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是不是就你穿了明光鎧，不脫你的脫誰的？趕緊的，莫要耽擱。”程咬金扒拉著尉遲敬德的手，說話的語氣跟訓小孩兒似的。
    “你不也穿了嗎？”尉遲敬德掃了一眼，還真是，正想點頭呢，發現給自己卸甲的程咬金身上亮的晃眼……
    “我這是新的，昨日剛從甲坊署領出來，能一樣麽。”程咬金嘴裏叨叨著，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尉遲敬德有點懵，撓撓頭想要反駁，瞥見陛下在衝他點頭，沒轍，隻好閉嘴，不言語了……
    “對了姨父，要不要把吐穀渾啊，突厥啊，這些地方的鎧甲都套上。這樣測起來全麵一些。”見明光鎧被套在了稻草人身上，李昊朝另外四個光禿禿的稻草人看去。
    “想法是挺周全，可若是我大唐的明光鎧都擋不住你這後世的子彈，突厥人身上的那點鐵劄甲，吐穀渾人鼓搗的那些個鑲嵌甲，跟糊窗戶的紙皮子又有何區別？”世民的聲音清晰而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也行，那咱就開始。把那桌子拿來，方便些。”李昊指了指竹棚裏的長條桌，轉身走回車廂，將資料和事先準備的兩副耳機拿了出來。
    很快長條桌和武器箱都抬到了沙袋掩體後麵，箱子打開，格洛克，ak，巴雷特，分別用黃色錦緞包裹著的。
    依次將槍擺到桌上，碼好子彈，李昊深吸一口氣，看起了資料……
    “怎的？小子，你別說你沒使過……”李淵端著沙漠之鷹走了過來，見李昊如此舉動，有些無語。
    “咳~~~老爺子，我隻是看看用槍的規範，再說了，這玩意兒我上哪兒去用……”李昊放下資料，拿起耳機，想要往腦袋上帶，想了想招手把高陽喚了過來，還是把耳機給倆丫頭吧，都是小孩子，再給嚇著。
    倆丫頭正愁沒理由靠近呢，見李昊招呼，麻溜走到昊哥身邊，高陽二話不說將耳機帶上，反正昊哥讓做的一定沒錯，南平見小妹戴上了，猶豫片刻也給套在了腦袋上。
    “這又是作甚？”李世民走上前，摸了摸高陽腦袋上的耳機。
    “堵耳朵唄，一會兒聲音太大，她倆還是孩子，對耳膜不好。”李昊將格洛克拿了起來，卸下彈匣，拉開套筒檢查槍膛，確認空膛後，又放回了原位，接著重複動作，將其他兩把槍驗完。
    “哢哢”的金屬碰撞聲，讓南平和高陽瞪大了眼睛，李世民脖子也伸的老長，李淵則學著李昊的動作，拿著沙鷹也照做了一遍。
    眾人見李昊碰槍也都朝前走了兩步，但依舊保持著距離，除了程咬金和尉遲敬德，這倆貨沒有靠近，而是一人搬了一把椅子站了上去。
    “姨父，叔伯們，這是在驗槍，打之前和打完都要驗，喏~~~這就彈夾，子彈一顆顆往裏壓。”李昊邊說邊壓著子彈。
    “嗯……縱有驚天之用，亦當常懷敬畏，謹護慎待，莫教鋒芒誤傷，方為長久之道。”李世民點點頭，朝後看了一眼，招了招手，都是信得過的老兄弟，沒必要讓他們離這麽遠。
    見眾人都靠了過來，李昊挺了挺腰杆：“叔伯們應該已經知道這把槍適合近距離作戰，畢竟它小麽，有效範圍差不多五十米。”
    李昊拿起一個滿彈彈匣，用力在掌心磕了磕，這是他在網上視頻裏學的，據說能防止供彈不暢，隨後插入握把，動作稍顯刻意……
    “這手槍有不少射擊方式，什麽莫桑比克射擊，cqb射擊，這些小子都不會……我就先來個最簡單的……”
    李昊齜牙衝李世民笑了笑，轉回頭瞅了瞅與稻草人的距離，差不多四五十米，他右手握緊握把，食指伸直貼在扳機護圈外，左手托住右手腕部，形成標準的雙手持槍姿勢。
    “呼呼~~~”
    他側身站立，雙腳分開與肩同寬，微微屈膝，重心下沉，這些都是他沒事兒對著鏡子練過無數遍的“戰術姿勢”……
    “拿穩些……”李淵瞅著李昊的臉色，朝後退了一步，架勢不錯，但越看越不靠譜……
    “瞧好吧您嘞！”
    李昊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著視頻裏那些教官的動作要領：三點一線，均勻預壓，自然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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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穀裏此時靜得可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聚焦在李昊身上。
    程咬金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替他去扣扳機。
    尉遲敬德咽了兩口唾沫，擼起了袖子，賢侄這也太磨嘰了。
    李靖微微眯著眼，觀察著李昊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李世民則是盯著遠處的草人，估麽著箭矢這個距離的威力。
    李昊穩住心神，屏住呼吸，食指開始緩緩加力……
    “砰！砰！砰！”
    畢竟是第一次打槍，他有點緊張，手指不自覺地連續扣動了三下扳機……
    清脆，短促，卻異常響亮的三聲炸響，撕裂了山穀的寧靜。
    每一次槍響，李昊都感覺到手腕傳來一股上跳力道，格洛克的後坐力比他想象中要大一點，震得他握槍的手和托腕的左手都微微發麻，姿勢也有點變形。
    “嘶！” 涼棚下的房玄齡被這突如其來的連響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魏征摘下眼鏡擦了擦重新戴了上去。
    “嘿！這動靜！爽利！”程咬金咧開嘴嚷嚷起來，好麽，再不來點動靜他能給憋死。
    李靖，李孝恭，李世績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隨即朝草人望去。
    李世民的眉頭則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我說你們看見子彈過去沒？”尉遲敬德掏了掏耳朵，朝稻草人看去。
    “沒……甲胄也沒響……”李君羨眨了眨眼緩緩搖了搖頭。
    “咳~~~那什麽，脫靶了……”
    三槍全空……
    一股熱浪“騰”地衝上李昊的臉頰和耳朵根。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背後無數道目光看著自己，餘光還能瞥見南平和高陽聳動著肩膀……
    “……要不朕來？”李世民早就發現了，先前沒說是給李昊留著麵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