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雖然沒有天下錢莊的賬本，無法知道具體數額，但是以李家這麽多年做錢莊的經營，他們估算這一次天下錢莊最少需要三千萬兩黃金才能度過這一次危機。
    可是這位武管事卻是說，僅僅需要一千萬兩，與三千萬兩黃金相差數額太大了，他堅信他們李家計算不會出現這麽大的紕漏。
    可天下錢莊也不會在這生死存亡上麵開玩笑，姬武此話，讓李商原本準備想說的話，卡在了喉嚨說不出口。
    李商不再理會姬武，而是轉頭看向洪陽平：“此話是天下錢莊的意思？”
    洪陽平連連點頭：“不錯，我天下錢莊的確是不需要這麽多，一千萬兩黃金足矣。”
    “一千萬兩黃金，半月時間，天下錢莊出一成利息，這筆買賣對李家來說很劃算吧？”姬武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李上瞳孔微縮，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姬武，冷笑一聲：“武管事好大的口氣！一千萬兩黃金，一成利息，半月期限？天下錢莊如今危在旦夕，李某肯伸出援手，已是仁至義盡，你這條件，未免太過.........”
    “咳咳.........”
    李商話還未說完，便被一聲咳嗽聲打斷。
    姬武幾人轉頭，看向大殿屏風。
    幾人談這麽重要的事，那屏風後麵居然有人偷聽，顯然不可能是李家的下人，而是李家真正主事之人。
    “李家主這是？”洪陽平指著屏風很是不悅的問道。
    不待李商說話，屏風後麵緩緩走出來一位老人，手持紫檀拐杖，目光如炬。
    李商見狀，立即起身行禮：“父親！”
    姬武幾人對視了一眼，緩緩起身一禮：“李老爺！”
    老人擺了擺手，示意幾人不必多禮：“老夫李崇山，幾位有禮了。”
    隨後緩步上前，在姬武幾人身上一一掃過，目光最後停留在姬武身上。
    “武管事，好膽識。”
    顯然，老者一眼便看出了幾人之中，姬武乃是主事之人。
    姬武不卑不亢地拱手回禮：“李老先生謬讚，不過是形勢所迫，不得不為。”
    他注意到老人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讚賞，心中暗自警惕，這看似隱居幕後的李家掌舵人，才是真正棘手的角色。
    老人在主位坐下，蒼老的手指輕輕叩擊扶手，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一千萬兩黃金，一成利息，半月之期 ，武管事這算盤打得精啊。但你可知，李某願出三千萬兩，可不是為了聽你討價還價。”
    話音未落，空氣中已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洪陽平剛要開口辯駁，姬武抬手示意他噤聲，目光直視老人：“老先生既然洞悉錢莊困境，想必也明白，擠兌風潮看似洶湧，實則不過是田鴻飛的陰謀。若李家此時趁火打劫，縱然能分得一時利益，他日田鴻飛坐穩江山，隻怕第一個清算的，便是手握重資的商賈。”
    老人聞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這麽說，武管事是想拉李某共抗陛下？可天下錢莊若真有破局之力，又何必來李家求援？”
    “正因為錢莊根基深厚，才不願輕易傷筋動骨。” 姬武將茶盞重重擱在案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老先生應該清楚，丹霞七成銀錢流通仰仗錢莊，一旦錢莊倒下，李家那些搖搖欲墜的分號，能撐過三日？與其兩敗俱傷，不如各取所需，錢莊借銀平亂，李家借機重振，陛下陰謀落空，這才是三方共贏之道。”
    屋內陷入死寂，唯有老人手中的拐杖有節奏地敲擊地麵。
    良久，他突然放聲大笑：“好個三方共贏！武管事果然名不虛傳。”
    笑聲戛然而止，他銳利的目光掃向姬武：“既然如此，那便一千萬兩黃金，不過.........”
    老者話到此處，卻好似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想要從姬武的眼中看出些什麽似得，良久老者才繼續說道：
    “不過我李家也不要那一成的利息了，這一千萬兩黃金就當做我李家入股天下錢莊了，如何？”
    “父親.........？”
    李商滿臉震驚，脫口而出的疑問飽含著難以掩飾的詫異。他難以置信地看向父親，李家苦心經營多年，才在困境中勉強支撐，此刻竟要放棄唾手可得的高額利息，轉而選擇入股前途未卜的天下錢莊。
    姬武心中微微一震，他沒想到眼前這位老者居然是這麽個想法，此人不簡單啊，眼光毒辣，做事有魄力，應該不是什麽籍籍無名之輩，看來回去得好好查一查此人了。
    姬武表麵卻依舊鎮定自若，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仿佛在衡量這筆交易的利弊。
    “李老先生好魄力。” 姬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目光與老者對視，“隻是不知李家想要多少股份？”
    老者手中的紫檀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五分之一。”
    此言一出，屋內氣氛瞬間凝固。
    洪陽平皺起眉頭，剛要開口反駁，卻被姬武一個眼神製止。
    五分之一的股份，這意味著李家將成為天下錢莊舉足輕重的大股東。
    “老先生這胃口，可不小啊。” 姬武輕笑一聲，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天下錢莊雖遇危機，但根基尚在。李老先生以一千萬兩黃金換取五分之一股份，這買賣，似乎有些虧了吧？”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蒼老的麵容上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武管事，李家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自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如今天下錢莊四麵楚歌，就算你能暫時渡過擠兌危機，接下來又如何應對朝廷的打壓？”
    他頓了頓，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姬武：“李家入股，不僅能帶來資金，更能利用李家在丹霞的人脈，為錢莊周旋。
    再者，天下錢莊若能度過此次危機，五分之一的股份所帶來的收益，遠非區區利息可比。
    武管事，這筆賬，你應該算得清楚。”
    姬武聞言，忽然放聲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譏誚與傲然。
    他緩緩放下茶盞，目光如炬地看向李家父子：“李老先生，您以為天下錢莊的根基，僅僅在於銀錢流通？”
    他站起身，負手而立，一字一頓道：“滿朝文武官員，大半都是天下錢莊的股東。”
    此言一出，李商猛地站起身，茶杯‘啪’地摔碎在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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