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和園昆明湖畔，春風和煦。陳小北正倚在漢白玉欄杆邊，漫不經心地往湖裏投喂魚食。錦鯉爭相躍出水麵，在陽光下閃爍著金紅色的鱗光。
    “陛下——”
    王韜帶著眾大臣匆匆而來，官袍下擺沾著新綠的草屑。陳小北頭也不回：“若是蒙古軍報，直接念；若是其他事，改日再議。”
    “陛下！”王韜和眾大臣突然跪地叩首，人人手捧奏折，神色恭謹卻透著堅決。
    “愛卿們這是？”陳小北慢悠悠地轉過身，接過宮女奉上的蓮子羹，“到底是什麽事，這麽鄭重其事？”
    王韜深深叩首：“臣等鬥膽，請陛下早立太子，以固國本！如今皇子殿下雖在繈褓，但...”
    “胡鬧！”陳小北手中的瓷勺“叮”地一聲落在碗中，“擎宇百日都還未滿，你們就這麽急！”
    “微臣今日冒死進諫！自大夏立國以來，陛下已親征數次。去歲平定江南，今春又欲征討蒙古。臣等...臣等實在是...”
    陳小北看著王韜，眯起眼睛：“愛卿是覺得朕太愛打仗了？”
    王韜壯著膽子道：“陛下用兵如神，自然所向披靡。隻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啊！萬一...”
    “萬一朕馬失前蹄？”陳小北冷笑一聲，手中的魚食簌簌落進湖裏，“你們是怕江山後繼無人？”
    王韜突然重重磕頭：“陛下明鑒！如今皇子殿下雖在繈褓，但早立太子可安天下民心。將士們出征時也能安心——即便...即便...”
    “即便朕戰死沙場，也有人繼承大統？”陳小北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他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麵，輕聲道：“你們啊……”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隻見蘇婉清在宮女簇擁下緩步而來，懷中抱著裹在明黃繈褓中的小皇子。小家夥正睡得香甜，粉嫩的小臉在陽光下如同暖玉。
    眾臣連忙行禮：“臣等參見皇後娘娘，參見皇子殿下！”
    陳小北臉上的慍色頓時消散，快步上前接過繈褓：“怎麽把擎宇抱出來了？”
    蘇婉清溫婉一笑：“乳娘說多曬曬太陽對皇子好。”她目光掃過跪了一地的大臣，輕聲道：“諸位大人這是……”
    王韜連忙道：“娘娘明鑒，臣等正在恭請陛下立太子，以固國本。陛下親征在即，這江山……”
    繈褓中的小皇子似有所覺，忽然睜開烏溜溜的眼睛。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抓了抓，竟準確無誤地握住了陳小北垂落的玉佩穗子。
    “陛下您看！”王韜激動得聲音發顫，“皇子殿下這是要抓住江山啊！”
    陳小北低頭看著懷中幼子，小家夥正把玉佩穗子往嘴裏塞，晶瑩的口水沾濕了明黃色的錦緞。
    他忽然笑道：“王愛卿，你可知朕為何總要親征？”
    不待回答，他自顧自地說：“因為這江山是朕一刀一槍打下來的。朕要讓擎宇將來繼承的，是一個真正鐵桶般的江山！”說著他朗聲大笑，將兒子高高舉起，“不過你們說得對。既然天意如此，朕今日就立陳擎宇為太子！”
    說著抬頭看著兒子的小臉：“臭小子，這麽小就要替為父分憂了？”小太子不明所以，卻也跟著咯咯笑起來，露出粉嫩的牙床，口水滴在父皇的龍袍上。陳小北用袖子輕輕擦去，對王韜道：“擬旨：立陳擎宇為太子。另，命內務府打造一副小鎧甲，等朕征討蒙古時，就掛在太子搖籃旁。”
    眾臣麵麵相覷。蘇婉清柔聲道：“陛下，太子還小…”
    “正因為他小，”陳小北凝視著兒子清澈的眼睛，“才要讓他知道，這江山不是躺在搖籃裏就能守住的。”
    春風拂過湖麵，吹皺一池春水。眾臣山呼萬歲的聲音驚起了棲息在荷間的白鷺，振翅掠過如鏡的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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