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血腥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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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成功吩咐旁邊的士兵給這人遞上一件衣服,此人這才想起自己是赤身裸體,連忙套在身上。餘淵這時候也走了過去,將手中那粒複聲藥丸遞給了那人道,“這位兄台先將這恢複嗓音的藥物吃下。”
    那人伸手接過藥丸卻不放在口中,而是再次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給餘淵磕了三個響頭,餘淵剛忙將他扶起來道,“我還有話要問你,你且先吃了這藥丸再說。”
    那人聽話的將藥丸放入口中一仰頭,將藥吞下。餘淵也是按圖索驥,照著聽來的方法為其治療也不知道效果如何,現在看來應該是有用,心中不由得也是一陣欣喜。眼見著如果這人吃下藥丸,能夠恢複人聲,就算是大功告成了,也是滿懷期待的看著對方。大約過了又是半盞茶的時間,那人突然痛苦的卡住喉嚨,仿佛喘不上來氣一樣,心腹之處更是劇烈起伏,仿佛有東西要破腹而出,隨即他痛苦的幹嘔著倒在地上抽搐起來。餘淵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這是怎麽回事,莫非自己什麽地方錯了岔子。他連忙上前彎腰抓住那人的一條手臂,想要給他號脈。也就在這個時候,那人突然坐了起來,張嘴噴出了一口綠色的液體,直奔餘淵麵門而來。幸好餘淵身手矯健,一個閃身後撤這才避開了這一口東西。隨即那人便如同噴泉一樣,坐在地上一口口的往外吐那綠色的液體,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腥臭的味道。
    餘淵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吐在地上的東西,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原來他看到那液體中還有沒消化掉的草梗,這才反應過來,剝皮、恢複嗓音後,此人的腸胃經絡也隨著改變,此前作牛的時候吃下的那些青草已經不能被腸胃包容,所以全都吐了出來。這算是正常現象。等吐幹淨了就好了。這時他也仔細觀察那人,方才剛恢複人身的時候細嫩的皮膚,已經逐漸適應了外麵當空氣,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出了汗毛,而且還在一點點的變得粗糙。那人的臉上眼角也開始出現了細微的皺紋,這時候看來,這人應該也就四十上下的樣子。想來此人在披上牛皮的時候就是這個年齡,看來新長的皮膚還是不能欺騙過年齡,依舊恢複到了他最初的樣子。隻不過皮膚上沒有了疤痕,也比正常人白皙了許多。
    此時那人已經吐幹淨了肚子裏麵的東西,掙紮著爬了起來,吐了吐口中殘留的草葉子,張了張嘴,發出了幾聲幹澀的啊啊之聲。餘淵令人給他遞過去一個水袋,那人接過來涑了涑口,這才咕咚咚,仰頭喝了幾大口。隨即一抹嘴,竟然冒出來一句,“爽快!”這一聲雖然還是有些沙啞,但至少眾人都聽得明白了,那人也是一愣,當即將手中水袋扔到一旁,走上前來對著餘淵一揖到地,口中道,“多謝恩人救命之恩,我胡萬金無以為報,願給恩人做牛做馬。”
    餘淵聞言頓時一愣,開口問道,“你說你叫什麽?”
    “我,我叫胡萬金,有什麽不對麽?”那人雖然嗓音還是有些嘶啞,但說起話來已經流利很多了。
    “你是做什麽的?為何落到如此境地?”
    “在下乃是一名行腳商人,至於落到如此境地,可是說來話長了。”隨即那自稱胡萬金的人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看來故事還挺長。
    而餘淵關心的重點卻不在這裏,他想起進入草原時認下的姐姐鶴杏兒曾經托付給他的事情,讓他幫助尋找失散的丈夫胡萬金,豈不就是眼前這人。這世界當真是太小了,而世間的事情也太巧了,巧的令人害怕,總以為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後麵操弄。不過這時候不是認親的時候,他還要在等一等,看一看這胡萬金的心性。若是個奸險小人,他也不抵觸給杏兒姐重新找個姐夫。當下他笑道,“沒什麽,我隻是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在下的名字確實俗了一點,總會讓人覺得耳熟,不過這樣也好,這名字給在下的行商帶來不少便利,即便是第一次見麵,報過名號後也會覺得有些熟悉。”胡萬金不愧是行商出身,果然會說話。
    餘淵也是一笑道,“倒也有些道理,你且……”餘淵剛想讓他說一下自己的遭遇,遠處卻傳來一陣馬蹄之聲。眾人抬頭看去,隻見巴拉將軍已經帶人回來了,馬屁股後麵還拖著一張牛皮, 牛皮裏麵是一個被捆住的毛絨絨的東西。在皎潔的月光下,一路向餘淵這邊奔了過來。不多時,便到了近前,巴拉翻身下馬,令人將牛皮中的東西也拖了出來。眾人這才看清楚,那是一條長得巨醜的大狗。
    “肖先生,巴拉前來複命。”巴拉上前施禮道。
    “將軍辛苦!”肖成功道。隨即他轉向一旁對餘淵說道,“餘老弟,不知道這條狗你有何用?”
    還沒等餘淵說話,旁白胡萬金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對著那叫做牙突的醜狗就是一頓亂踢。踢得那狗子嗷嗷亂叫,因為被捆著,身體也動彈不得,隻能原地掙紮,讓人看著怪可憐的。也幸好這胡萬金剛剛恢複人身,四肢使不出多大的力量,不然以一個成年人如此含怒的狂踢,即便那條狗子長得夠強壯,也要被踢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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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萬金一頓輸出後,也是累的呼呲呼呲直喘,最後實在是踢不動了,這才搖搖晃晃的退了回來。
    “胡大哥,你為何與一條畜生較如此大的勁啊?”餘淵上前說道。
    “恩公你是不知道,這畜生可把我們坑苦了,它就是那塔剌不花的最大幫凶,當初……”借著餘淵的話頭,胡萬金開始講述自己等人的遭遇。
    原來三年前,胡萬金在草原行商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一個衣衫襤褸,奄奄一息之人,出於善心便將那人救了下來,可惜那人終究因為體內精血耗盡,沒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不過為了感謝胡萬金的搭救之情,此人在彌留之際,回光返照的那一小段時間內,告訴了胡萬金一個天大的秘密。在草原暗市中,有人高價收購一種石頭,價格是一比一的銀子。也就是說石頭多重,就能換到同等重量的銀子。而他恰恰知道這種石頭的產地,那是在草原上一處大裂穀的深處。隻不過那裏麵有一群怪物在看守,而且那裏麵還囚禁了不少人類,為這些怪物開采那種礦石。自己就是那些人類中幸存的一個,費盡了千辛萬苦才逃離了那魔窟。說罷他還在地上用樹枝畫了一幅那地方的簡易地圖。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他將一塊從礦洞中帶出來的石頭送給了胡萬金。並且告訴他,這種石頭,隻有在火焰中焚燒,才能看到裏麵的東西。等一切交代完畢,他也一命嗚呼了。胡萬金將其埋葬後,試了一下,那石頭中果然另有乾坤,他似乎看到了暴富的機會,於是便去了一趟草原的暗市。這草原的暗市和滄海的鬼市差不多,都是販賣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比如:某個部落的公主、或者是誰的老婆,更多的還有秘寶和一些草原上違禁的滄海軍製武器等等,反正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胡萬金作為普通的行商雖然知道這個暗市的存在,卻沒有去過。首先在暗市中來往的人都是有身份,或者是江湖人士,對於胡萬金這種普通人來說,都是惹不起的存在;其次,胡萬金是做行商買賣的,雖然頗有家資,可對於暗市中的那些東西,不過是九牛一毛;最後那暗市並不是一個固定的存在,而是按照月亮的圓缺,循著天象不斷運動,想知道它下一次開市在哪裏,還需要找專門的人購買信息,所以胡萬金從來也沒有去過暗市。可這一次,他為了發財還是忍痛花了一些銀子,購買了暗市的消息,去了一趟。在暗市之上,他果真看到了收購奇石的人,那人手邊放著的一個樣品,從外表上看和那人送給自己的到很是相像。胡萬金雖然是個普通人,但常年經商,自然懂得財不外露的道理,於是他假意好奇,讓那人展示了一下如何驗證這種石頭,那收購之人果然是用火焰去焚燒石頭,裏麵的東西和自己手中的那一塊當真一樣。不過他卻不露聲色的表示了一下驚異後,悄然離開了,並沒有將手中的石頭賣掉。賣掉一塊石頭雖然能得到一些銀子,可他的目的並不在此,他要的是大批的這種礦石。這次來暗市不過是為了打探虛實罷了。
    從暗市回來後,他便將那塊石頭留在家中,告訴母子二人自己要去做一趟大買賣,這石頭是件寶物,裏麵包裹著一個活著的東西,就如同一枚石蛋一樣。讓母子二人好生保存,等他回來。於是召集了平日關係好的六七個行商,招募了上百個江湖人士,按照那人留下的地圖尋了過去。當然,這些所謂的江湖人士,不過是會一些拳腳的不入流的武者而已,隻是在普通人眼中他們能夠劈掌裂石,出拳斷木,就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胡萬金幾經輾轉終於找到了那處天坑之地,當時他還以為發財夢就要圓了,可沒想到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個長長的噩夢。在那天坑之中,他們確實見到了那種礦石,而同時也看到了那些被囚禁的數以千計的,因常年不見天日而形同惡鬼的采礦人。當然這些都隻是噩夢的開始,令他們陷入絕望的是,那些奴役這些人的主人。不,或許不能稱呼它們為人,那些東西就是成了精的大老鼠一樣。別看比普通人還要矮上一頭,可這些東西的手段卻令人汗毛炸立。那些所謂的武林高手在它們的手中仿佛泥人一般個,根本不經打,一碰就散架。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不到幾個呼吸間便死傷一半。好在那些大老鼠一樣的東西並不想趕盡殺絕,故意留下了活口,否則這些人根本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可未來的日子裏,這些幸存下來的人,不久便開始後悔沒有當時直接幹脆的死掉了。
    這些幸存者從那天開始便被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洞穴之中,為這些老鼠一樣的東西在天坑中挖掘這種奇怪的礦石。這一晃就是三年。這三年中,胡萬金和那些同伴們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每天半饑半飽,還要完成開礦的任務,完不成的人便會被用鋼釺貫穿雙手,掛在礦坑的岩壁之上,將頭皮撥開,將油脂一點點的關入頭皮之中,隨後點燃其頭發,名曰點天燈。這種刑法胡萬金以前隻是聽說過,但從來沒有見過。此番得見,不但不由得嚇得屁滾尿流。那被點天燈之人, 一時半會還是不透,隻能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喊叫聲。直到最後,連喊叫都沒有了力氣,隻剩下非人的嘶吼,直到筋疲力盡為止。那種燒焦的味道在天坑中彌漫,盡情攪動著所有人的恐懼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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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還不算,好歹這還有個懲罰的由頭。那些鼠人閑來無事的時候,還會隨便拉來兩個人,將其肢體剁下來,隨後進行呼喚,有時候也會將一些野獸的肢體嫁接在這些人類的身上。這些被改造的人類,有些經受不住折磨直接死掉了,還有一些當時活了下來,不久後也都因為受不了那種痛苦,死掉了。當然也有一些特例,一些人類,被改造後,為了生存下去竟然投身為奴,幹起了助紂為虐的勾當。比如眼前的這隻叫做牙突的醜狗,就是胡萬金雇傭保鏢中的一個。此人因為身材高大,無法直接披上狗皮,於是那些鼠人便將三張狗皮連接起來,將他改造成一條大型的狗子。沒想到他竟然頑強的活了下來。任憑那些鼠人如何折磨侮辱,他都會逆來順受。本來那些鼠人是將他作為一個玩物製造出來的,以為過不了多久就會像其他人一樣,經受不住這些非人的折磨而死掉,卻沒想到這家夥生命力竟然出奇的頑強。即便經曆了火燒,水淹等等虐待,落得一身傷痕,但終究是活了下來。不僅如此,他還模仿各種狗子的行為,讓那些鼠人開心,一來二去,那些鼠人竟然也接納了這樣一個奴才。放鬆了對他的看管,甚至有時候還會令他去看管那些被囚禁的人類。更給他起了一個牙突的名字。這個牙突在鼠人的語言中就是狗屎的意思,這人卻絲毫不以為恥,反倒活的越來越精神。
    大約世界上的漢奸都有兩副麵孔,在被囚禁的人類麵前,這個叫做牙突的醜狗,齜牙咧嘴,盛氣淩人。而在那些鼠人麵前他則一副夾著尾巴討好,甚至帶著一些恐懼的謹慎,一副狗才的樣子。有時候叛變的同胞比敵人更可怕,說的就是這種人。虐待起那些人類來,這牙突比那些鼠人更加殘忍。胡萬金親眼看到,這家夥用利齒咬斷了一個囚徒的喉嚨。那眼神不像狗,更像是一隻嗜血的狼。胡萬金等人在牙突的手中沒少受欺負,這狗東西身上背負的人命比那些鼠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他才會對這個狗東西如此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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