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倒是給個話，到底給不給錢？秋收還等著呢！
    曹明俊發了一頓脾氣，把胡神醫裏外罵了一頓。最後去找老爺子要錢。
    若不是仁和堂被盜，他也沒這麽大的火氣。母親積攢了不少私房錢，看病治傷綽綽有餘。但現在仁和堂幹淨得連個凳子腿都沒給留下，母親那邊再要錢，大頭肯定落在二房和三房頭上。
    曹老爺子宿在兩個小妾的院子裏。昨晚左擁右抱快活了一通，如今睡得像個死豬一樣。
    曹明俊在外麵等了半個時辰，曹老爺子才懶洋洋起身，睡意朦朧地任憑兩個小妾伺候著穿衣。
    “爹！”曹明俊不耐煩地直接闖進來，“娘的燒傷縣城治不了，三弟帶著娘去府城找胡神醫了。秋收回來拿錢，您看……”
    曹老爺子聞言睜開一隻眼睛，漫不經心道“讓秋收去賬房支取就是，這點小事還用過來煩我？”
    曹明俊不滿“爹，秋收要的不是小錢。淑蘭早就說過，賬上的錢不多了，還得應付日常花用。”
    曹老爺子擺擺手，理所當然道“賬上沒錢就讓你媳婦和老三家裏拿。等你大哥接到信，自會給你們送錢來。”
    曹明俊有些煩躁。
    大哥每次回來都要帶一筆銀子走，什麽時候給過家裏錢。他們不管出多少私房錢，最後都是肉包子打狗，一個子兒都回不來。
    曹明俊索性直說“爹，我和三弟已經每人拿了五百兩。我們沒分家，攢的私房錢有限，不如開你的私庫，娘的傷要緊。”
    曹老爺子瞬間一激靈。
    怪不得急急火火來找他，原來是惦記他私庫裏那點銀子。
    他臉色一沉“老二，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這樣的話也說的出口？又不是要你們的錢，隻是讓你們先墊上。等鋪子裏的收益上來，再還給你們。”
    曹明俊氣結。
    家底被偷光，鋪子裏的收益都不知夠不夠人情往來和日常開支，哪有錢還給他們。
    曹明俊一口拒絕“爹，我們沒錢。”
    曹老爺子一拍桌子“沒錢就讓你媳婦拿，守著那麽多嫁妝幹什麽？就等著落灰嗎？不孝的玩意兒，你娘都傷成那樣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裏計較那點子銀錢。”
    曹明俊氣得直想翻白眼。
    你不計較，你倒是拿出來啊！
    曹明俊掃了一眼屋裏的擺設，說“爹，妾室用這些名貴家具和精致擺件不合規矩。您也不想等娘回來罰她們逾矩吧？”
    曹老爺子心頭一堵。
    臭小子！竟然威脅他。
    但這兩個小妾如今正是他的心頭好，他不想委屈她們。於是，想了想做出讓步“我的私房錢也不多，我再拿五百兩，其餘的你們兄弟倆添上。”
    “一千兩，爹再出一千兩，我再讓淑蘭她們動用她們的嫁妝錢。爹，花用兒媳的嫁妝傳出去不好聽，會影響大哥的官聲。”
    大兒子一向得曹老爺子看重，一提到他，他痛快妥協了“好吧！我拿一千，剩下的你們補上。”
    曹明俊拿到了一千兩的銀票，又去跟金氏商量出錢的事。金氏自然不願意出。但如果她不出，阮清荷更不會出。最後，不情不願又出了五百兩。
    金氏過來要錢時，阮清荷臉拉得比驢臉還長，摔摔打打，陰陽怪氣。
    金氏也不慣著她“三弟妹，你出的這錢不是給我花，是為了給婆母治傷，盡孝心。你要實在不願意出，等婆母回來，我如實稟告她老人家就是。”
    阮清荷立刻換了一副笑臉“二嫂說的哪裏話？我怎麽會不願意給婆母治傷？這兩天我既擔心婆母的傷，又被月姐兒鬧得慌，心情實在好不起來，你別見怪。”
    金氏心裏“哼”了一聲，眼珠子一轉，狀似無意道“葉氏學奸猾了，為了躲避伺候婆母，竟然裝病。這不，婆母前腳離開，她後腳就好了。這兩天的日子過得不知有多滋潤呢！”
    阮清荷的火氣立刻上來了“賤人！她想獨享清福，想得美！秋菊，帶上兩個婆子，去把她叫過來。她若不老實聽話，就把她捆了。”
    秋菊頓了一下，答應了一聲，出去了。
    金氏唇角微勾，等著看熱鬧。
    嘭嘭嘭！
    小院的門再一次被砸響。
    葉采苓提著一根木棒來開門“幹啥？有事嗎？”
    秋菊看到她手中的木棒，心裏一激靈。
    秋梅的手指差點被她咬掉。這女人是真的狠。
    秋菊心頭發怵，後退了幾步，說“三少奶奶讓你過去一趟。”
    葉采苓一口拒絕“不去！想讓我繼續給她當老媽子，門都沒有。別再砸門，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她晃了晃手中的木棒。
    秋菊又後退了幾步，不甘心道“這是三少奶奶的命令，我們做下人的也沒有辦法，還請你不要為難我們。”
    喲嗬！
    說話這麽客氣，這可不像秋菊的風格。
    葉采苓轉念一想，立刻想到了秋梅。秋菊大概知道秋梅被她咬了手指頭，所以嚇怕了？
    “為難你們的是你們的主子，明知道我不會去，還讓你們過來，這不是給你們出難題嗎？”葉采苓掃了一眼秋菊旁邊的兩個婆子，繼續道，“我聽說府裏庫房被盜，一應開支短缺，府裏準備賣掉一部分下人。也不知道誰會輪到被賣的下場，可憐呐！”
    葉采苓搖搖頭，一臉悲憫。
    兩個婆子臉色驟變。
    她們是幹雜役的。如果府裏為了縮減開支，最容易被賣的就是她們。如果再次被賣，她們的下場不會比在曹家更好，隻會更壞。
    葉采苓“砰”一聲關了院門，把三人關在門外。
    她剛才隻是隨口胡說，故意散播謠言，令下人人心浮動。隻有曹家上下不團結，下人的心穩不住，她才更容易鑽空子。
    沒辦法，她一個赤手空拳的弱女子，要想在曹家掙出一條命來，就必須多用點手段。
    “秋菊姑娘，你看這……”一個婆子請示性地看著秋菊。
    秋菊想都未想道“去砸門，三少奶奶說了，不行就捆了帶走。”
    婆子一臉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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