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猛地一拍桌子，對著直播間的我，指著我怒吼道：“賀離月！我警告你，別再胡說八道！你要是再敢詛咒我奶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雙眼赤紅，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雄獅，隨時可能撲上來撕碎我。
    直播間的彈幕也更加瘋狂，各種難聽的詞匯像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任仁，你冷靜一點！我不是在詛咒你奶奶，我隻是在陳述我看到的！你想想，你奶奶最近是不是有什麽異常舉動？比如，嗜睡、食欲不振、或者……性格變化？” 我努力用專業的口吻解釋，希望能讓他相信我，而不是一味地把我當成嘩眾取寵的小醜。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我奶奶最近確實有點嗜睡，胃口也不太好，但她年紀大了，身體有點小毛病很正常吧？你非要把這些正常現象跟什麽‘皮屍’扯上關係，是不是太牽強了？” 他語氣雖然緩和了一些，但眼神裏的懷疑和敵意絲毫未減。
    “不，這不一樣！” 我斬釘截鐵地說道，“根據古代文獻記載，皮屍在控製宿主初期，確實會表現出嗜睡、食欲不振等症狀，這很可能是因為……” 我正準備用我所學的考古知識進一步解釋。
    我記得但任仁奶奶的眼神，卻讓我心頭一凜，那眼神……
    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任仁……” 我咽了口唾沫，艱難地開口，“你奶奶……她的眼睛……”
    我的聲音卡在喉嚨裏，任仁奶奶的眼神空洞得嚇人，像兩潭死水，沒有任何生氣。
    那眼神，我曾在考古挖掘現場見過，在一具千年古屍的臉上見過！
    任仁也逐漸冷靜下來，原本的不屑和憤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恐。
    他奶奶的變化，他不是沒察覺到。
    自從兩個月前從老家回來後，老人家就變得沉默寡言，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怎麽吃飯。
    傭人還跟他抱怨過，說在奶奶床底下發現了一隻被什麽東西啃咬過的死老鼠，當時他隻覺得惡心，現在想來……
    一陣寒意爬上他的脊背。
    他猛地想起老家祠堂裏供奉的那尊詭異的神像，還有奶奶臨走前那個古怪的笑容……
    難道……
    難道賀離月說的是真的？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幹澀地問道：“我奶奶……她怎麽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任仁，你相信我，你奶奶……她可能真的有問題。”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懷疑，她可能……不是你奶奶。”
    任仁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任仁的手冰涼，被他捏住的地方像被鐵鉗夾住一樣疼，但我顧不上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任仁奶奶身上。
    那詭異的笑容，那沙啞的聲音，都讓我頭皮發麻。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我必須弄清楚真相。
    “任仁，你家有監控嗎？你奶奶不是說想回客廳嗎？我想看看你奶奶，尤其是脖子後麵，我之前看到她那裏有一道新的傷疤，像是被什麽東西咬過一樣。”
    任仁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更加難看。
    “監控……對，監控！我這就去調！”他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書房跑去。
    我不敢再直視任仁奶奶的眼睛，那種空洞和死寂讓我感到極度不安。
    “任仁！快看！你奶奶……她身上……”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她露在外麵的手臂上，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斑紋，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顏色暗紅，像是……
    血跡。
    那些斑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很快就爬滿了她的整條手臂，並且還在不斷向上延伸。
    我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抓住任仁的胳膊。
    任仁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監控屏幕，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天哪……這……這到底是什麽……”他指著屏幕，聲音顫抖著說道，“放大……把鏡頭放大！我要看清楚我奶奶脖子後麵……”
    我心髒砰砰直跳，感覺像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一樣。
    任仁的手抖得厲害，鼠標點了好幾次才終於把監控畫麵放大，對準了他奶奶的脖子後麵。
    我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
    昏暗的畫麵裏，任仁奶奶的脖子後麵……
    我的媽呀！
    那是什麽？
    ！
    一種淡黃色的液體正從她皮膚裏滲出來，黏糊糊的，看著就讓人惡心。
    而且，我好像看到……
    有什麽東西在她皮膚下麵蠕動，就像……
    就像一條條小蟲子！
    “嘔……”我忍不住幹嘔了一聲，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直播間的彈幕也炸了，滿屏都是“臥槽”“嚇死我了”“這是什麽鬼”之類的驚呼，還有不少人直接開始刷起了嘔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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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強忍著惡心，死死地盯著屏幕，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就在這時，任仁奶奶脖子後麵的皮膚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那淡黃色的液體流得更凶了，而且……
    我清楚地看到，有什麽東西從那道口子裏鑽了出來！
    “啊啊啊啊！”我嚇得尖叫出聲，一把抓住椅子的把手，因為恐懼有點發抖。
    “任仁！你……你快看！那是什麽？！” 任仁也嚇得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指著屏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我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臂，身體也在顫抖，希望疼痛能讓我冷靜下來。
    “任仁……”我顫抖著聲音說，“我們……我們得想辦法找......”
    我話音未落，一股陰冷的氣息仿佛通過電腦屏幕，突然籠罩了整個房間，汗毛瞬間倒豎。
    任仁奶奶猛地轉過頭，那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攝像頭，嘴角詭異的笑容更加瘮人。
    監控畫麵開始閃爍不定，滋滋啦啦的噪音刺耳無比，然後，屏幕“唰”的一下黑了。
    “怎麽回事？！”任仁猛地站起身，用力拍打著顯示器，但屏幕依舊一片漆黑。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奇怪的低語，像是有人在我耳邊輕輕地說話，又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縹緲虛幻，讓人捉摸不透。
    那聲音，既不像男人的，也不像女人的，陰冷而詭異，讓我頭皮發麻。
    “你…聽得…見…嗎…” 我猛地站起身，，“你…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我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聽不出我自己的聲音。
    任仁臉色慘白，像是見了鬼一樣，他驚恐地睜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
    聽到了！
    那低語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陰冷，像是無數條毒蛇在我耳邊嘶嘶作響，鑽進我的大腦，攪亂我的思緒。
    “我…在…這裏…” 我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房間仿佛在旋轉，地麵也開始傾斜。
    “它…在…叫我…” 我緊緊地抓住自己的手臂，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
    “救…救我…”
    我趕緊問下任仁x，我一臉愧疚地對著直播間裏的觀眾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緩緩直起身來，用充滿歉意的語氣說道：“親愛的朋友們，真的非常抱歉啊！由於這件事情發生得實在是太突然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為了防止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和困擾，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我不得不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裏要暫時告一段落啦。希望各位能夠多多理解、多多包涵呀！再次向大家表示深深的歉意！”說完這番話後，我又朝著鏡頭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的誠懇與自責。
    可是直播間的粉絲們卻不依不饒，彈幕瘋狂滾動。
    “主播別慫啊，這才是最刺激的時候。”
    “是不是演的啊，故意吊我們胃口。”
    我無奈地苦笑，剛要關掉直播畫麵，手機卻突然不受控製地震動起來。屏幕上閃現出一張恐怖的臉，眼睛流著血，大張著嘴，發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你們誰也逃不掉……”
    我尖叫一聲將手機扔出去老遠。任仁這時好像恢複了些神誌，結結巴巴地說：“現在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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