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我要去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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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孟乘風說出了一個名字,餘淵聞聽腦子嗡的一聲,暗道,“黑鍋俠這是要改死侍啊!”
    原來孟乘風口中吐出來的那個名字不是別人正是餘淵這一世的父親——餘長風。
    龍鎮海聽到孟乘風的推薦卻是麵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隨即道,“知我者孟卿也。放眼整個滄海朝堂還真沒有比他更適合之人了。”
    孟乘風也是點頭道,“陛下所言極是。”
    餘淵可不是小白,兩世為人他什麽沒見過,罪島上那些老怪物的故事,他什麽沒聽過,在他麵前打這啞謎其實是沒有什麽效果的。隻是他不願意捅破而已。這最適合可不是說餘長風簡在帝心,而是從多方麵來分析的。從能力上看餘長風肯定是毋庸置疑的,畢竟上一任皇帝的智囊,與當今的孟乘風可是不分上下的;從氣結來說,餘長風被貶東海多年,從來沒有低三下四求過龍鎮海回歸朝堂,也沒有托關係弄個好差事;再說著忠誠,餘長風雖然是上任滄海皇的親信,但對滄海國的忠誠毋庸置疑,比現在朝堂上不少人要強得多;最後一點也很重要,這餘長風不是他龍鎮海自己的人,而且也注定不可能被收服,這一趟九死一生的差事交給他最合適不過了,不死,回來賞個閑職養起來,死了,追封個諡號,顯得皇恩浩蕩,他龍鎮海也沒有什麽損失。這朝堂上果然醜惡加險惡。
    二人說話也不避著餘淵,隻以為以餘淵的年齡定然不會懂得其中的齷齪,而且這小子和餘長風也不可能有什麽交集。於是你一言我一語便將這件事情定下了,期間餘淵也沒有可以插言的地方。最終龍鎮海親自拍定了出使使團的名單,還有出發的日期。滄海使團的領隊便是那個倒黴蛋餘長風,副使倒是令餘淵有些意外,竟然是孟乘風的長子,孟董道,餘淵對此人的印象相當不錯,溫文爾雅大有君子之風。不過很快餘淵便明白了,文官要想提拔,比武將難上許多,政績和功勞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不過也有例外,就像這種出使的事情。尤其還是去少布王庭出使,若是能夠完成使命歸來,加官進爵不在話下。而且妙就妙在這個副使的職位上。孟乘風不是糊塗蛋,如何敢讓自己的兒子去冒險,其實整個使團,如果不作死,即便是倒黴也是那個正使倒黴,被侮辱的,被扣押的,甚至被自殘立威的都是正使,反倒是其他人大概率都能全身而退。孟董道這次隨團前往,安全性還是很高的。在往後聽名單,餘淵便更確定自己的猜測了,隨行的有供奉堂的三位大供奉,還有三百神威軍隨同,領隊的正是孟乘風的大弟子——周大邑。這種陣型即便是出了問題,想要保著孟董道平安歸來,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兩人商量妥當了,龍鎮海方才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餘淵道,“餘卿家,今日宴會賭鬥之時,朕聽那肖成功與你對話,似乎話裏有話,對你做了什麽手腳,你且上前來,讓吳喜看上一看。”
    餘淵聽到龍鎮海的安排,心中倒是些微有些感動,這老皇帝還是很細心的,還記得今晚肖成功和自己的對話。那姓肖的對自己下黑手,他已經察覺到了,早就做好了防範,絲毫沒有受到傷害。此事倒是不能也沒必要隱瞞,當即給龍鎮海施了一禮道,“多謝聖上關愛,那肖成功的暗算,草民的身手陛下也看到了,不足為慮。而且若是他近三日他若是不走的話,草民還有驚喜給他。”說罷露出了一臉壞笑。
    龍鎮海也是微微一笑道,“無事就好,隻是那答應治療草原公主的事情……”他沒有將話說透,可其中的含義餘淵已經體會到了,這老皇帝是不想讓他和草原人接觸的過深。當下道,“聖上,你也知道,草民略通一點神識修煉之法,在為草原公主診斷病情的時候,草民發現她的意識海中竟然有那牛頭異族的精神力量存在,這也是導致她毀容病因的源頭。草民以為,這條線索可以抓住,也是徹查草原勢力幕後黑手的一條捷徑,還望聖上明鑒。”
    龍鎮海聽聞此言微微頷首道,“原來如此,那你便見機行事吧,你隻需記得,滄海國,朕永遠是你的後盾就好。”這話說起來漂亮,實際意義卻一毛錢都不當,內在的含義不過就是,你小子別忘了,你可是滄海國的人,要是敢背叛,老子饒不了你。
    餘淵立即擺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道,“草民定然謹記陛下教誨,生是滄海人,死歸滄海魂。”
    龍鎮海當然不會輕信他的承諾,不過此刻這些事情也不重要,畢竟那都是後話了。他又交代了孟乘風幾句,便讓二人退下了。餘淵隨著孟乘風一同出了宮門,門外那輛馬車還等在門口。孟乘風客氣了兩句,也不多說,乘自己的馬車便走了。那等著餘淵的車夫開口問道,“公子要去哪裏?”
    餘淵想了一下,如今自己的身份在皇帝那裏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西城那小院,本來自己是要作為隱蔽的聯絡點的,此時看來已經失去了其隱蔽性,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甚至路拾來也已經擺在了明麵上,不適合再做情報工作了。好在李傳智和莫靈川和自己並沒有直接的接觸,身份依舊保密。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的身份在朝堂高官之中也便不是什麽秘密,李府下人這個身份自己也不便在保留了,倒不如自己早日將這些都斬斷,省得日後麻煩。於是他對那車夫道,“去西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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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車夫也不多問,沿著向西城的大路一路趕去,天色已經晚了,這也就是宮裏麵的馬車,掛著特殊的燈籠作為信物,否則早就被巡查的城兵攔住了,此時已經是宵禁的時辰了。路上沒有行人,車跑的也就飛快,不多時,在餘淵的指點下已經來到了那座身在西城的小院,餘淵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碎銀子賞給了車夫,便將其打發走了。人家皇帝都不差餓兵,他餘淵還不懂得這點道理麽?
    餘淵上前拍響了小院的房門,裏麵很快傳來了腳步聲,看來路拾來還沒有休息,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路拾來還沒睡下。聽聞門外來的是餘淵,路拾來驚喜異常,兄弟二人也是聚少離多,當即讓到屋裏。餘淵看見桌子上擺著一些寫滿字的紙張,仔細看了一下,原來是京城裏麵一些官員信息。當即一笑道,“這麽晚了還在用功。”
    路拾來也是憨憨的一笑,“我怕自己太笨,誤了二哥的大事。”
    此言沒有一點虛假, 隻是由衷而發,餘淵不由得心頭一熱,這個兄弟看起來魯莽,其實心思細膩,而且極其重義,倒是深深令他感動了一下。當即道,“三弟,今後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跟著我就好了。”
    路拾來聞言一怔,“二哥,莫非我做的不好?”
    餘淵搖頭道,“你做的很好,這不過情況有變——”隨即餘淵將他二人身份暴露的事情說了一遍,讓路拾來暫時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李傳智來負責,自己先脫身出來,走到明麵上。隻有這樣才能夠保全這張還沒有具備雛形的情報網。路拾來聽後,先是有些失望,畢竟這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自己負責一件事情,而且還剛剛起步,幹的得心應手就這樣放下,確實有些舍不得。但隨即便轉憂為喜道,“二哥,以後我就能跟在你身邊了?”
    餘淵點頭應是。路拾來頓時開心的笑了,那笑容純真的如同一個孩子。
    當下餘淵和路拾來一番商量,將後續的事情做了妥善的安排。原本餘淵是打算回南海一趟的,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餘長風此去草原凶多吉少,作為兒子,他實在是放心不下。正好借給娜布其治病的機會一同去草原,暗中保護。最妙的是那肖成功自以為對餘淵下了暗手,餘淵定然會屈服,跟著他們回到草原。這一切比策劃好的還要妥帖,在順暢不過了。至於南海那邊,餘淵借著桌子上的紙筆,給歸烏海寫了一封信,交代清楚這邊的情況,希望他能夠聯合馬誌堅和燕鯢穩住局麵,將天下同在南海的基業打好。同時在信中夾帶了一封給鮫人族的信件,信中寫明自己不得已將要去草原一行,至少半年才能回來,請兩位鮫王見諒,同時也希望兩位鮫王能夠以大局為重,即便不加入天下同,也積極給予配合,一切條件等他回到南海再議。那邊路拾來也趁著這個時候出去,尋到李傳智和莫靈川的住處,將這裏的一切事務交代清楚。告誡二人以後京城中的一切事情都由李傳智自己做決斷,輕易不要和自己聯係。消除二人一切和自己有交集的聯係線索。兩個人分頭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已經快到淩晨了,二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次日上午,餘淵醒來後,簡單洗漱了一番,便前往李京平的府上,既然今後的形勢有變,這個李府下人的身份對他來說也就不需要了。一路來到自己在李府的居處,隻聽見裏麵李潤身正在發火。“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莫非是一步登天了,竟然不將本公子放在眼裏……”
    就在李潤身的罵聲中,餘淵進屋了。隻見李三站在角落裏低著頭,連個大氣都不敢喘,地上是摔碎的粗陶茶壺,凳子也翻了想來剛才李潤身不光是罵人,還動手來著。正在發火的李潤身突然見門口進來個人影,也沒看清是誰,手中一個茶杯就扔了過去,怒喝道,“哪個不長眼睛的東西,滾出去。”
    餘淵伸手,啪的一聲將茶杯接在手中,一臉笑容的道,“是誰惹少爺發這麽大的火啊?”
    李潤身定睛一看,竟然是餘淵,當即噴到,“你小子跑哪兒去了,昨晚上小爺我尋了你許久,你一個下人,竟然不告假就夜不歸宿,你可將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裏?”他這分明是尋餘淵不到,發的無名之火。
    餘淵連忙道,“我不知道少爺尋我啊,早知道小人就不去聖上那裏了,先跟少爺回府。”
    “你,你莫要胡說,我可沒讓你違抗聖命。”李潤身雖然紈絝了一點,可他不是傻子啊,餘淵這頂帽子扣的太大,他還真的承受不起。
    餘淵也就是逗他一逗,當下將自己被皇上召見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自然,那負責剿滅牛頭人的事情是隻字不提的。隻是說皇帝賞識自己,狠狠的褒獎鼓勵了一番。隨即提出辭別,說自己為了少布和滄海兩國的友好往來,將要隨少布使團回歸草原為娜布其公主治病,還請李潤身首肯。
    李潤身原也是舍不得餘淵離開,這小廝無論是本事還是眼色都比自己手下強上千萬倍,可偏偏對方搬出來皇上和國家大事,他還真不敢任性。老爹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自己平時調皮搗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可若是誤了國家大事,李家的家法可不是吃素的。在李潤身的不舍中,餘淵辭別離開了李府。在回西城小院的路上,他在不知堂一處暗點假裝喝茶,打探了一下少布使團的情況。聽說部日固德已經先一步快馬回草原平亂了,這邊使團一切事務都由肖成功負責。隻等三日之後,滄海皇交換國書,備齊回禮後方才回程。餘淵想了一下,認為明日去見肖成功最為妥當,當下便放開心思在皇城遊逛起來。來到皇城這些日子,大部分時間都是陪李潤身胡鬧了,這皇城還真沒有好好的溜達溜達。此時有空,他便信步遊覽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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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滄海國的都城,這皇城內還真是一片繁華,街道上不但能夠看到滄海國人,還有一些金發碧眼的異邦商客。餘淵隨意溜達,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一處賣文墨的街口。這條街兩側除了古董店就是賣文房四寶的地方,街頭之上還有支著桌子代人寫信的,售賣字畫的,倒是一派文風濃鬱。左右無事餘淵便信步而行,順便觀賞路邊那些掛著的書畫。這些書畫水平良莠不齊,其中大部分都是應景之作,粗鄙的很,用來應付那些爆發戶那是最好不過的了。但其中也不乏好的作品。比如,餘淵延期這一把苦竹折扇。無論從扇子的做工還是上麵的字畫都是上上之選。餘淵一眼便看中了,打算買下來送給餘長風。於是舉步上前,想要詢價。還沒等他開口,旁邊一人卻先一步將那扇子拿起來,問那賣扇子的書生道,“這把扇子多少錢?”
    餘淵不由得扼腕歎息自己還是晚了一步,當下不露痕跡的向側麵走了過去。假裝挑選別的東西,卻偷眼觀看那看扇子的人。此時他是斷然不會上前與其競價的。首先這和他的性格不符,天下良品好物多的是,有緣者得之,何必糾結於一物。其次,他也不願意形成競價的趨勢,令那賣家坐享漁翁之利。倒不如自己在旁邊先看一下,沒準還能撿個漏。此時他的角度恰好看到那詢價之人的側臉。能夠看出這是一個年輕的書生,和自己身高相差無幾,挺拔玉立,眉目清秀,倒比自己俊俏幾分。隻是這長相怎的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見過如此俊俏的後生。
    就在餘淵觀察此人的時候,那攤主已經這人完成了交易,以十兩銀子的價格成交了。餘淵心中暗道一聲可惜了,這攤主應該是不知道這苦竹扇的妙處。苦竹生在濕寒之地,十幾年也長不到拇指粗細,能夠形成作扇子的材料,恐怕不是要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才能長成。此物妙在入手輕寒,滑如碧玉,帶在身上有驅蚊避暑的功效。而且最妙的是這扇子正麵是一簇翠竹,斜依著怪石而生,卓爾不群,不媚不俗,背麵題詞更有趣,上書“有節非因虛心,隻為彎腰不折”這兩句話餘淵倒是喜歡得緊,既寫出了竹的風骨又不落俗套。可惜啊可惜。
    在餘淵一片惋惜的心情中,那公子直起身形,搖著新買的折扇,一步三晃的走開了,就在他直起身形的那一瞬間,餘淵終於想起來此人是誰了。這哪裏是什麽公子,這特麽是個小娘們,她分明是孟府遠遠看過一眼的那個大小姐,孟在藻啊!我說怎麽看著這樣眼熟,卻想不起來,小娘皮女扮男裝倒是挺能唬人的,至少身高上不會露出什麽馬腳。至於其他的,呃……餘淵想到這裏,下意識的想要看看對方前胸的位置,可惜此時人已經走遠了,隻留下一個背影。隻留下餘淵一個人在原地無限的暢想。
    當然這並不會影響餘淵的心情,至少餘淵對這小妞並不感冒,當日晚上雖然遠遠的看了幾眼,並沒有看仔細,但此女給餘淵的印象卻並不太好,倒不是對她有什麽成見,也不是她長得不夠漂亮,而是餘淵骨子裏不喜歡那種強勢的女子。別看燕鮫和月望北也都是性格火爆,可都還在小女子撒嬌耍花腔的範圍之內。而這孟在藻給餘淵的感覺就是一柄出鞘的寶劍,透著寒光,透著堅挺,透著冷冽。總而言之再好看,她也不是餘淵的菜。
    這一天就在餘淵的悠悠蕩蕩之中過去了,回到西城小院的時候,路拾來已經將酒菜準備好了,餘淵沒想到自己這個兄弟竟然還有這麽一手好廚藝。二人推杯換盞,一直喝到了月上西樓,這才各自回房休息。餘淵已經策劃好了明日的事情,隻等著下一場好戲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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