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摩那的甲板上，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胖子癱坐在角落，八咫鏡被他隨手丟在一旁，鏡麵朝上，映照出眾人緊繃的臉。
    他盯著吳晨，眼神裏帶著少有的嚴肅：
    "晨哥，你不對勁。"
    張楓玥抱著天叢雲，眉頭微蹙：
    "你總是欲言又止，好像在隱瞞什麽。"
    張楓槊把玩著八尺瓊勾玉，幽藍的光芒映在他臉上：
    "我們是一起的，有什麽不能說的？"
    吳晨站在船頭，背對眾人，乖離劍插在甲板上，黑紅色的能量微微波動。
    他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沉默得像一尊雕像。
    袁雅丹合上古籍，輕聲道：
    "晨哥，如果真有什麽事，我們應該一起麵對。"
    吳晨的肩膀微微一動，終於歎了口氣，轉過身來。
    "你們真的想知道？"
    胖子一拍大腿：
    "廢話！咱們同生共死這麽多回，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
    吳晨深吸一口氣，眼神複雜："好，那我告訴你們——"
    "末日，根本不是意外。"
    吳晨的聲音低沉，仿佛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伊邪那美讓我看到了那場戰鬥，那是一場眾神隕落之戰，也是末日的源頭。"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縷黑紅色的能量，在空中勾勒出一幅畫麵——
    一顆直徑超過千米的巨大眼球，從天空的裂縫中擠出，觸須如章魚般蠕動，主瞳孔周圍環繞著十二顆次級眼球，每一根觸須上都長滿密密麻麻的小型眼珠。
    "烏維哈希。"吳晨的聲音冰冷，
    "來自宇宙深處的邪神，它的出現，直接導致了眾神的隕落。"
    畫麵變換，眾人看到了遠古時代的慘烈戰鬥——
    道德天尊手持太極圖，與北歐的奧丁、埃及的拉神、高天原的須佐之男聯手圍攻烏維哈希。
    雅典娜的埃癸斯神盾被腐蝕殆盡，因陀羅的金剛杵被反彈貫穿自己胸膛。
    哪吒被觸手絞碎成藕粉，孫悟空被一擊打散魂魄，化作石頭沉入海底。
    八戒為救大聖，被觸手貫穿身體，血灑長空。
    張楓玥的手微微發抖：
    "這些……都是真的？"
    吳晨點頭：
    "眾神拚盡全力，仍無法徹底消滅它，最終隻能將它封印在南極冰蓋之下。"
    胖子咽了口唾沫：
    "那……喪屍病毒？"
    "是烏維哈希的能力。"
    吳晨沉聲道，
    "它試圖通過病毒侵蝕整個世界，而赤雷珠碎裂、靈氣複蘇，都是眾神留下的後手。"
    袁雅丹翻動古籍，聲音發顫："所以，石碑的作用是……"
    "開啟靈氣複蘇，溝通眾神的府邸。"
    吳晨看向遠方，
    "高天原、雲霄天宮、奧林匹斯山、阿斯加德……這些並非傳說，而是真實存在的避難所。"
    張楓槊握緊八尺瓊勾玉：
    "那我們現在做的，就是集齊神力，重新對抗烏維哈希？"
    "對。"
    吳晨的眼神堅定，
    "但僅憑我們遠遠不夠，必須聯合全球的力量。"
    胖子撓頭：
    "可其他國家現在亂成一鍋粥，誰會信我們？"
    吳晨冷笑一聲：
    "那就打到他們信。"
    甲板上陷入短暫的沉默。
    張楓玥低頭看著天叢雲，刀身映出她的倒影：
    "所以，我們麵對的……是連眾神都無法徹底消滅的敵人？"
    吳晨沒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胖子突然大笑：
    "哈哈哈！也就是說，咱們要幹翻那個眼球怪？牛逼！太牛逼了！"
    張楓玥卻盯著吳晨："你早就知道，卻一個人扛到現在？"
    吳晨別過臉："我不想..."
    "放屁！"張楓玥一拳砸在船舷，
    "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
    吳晨不語，掏出一隻香煙吸了起來。
    其實他也沒想好怎麽麵對這一切，畢竟烏維哈希，極可能是超越神明之上的恐懼。
    而且遠不止如此，能立與神明之上，被上萬神明圍剿，最終犧牲所有神明的生命，僅僅是被封印而已。
    而吳晨他們，或者說現在的人類，甚至沒有觸碰到至尊境。
    就在這時，小囡囡消失了。
    吳晨的香煙燃到一半，火星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甲板上的沉默被一陣奇異的空間波動打破。
    “時間……在扭曲。”
    袁雅丹猛地合上古籍，瞳孔驟縮。
    眾人警覺地環顧四周，隻見空氣中泛起漣漪般的波紋，仿佛有無形的手指在撥動時間的琴弦。
    “是小囡囡！小囡囡不見了！” 胖子驚呼。
    話音未落，一道纖細的身影從虛空中踏出。
    那是一個少女。
    她約莫十八歲，紫色的雙馬尾，眼眸泛著紫羅蘭的光芒，身穿黑紅哥特裙，袍角還沾染著未知世界的塵埃。
    她的指尖纏繞著淡金色的時間之力，仿佛細沙般流淌。
    “小囡囡……？” 張楓玥難以置信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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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抬眸，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吳晨身上。
    她的聲音不再稚嫩，而是帶著曆經滄桑的平靜：
    “吳晨哥哥，我回來了。”
    吳晨的香煙從指間滑落。
    他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
    “小囡囡，怎麽回事，你怎麽突然長大了！”
    “因為吳晨哥哥，你的內心很不安，所以我在時間長河裏漂泊了九年。”
    小囡囡輕聲道，
    “看到了無數可能的未來。”
    胖子咽了口唾沫：
    “所以……我們贏了嗎？”
    小囡囡搖頭：
    “沒有一種未來是確定的。但所有希望，都指向同一條路——”
    小囡囡頓了頓說道：
    “成神，隻是開始。”
    “超越神明，才是關鍵。”
    吳晨驚訝：“超越神明？”
    小囡囡點頭：
    “眾神之所以敗給烏維哈希，不是因為力量不足，而是因為——它們被‘規則’壓製了。”
    “規則？”
    張楓槊皺眉。
    “宇宙的底層邏輯。”
    小囡囡解釋，
    “比如我的‘時間’，吳晨哥哥的‘死亡’，天一哥哥的‘創造’……這些是權柄，但規則淩駕於權柄之上。”
    她抬手一揮，眾人眼前浮現出震撼的一幕——
    烏維哈希的觸須掃過奧林匹斯山，諸神的攻擊竟如泡沫般消散。
    “它免疫了‘神性’。”
    小囡囡聲音沉重，
    “就像人類無法用拳頭殺死影子，眾神的力量對它無效。”
    吳晨握緊乖離劍，黑紅色能量劇烈翻湧：
    “所以，我們必須……超越神明的限製？”
    “對。”
    小囡囡看向他，
    “吳晨哥哥，你的‘死亡’權柄其實已經觸碰到了規則邊緣——但還不夠。”
    “我們該怎麽做！”
    小囡囡緩緩說道：
    “神明賦予我們能力，實際上是讓我們理解規則，它們從降生就代表一部分規則，而我們要做的是，在烏維哈希徹底蘇醒前，淩駕於規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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