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默聞言想，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看著眼前的洪陽平，莊默的心情已經趨於平靜，開始思考起利弊。
    “洪掌櫃今日來此的目的，應該不是僅僅通知本官，趙天明之事吧？”
    洪陽平也沒否認，而是直接點頭承認。
    “莊大人，如今也算得上是我天下錢莊成立以來最為危險的時刻，實不相瞞，當即陛下之所以能打贏丹霞內戰。
    全仗我天下錢莊鼎立相助，可事到如今，當今陛下似乎並不想履行當初的承諾，想要就此將我天下錢莊一口吃下。
    如此，他不僅不需要還高額的借款，還可以有一大筆錢財，助其度過這個風險期。所以，我等必須團結起來，隻要整個丹霞的官員團結一致，即便是當今聖上，也不能拿我天下錢莊怎麽樣。”
    “當啷！”
    “大人？”
    “老爺！”
    就在洪陽平話音剛落，莊默手中的茶杯突然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而莊默一隻手，緊緊捂住胸口，一副很是痛苦的表情。
    就在門口管家衝進屋內時，莊默立即擺手，示意管家出去。
    “老爺？”管家很是猶豫。
    莊默突然看向管家，那眼神冷冽，嚇得管家連連後退，猶豫片刻，管家對著莊默一禮後便退了下去。
    “莊大人？”
    洪陽平也有些傻眼，搞不清楚這莊默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莊默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隻見他用右手緩緩揉搓胸口，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一直沉默不說話。
    洪陽平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一直喝著茶，等待著莊默開口。
    一盞茶過去
    莊默這才慢慢抬起頭看著洪陽平，眼神之中居然有了一絲恐懼的神色。
    “不知天下錢莊的真正的主人，是不是此時就在浮台城？”
    洪陽平眉頭微皺，他不明白這莊默突然問這麽一句究竟是什麽意思？
    不等他說話，莊默卻是再次說道：“你猶豫了！看來是在了？也對，這麽大的事，他不可能不親自在浮台城坐鎮。”
    “天下錢莊背後之主，是不是宮介？”莊默說完，便一直盯著洪陽平的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莊大人，究竟想要表達什麽？”洪陽平不答反問。
    “呼.........”
    莊默深深呼了一口氣，隨後莊默做出了一個讓洪陽平既震驚又不解的舉動。
    隻見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對著洪陽平一禮。
    “莊大人，你這是為何？”洪陽平見狀，急忙起身，想要攙扶莊默，臉上滿是驚愕之色。
    “莊大人，快快請起，有話好好說，您這大禮，在下可承受不起。”
    莊默卻並未起身，依舊跪在原地，神色凝重地說道：“還請洪掌櫃，替在下傳個話，就說我莊默願意投靠天下錢莊，莊某願認天下錢莊背後之主為主，從此效犬馬之勞，絕無二心。”
    洪陽平聞言，瞳孔驟然收縮。
    他萬萬沒想到，尚書令莊默，竟會突然做出如此驚人的表態。
    他下意識退後半步，很是警惕的看著莊默：“莊大人，你這是何意？又何須如此？”
    莊默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洪掌櫃，你們先來找莊某，應該是看上了莊默在朝中這點人脈吧？
    還請洪掌櫃轉告那位，若是需要莊某聯係文武百官，莊默可以比現在做得更好。”
    洪陽平沒有當場承諾什麽，僅僅說會回去轉告後，便離開了。
    顯然，洪陽平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太多，讓莊默從中猜到了一些東西，看到了天宮的一角，讓他有了再上一層的雄心。
    莊默何許人也，能曆經三朝，而不死的人，又豈會像表麵上看著那般簡單？
    離開莊默府上，洪陽平幾經輾轉，確認沒有人跟蹤自己後，這才喬裝來到了南來客棧。
    姬武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是想叫人將莊默處死。
    無他，姬武知道這莊默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這種聰明人必須死，不然很容易影響到自己的計劃。
    可是，有一點，莊默說得很對，姬武最看中的是其在丹霞朝中的人脈。
    於是，姬武便讓洪陽平，去安排一場見麵，他要親自見見這莊默，再決定如何處置。
    次日傍晚
    莊默來到傲浮台城最大的天下錢莊
    掌櫃見到莊默到來後，親自出來引著莊默往後院走去。
    天下錢莊後院，放著的可是真金白銀，守衛森嚴，沒有掌櫃帶領，一般人是真走不到此地。
    將莊默帶到一間房門外，掌櫃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莊默看了看房門，沒有猶豫，直接推開了門。
    室內光線昏暗，隻能隱約看清人影。
    踏入房間後，房門便被門後的一位大漢關上。
    他眯了眯眼，適應光線後，才看清眼前之人——一個全身裹在黑袍中的身影，連麵容都被兜帽遮掩，隻露出一雙深邃如淵的眼睛。
    莊默心中一凜，立刻躬身行禮：“莊默，拜見大人。”
    黑袍人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注視著他，目光如刀，仿佛能剖開人心。
    莊默不敢抬頭，但能感覺到對方的審視。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大人，莊某今日前來，是誠心投效，願為天下錢莊效死力。”
    黑袍人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刻意掩飾原本的音色：“莊大人，你憑什麽認為，我會信你？”
    莊默抬起頭，目光堅定：“因為大人需要我。”
    “哦？”黑袍人微微偏頭，似在等待他的解釋。
    莊默繼續道：“天下錢莊背後雖然站著的是丹霞的文武百官，這股力量雖然強大，但是缺少一根紐帶，
    將這股力量串聯起來，這股力量隻要擰成一股繩，在丹霞境內足以摧毀任何勢力，包括.......皇權。
    莊某願意成為大人手中的領頭羊，大人所指的方向，便是莊某的戰場。”
    黑袍人沉默片刻，忽然輕笑一聲：“莊大人，你是個聰明人，但聰明人往往也最危險。”
    莊默心中一緊，但麵上依舊沉穩：“大人若不信我，大可試探。莊某願以行動證明。”
    黑袍人緩緩起身，踱步至莊默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好，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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