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丞相大人！”洪陽平見麵便是一禮。
    待洪陽平一禮畢，莊默這才上前扶著洪陽平的手：“洪掌櫃這不是折煞我了，無需多禮，無需多禮。”
    洪陽平微微一笑，也不介意。
    莊默很是熱情的邀請洪陽平入座。
    “洪掌櫃今日前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丞相大人客氣了，實不相瞞，今日前來，乃是公子有事吩咐下來。”洪陽平說著一直盯著莊默的眼睛。
    聽到‘公子’二字，莊默相心中一凜，對於姬武，他是想一想都有些發怵，年紀輕輕弄出個天下錢莊，丹霞的官員那個不看天下錢莊眼色行事？
    莊默指尖微顫，險些將茶盞打翻，強笑著掩飾：“公子有令，莊某豈敢不從？還請洪掌櫃明示。”
    “公子有令，對寧國宣戰！”
    洪陽平此言一出，廳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打破了這份令人窒息的寧靜。
    莊默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手中的茶盞雖未真正跌落，卻也已懸在半空，搖搖欲墜，映照出他此刻內心的驚濤駭浪。
    “宣戰？這……這非同小可啊，洪掌櫃。”莊默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他是怕姬武，但他更怕寧國啊。
    寧國乃是天下霸主，先皇在世，都不敢輕易對寧國宣戰，更何況如今的丹霞。
    “洪掌櫃，不是莊某推脫，就算我丹霞全盛時期也不是寧國的對手，更別說如今我丹霞，剛剛經曆了幾年的內戰，若是輕易發動此戰，我丹霞恐有滅國之危啊！”
    洪陽平神色平靜，仿佛早已預料到莊默的反應，他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語氣堅定：“丞相大人，公子此舉，自有深意。
    大人有所不知，如今的寧國可大不如以前了。”
    “此話怎講？”莊默皺眉， 他並沒有聽說寧國有何變故，心中滿是疑惑與不安。
    洪陽平微微眯起眼睛，向前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丞相大人，您隻知寧國表麵上的強盛，卻不知其內部已是暗流湧動。
    四皇子寧燁在陽上州大肆鑄造銅錢，導致物價飛漲，百姓怨聲載道，朝堂之上也是紛爭不斷。
    如今寧國既要應對新羅的戰事，又要處理國內的亂局，已是自顧不暇。”
    “還有這事？”莊默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沉吟道：“話雖如此，但寧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不是丹霞能夠輕易抗衡的，更何況..........”
    莊默本想說，即便寧國羸弱了，丹霞也沒有必要與寧國一戰，攻打寧國對丹霞沒有任何好處。
    但話到唇邊又生生咽回，莊默忽想起自己曾在公子麵前立下過效忠之誓，當下整衣正色道：“此事實非莊某一人能夠決斷，需得說服朝中諸位重臣。
    然朝中重臣各懷思量，要讓他們應允此事談何容易？攻伐寧夠於丹霞而言實屬弊大於利，如此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他們豈會輕易答應？”
    “誰說攻打寧國無利可圖？”洪陽平微微一笑，“丞相大人難道不知，如今丹霞國庫空虛，根本沒能力支持一場國戰嗎？”
    莊默頓時大怒，不過他並沒有發作出來，若是不是洪陽平是天下錢莊的掌櫃，他早就叫人將洪陽平給轟出去了。
    ‘自己身為丞相，能不知道這些事嗎？ 我不是一直在拒絕攻打寧國嗎？’
    對於莊默心中所想，洪陽平自然不知，他繼續說道：“若是丹霞有一個不得不與寧國開戰的理由又當如何？
    想要快速得到一筆足以支撐與寧國開戰的巨額財富顯然是不可能，不過，我天下錢莊卻有。”
    莊默皺眉：“洪掌櫃此話何意？”
    “發動與寧國的戰爭，迫使朝廷向天下錢莊借貸，隻要此事辦成，我天下錢莊願意將利息的一半分與諸位大人。
    要知道，一場國戰花銷可不是一點半點，這其中的利潤洪某不用多說，丞相大人也知道，這是一筆多麽大的財富。”
    莊默聞言，心髒驟然停止了跳動，單是粗略的想一想那龐大的財富，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此事，他終於是明白了為何那位公子丹霞發動這一場戰爭，原來是想脅迫丹霞向天下錢莊借款，這樣便能坐收巨額的利息。
    ‘高，當真是高，或許全天下也唯有那位公子想得出如此冠絕天下的計謀，也唯有那位公子才敢以諸國為棋，以天下為局，股掌之間，便讓丹霞淪為其賺錢的工具。’
    莊默的手指在案幾上輕輕敲擊，茶盞中的水紋映著他陰晴不定的麵容。
    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天下錢莊的密室內，自己跪在姬武麵前立誓時的場景。
    那時的自己名為尚書令，實際早已被架空，而如今自己能夠成為權傾朝野的丞相，全憑公子的一句話。
    ‘或許現在的自己也不過是對方棋盤上的一枚卒子。’
    “洪掌櫃，”莊默忽然壓低聲音，“此事若成，本相能分得幾何？”
    當初的自己誰來管過自己的死活？如今自己又何必在乎他人？隻要自己能得到足夠的利益，其他的與自己何幹？
    洪陽平從袖中抽出一卷絹帛，徐徐展開“這是公子親筆所書的分配方案。丞相大人獨得三成，其餘七成由參與此事的朝臣均分。”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道：“當然，這還不包括日後軍需采購中的...額外收益。”
    莊默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絹帛之上，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三成，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再加上軍需采購的額外收益，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洪掌櫃，此事我定會全力促成。” 莊默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不過，這開戰的理由...可有什麽講究？”
    洪陽平從懷中取出一封密函，推至莊默麵前：“三日前，寧國邊軍越境劫掠我丹霞商隊，三十八名商賈慘遭屠戮。這是幸存者的血書證詞。”
    莊默展開密函，眉頭微皺：“此事當真？”
    “真真假假，重要麽？”洪陽平輕撫茶盞，嘴角含笑：“重要的是，商隊確實消失了，而現場留下的...確實是寧國製式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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