的世界不再分層，開始符合古人描述，是無數殘破世界堆積的廢墟，毫無生機。
    “這應是屠神一戰中，那片戰場遺骸。”
    宇航員通過林宇視角，觀察外界，判斷是魔神時代的世界殘骸。
    有些世界破碎的不那麽徹底，無數歲月不曾動過，可見巨大的撕裂痕跡，殘留少許不同於深淵的強大氣息，那是魔神戰鬥過的地方。
    林宇停下腳步，表情逐漸猙獰，一股股強烈的殺戮氣息從他身體、精神中勃發而出。
    他受到了某種未知影響。
    宇航員陡然睜眼，純淨的神光衝入身體中，鎮壓忽然躁動的深淵源質，為林宇對抗爭取時間。
    須臾，隨著古劍顫鳴，雷霆獄火閃爍，林宇的精神蘇醒，轉瞬身周浮現血色，傳出嘩啦啦聲響，虛幻的浪花在周遭翻湧，隨時可以衝入這裏。
    血海力量重新壓製深淵源質，達成平衡。
    這裏，已經沒有深淵使徒，深淵怪物，隻有一片深淵力量都不停留的文明廢墟。
    一些殘破世界中可見摩天大樓，斷裂的飛船殘骸斜插進半顆星辰。
    深淵毀滅了不知道多少世界。
    “你怎麽了？”
    林宇恢複正常，宇航員第一時間發問。
    “感應到一股強烈的殺戮意念，和深淵中的那股殺戮意誌相近，就在這附近……”
    一望無盡的廢墟，林宇沒找到先民記載的一些殘存生機世界，受到汙染的種群，但是感應到另外的東西。
    他大吼一聲，身軀呼嘯著拔高，千丈、萬丈……遠遠超過正常人可以理解的高度。
    如同開天辟地的盤古，林宇踏步來到一顆殘破星辰前，吐氣開聲，雙手環抱，手掌、五指陷入星辰地殼，緩緩用力，將這顆星球轟隆隆抬了起來，丟向遠處。
    掉落的大陸碎片，星辰砸入廢墟的巨大動靜，在這廣袤廢墟中，並不怎麽起眼，堪稱微小。
    林宇接著搬山、扯開半扇大陸，露出深藏在這些廢墟之下的廢墟世界。
    那是漆黑但光溜溜的大陸，像是被什麽巨獸舌頭舔過，大地上幹淨，隻殘餘灰蒙蒙的霧靄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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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宇身軀縮小，落向那片霧靄中。
    灰霧流動，環繞向林宇，而後一點點融入林宇身體中，融入體內的深淵源質，竟然中和了其中殺戮、瘋狂，隻留下純正的破敗一切的本真之意。
    “原來這才是深淵力量原初的模樣……魔修們描述的真魔氣？”
    宇航員驚歎道，進而有了一些猜測。
    仙古時代，魔修盛行的時候，真魔氣是堪比仙氣的資源。
    隻需要一縷，就能讓元嬰修士蛻變元神，乃至是完成煉虛，為合道打下根基。
    “應該就是了……”
    林宇的感受最清晰，這些灰霧幫他減輕了深淵源質中的瘋狂、殺戮意誌。
    深淵原本並非如今的模樣，其是代表衰敗、破碎的純粹能量。
    餘下的瘋狂、邪性、殺戮意誌都是後來融合的汙染。
    林宇行走灰霧間，不斷吸收這些霧氣。
    他的精神、腳步越發輕快，最終來到了霧氣的核心地帶。
    這裏正是那股與深淵中殺戮氣息十分相近的意誌來源。
    此處大地焦黑，山石上凝結難以去除的黑色血跡，透出邪異、瘋狂氣息。
    而殺戮的意誌來源於一件人造物。
    黑黢黢，看到的第一眼林宇瞳孔驟然緊縮，眉心感到冰涼刺痛，仿佛下一刻就會有東西鑽進去，導致死去，沒有任何意外。
    血色彌漫，他下意識激發了血海保護自己。
    但是血海在其麵前，也像是紙糊的一般。
    同樣，宇航員也有類似體驗，直接驚得沒有任何反應空間，忘記思考。
    那種直擊靈魂、威脅不滅真靈的危險，讓林宇這個類魔神都感到瞬間的驚懼。
    不過其已經殘破，徹底腐朽了，表麵斑駁滿是鏽跡，那些彈簧等精細結構肯定也無法使用。
    其上殘留的隻是那股絕顛、無可匹敵的殺戮意誌罷了。
    林宇沒第一時間檢查這玩意，而是望向對麵。
    幾座高山完全被黑血浸染，透出濃濃的不祥，邪異、瘋狂意誌彌漫那裏。
    一個眉心有著圓溜溜洞口的巨大白骨屍骸仰躺群山間，血肉髒器消失不見，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但是隻一眼，林宇和宇航員就都認出。
    魔神！
    準確來說，魔神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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