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江辭看他那小表情挑了挑眉，“怎麽這麽激動？”
    江離嘿嘿直笑：“這不是想公子了嗎？”
    江辭失笑：“你這嘴還挺會說話，適合去討人喜歡。”
    “和我出發吧。”江辭領著江離走到馬車邊。
    江離遠遠的看著站在門口望著他們的江南，心裏有些不舍，
    “阿離，不舍得嗎？”
    江辭看他有點悶悶不樂的表情，無奈的摸了摸他的頭，“又不是不會回來了，哭喪著臉幹嘛？”
    “真的還能回來嗎？”江離原本難過的情緒馬上就升上來了，期待的望著江辭。
    江辭故作沉思，一副凝重的樣子，
    看的江離心又提起來了。
    那副熊樣子看的江辭在心裏哈哈大笑。
    麵部的表情實在是維持的辛苦。
    “好了，不逗你了，”江辭破功，嘴角弧度越揚越大，“我們肯定能回來的，要知道，家裏還有人在等我們呢。”
    江離這才察覺這人在調戲他，惱羞成怒的撲上去使勁的抓他癢癢。
    “小公子，你太過分了。”
    “哈哈哈哈，別鬧，江離，我要收拾你了，你再鬧我真的要收拾你了！”
    “不放，我就是不放。”
    因為和江辭打打鬧鬧，江離覺得這一路也沒什麽無聊的地方。
    不過隨著離邊疆越來越近，溫度也逐漸下降，夜晚的溫度是越來越冷。
    好在他們兩個小孩子抱在一起取暖也能扛過來。
    路上的某一天，江辭看著窗外問江離：“阿離，你打算當什麽兵？”
    江離啃著大餅認真的想了想，“什麽兵管飽？”
    江辭無奈的笑：“你啊，就知道吃，不過，你要是怕餓，那就去當炊事兵，煮飯的，你第一個就能吃到飯，絕對不會餓到自己。”
    “那我就當炊事兵，”江離眼睛亮亮的，“到時候，我就每次偷偷給你留一點吃的，這樣我們就能給自己留點餘糧不餓死了。”
    “那你得小心一點，可不要被發現了，而且分量拿太多你可是會被其他將士打的。”
    “我又不是不知道，”江離撇撇嘴，“我可清楚怎麽省吃的了。”
    江辭目光一動，想到他當初是怎麽鬼精鬼精弄到吃的也就放心了。
    江離還是很有分寸的。
    江離幻想中的邊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景色壯麗，外加一大堆訓練有素的將士在守衛，氣勢驚人。
    到了邊疆才知道，夜晚寒風刺骨，正午烈日灼灼啊。
    江離自己皮糙肉厚的還好一點，身邊的江辭是已經成了一個紅人。
    白皙的皮膚刮紅了一大片。
    外加感冒咳嗽等，讓江離都擔心江辭能不能到邊疆最遠的城池，別路上倒下去了。
    好在江辭自己的精神狀態還是很不錯的，就算是捂著鼻子咳嗽也滿眼倔強的爬起來喝一看就老苦的藥。
    “小公子，我們去，他們真的會收嗎？”
    不遠處，應城已經近在咫尺，江離趴在窗邊好奇的看這處陌生的地方。
    人生頭一次來這麽遠的地方，真是好奇以後的生活。
    “別擔心，”江辭泱泱的抱著暖爐在角落縮成一團，毛毯也蓋在身上，硬是把自己弄成了一坨球。
    “我帶了點銀兩，先在這個城裏麵買個落腳的地方，然後我們就去參軍，將士的征收永遠是不夠的。”
    “太好了，那我們去吃好吃的吧，”江離簡直要哭了，他不是挑食的人，但也架不住吃幹餅吃了十幾天，還是一日三餐硬啃。
    他的牙齒都記住這個味道了。
    “好了，聽說邊疆的烤肉非常好吃，帶你去吃一次。”江辭也覺得寡淡，但是幹糧就這味道，能管飽就是極限了。
    “真的嗎？”江離被他說的口水都要下來了，恨不得馬上就飛到那座城池裏麵。
    “真的，而且，據說邊疆的麥酒也很出名，和烤肉搭配起來是一絕呢，”江辭笑了笑，“不過，我們還小，隻能吃肉，酒等以後長大了再說。”
    江離眼巴巴的想要全試試。
    “喝一點也不行嗎？”
    “喝一滴你就和我散貨。”江辭溫和著說出最狠的話。
    江離老實了。
    進了城池，裏麵的街道很寬敞，兩邊的店鋪反而都隻是在營業，沒有人出來吆喝，更多的是通過熱氣來判斷裏麵的店鋪情況。
    道路邊人也不多，“我們先去買房子，別到處問，問了你就吃虧了。”
    江辭表情嚴肅起來，人也坐起來了，抓著江離的手認真對他說。
    他以前跟著江棠在京都混日子的時候，那些人牙子一大堆，一個不注意就能把人給賣了，甚至都反抗不了。
    那段時期他們過的真是慘淡無比，就連破廟都睡過。
    江辭帶著江離一路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看著就不打眼，院子有但是小。
    江離下來看著這個小院子，驚訝的四處望：“阿辭，我們之後住這裏？”
    “嗯，”江辭勉強挺直腰杆，“這戶人家我聯係好了，是低價出售，而且還把房屋戶籍給倒賣給我們了，我們安心住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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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離感覺自己成了到處瀏覽的流浪的冒險家，這裏住一處那裏住一處，
    不過好在江辭沒騙他，這裏的烤肉是真的很好吃。
    他們把東西放好休息了一晚上江辭就帶著江離出來實現諾言了。
    鮮嫩的烤裏脊肉外加肋骨肉，香噴噴的醬汁，江離目光是一刻都沒離開過炭火上的肉。
    “好了，別急，吃牛舌嗎？這裏的牛舌也很出名。”江辭看著他那饞嘴的小模樣覺得很有趣。
    “吃，招牌能不能都來一份？”
    江離用盡自己最大的撒嬌本事望著江辭，他都想吃。
    “你吃的完嗎？”江辭指了指旁邊已經五六盤的肉，挑了挑眉，“我可不喜歡浪費糧食的人。”
    “放心，那我們吃完再點怎麽樣？”江離驕傲的挺了挺小胸脯，在吃上麵，他從不甘拜下風。
    江辭嘴角抽了抽，“好，你吃得完那就讓你繼續。”
    說完偷偷摸摸估計了一下帶來的銀兩夠不夠。
    感受到重量之後，他鬆了口氣，還好，還能養得起他們倆。
    然後接下來，他就見證了江離的風卷殘雲。
    一盤盤烤肉上上來就被江離連肉帶骨頭啃得幹幹淨淨，一根肋骨進了他的嘴裏然後是光著出來的。
    比人體還要光潔。
    完全沒殘留一絲肉渣。
    江辭：“”
    難怪江離離開的時候府裏人都鬆了一口氣，原來是短短幾天就給他們吃怕了。
    這小子還真是厲害。
    江離要被好吃的哭出來了，這都是滿滿的肉啊，又嫩又香，還帶著新鮮的醬料，江離覺得自己已經和這肉不分彼此融為一體了。
    “小公子，”江離吃的大著舌頭，滿臉幸福，“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江辭：“”
    這條命買的還真是劃算呢。
    吃完這頓飯，江離就乖乖跟著江辭去新兵報到處報名，他們都去了炊事班燒火煮飯。
    江離欲哭無淚的舉著柴火，努力想把這個爐灶給燒起來，但是它就是不聽話，
    求助般的望向同在燒火的江辭，可憐巴巴：“阿辭。”
    江辭頭也不抬：“別叫我，我不會。”
    在江離看來萬能的江辭也被燒火做飯給打倒了，唉，男人是真的不擅長做飯嗎？
    “快點，”一個老兵粗暴的喊了一聲，“你們不快點煮飯難道等著他們到飯點吃你們嗎？”
    江辭和江離頓時加快了速度，努力學著點火，怎麽把飯給煮熟。
    不過江辭還是很聰明，自己學會了之後就教會了他。
    不過等著江離學會之後江辭很快就離開了炊事班去了真正的前線，而江離就按照自己原來的規劃繼續待在後勤負責管飯。
    不過江離自己努力也不斷升官，從隻是燒火煮飯的，到管理後援物資的大總領，江離原本沒發現自己升職升的快。
    直到後麵發現周邊人都是一群中年大叔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還挺厲害。
    不過這時候江辭更厲害，因為他已經成了大將軍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比當初更陰鬱了，甚至還不如他們剛來的時候那樣帶著朝氣。
    江離想問他但是看江辭的樣子就問不出口了。
    直到後來江辭帶著他回京都，江離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些難受，看見江南又很開心。
    “江南，我回來了，我一直想你呢，你想我嗎？”江離看著江南直笑。
    江南沒說話，隻是憂慮的看江辭的背影發呆。
    “小公子要封侯了呢，你不高興嗎？”
    江離有時候是真大條，雖然能感受到這氛圍不對勁，但是思維壓根不能和他們站在一個頻道上，
    江南看著這個傻子甚至覺得心累，
    這孩子上了戰場怎麽還是這麽單純？
    “你在軍隊裏幹什麽？吃的臉上都胖了一圈，不應該是瘦了嗎？”江南伸手捏捏江離的臉，一臉吃驚，居然還有肉。
    江辭可都快瘦脫相了，結果和他一起去的江離反而圓潤了一點。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享福去了。
    江離疑惑，“我沒幹什麽啊。”
    江離仔細想了想，“我也就負責做飯，然後餓的時候偷偷摸摸給自己留了個饅頭而已，還有的時候小公子吃不進去東西，他就把飯菜給我了。”
    說到這個江離很不好意思，但是江辭說他要是不吃那就給別人吃，他吃不下。
    江離就想是不是戰場上很可怕，可怕到下了戰場江辭就吃不進去東西。
    江南看著他歎了口氣，“你啊，還是這麽粗神經。”
    江離嘿嘿的笑了兩聲。
    後來江辭在皇宮裏麵待了好幾天才回來，回來之後也不肯見人，就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麵。
    江離甚至以為江辭在皇宮裏麵得到了修仙秘籍，在躲著自己一個人準備飛升。
    沒想到幾天過去江辭就出來了，恢複了以前的狀態，隻是更加冷漠，眼神也空洞洞的。
    出來之後就問江離：“我打算出去散散心，你要跟著我一起嗎？”
    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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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離不太懂江辭的腦回路，剛封侯他就要離開京都去別的地方？
    不過能四處跑江離也很喜歡。
    “好啊，那，江南會跟我們一起去嗎？”
    “我就不去了，”江南自己回答，他還是一身青衣，一臉淡泊，唯一的區別就是手上的算盤變成了賬本。
    “你們出去吧，我在京都守著。”
    江南揚了揚眉，隨意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
    江離猛地就感覺失落，“為什麽你不去啊？”
    “三個人一起京都就沒人了，你想和我一起去？”江南似笑非笑。
    江離沒發現不對勁，還想了想：“也還好，隻是我們剛團聚就又分開，我有點舍不得你。”
    江離覺得自己說的沒問題，
    就是江南和江辭的臉色有些奇怪。
    像是看見了什麽傻子但是說不出來話的感覺。
    他回來之後就和江南住在一起，一手廚藝可好了，把江南喂的服服帖帖的。
    江南也不像以前那樣對他老是拿個戒尺對著他。
    畢竟他在軍隊還是學了不少東西。
    字也基本都認識，隻是不會像文人雅士那樣的賣弄詩書罷了。
    所以江南這些天就在教他練字和給他縫衣服。
    江離就覺得他好賢惠啊，連衣服都能做得好好。
    穿著江南給他做的新衣服江離可驕傲了，一身暗青色長袍讓他顯得格外精神。
    江南無奈的看著江離，“沒事，侯爺隻是出去一段時間又回來了，你和他一樣，不會分開太久的。”
    江離這才放心。
    心滿意足的拉著江南去給他做新做的好吃的，“江南，那你還給我做了其他衣服嗎？”
    “做了，放心。”江南感覺自己真是眼瞎，居然看上了這樣一個反射弧長到世界之外的人。
    偏偏小傻子對著他笑他就沒辦法，隻能繼續寵著他。
    此後江離就跟著江辭往外跑，不過也不是每次都出去，有的時候他就留在府裏麵和江南待在一起，
    說說話，讓江南帶著他出去找京都好玩的地方。
    甚至有的時候興頭上來了，江離就會纏著江南和他睡在一起。
    江南很想說什麽，但還是沒拒絕，隻是無奈的給他分了一半被子。
    江離想，江南不僅自己身上帶著一股清新的竹香，就連他的被子也是這股味道，好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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