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俊一陣臉熱，裝作無奈道“大嫂你早上沒發瘋嗎？還暴打趙嬤嬤，剁掉了她一根手指。十幾個丫鬟婆子都是人證。”
    葉采苓一臉悲傷“在曹家我就孤身一人，曹家的下人都是聽你們的，你們說我是什麽就是什麽，哪容得我辯解。你們若一口咬定我發瘋，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高縣尉擺擺手，對曹明俊夫妻說“你們不要亂插話，葉氏，你說說他們為什麽要餓死你？”
    這小婦人太可憐了！如果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葉采苓抹了一把淚“這件事的起因要從昨天說起……”
    “大嫂，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你非要在高大人麵前說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嗎？”
    葉采苓冷笑“都出了人命了，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小叔子你堂堂一個秀才，難道沒讀過律法？”
    高縣尉不悅地瞪著曹明俊“本官說了不要亂插話，曹二公子想阻礙本官辦案不成？”
    曹明俊氣得心梗，麵上還是客客氣氣道“不敢，大人請繼續。”他警告地瞪了葉采苓一眼。結果，葉采苓連個眼風都沒給他。
    “葉氏，你繼續說。”
    “是，大人。小婦人雖然是曹家大兒媳，但因為娘家窮，公婆不待見，妯娌看不起。曹家的主子們都是拿小婦人當老媽子使。三房自從生孩子那日起，就是小婦人在伺候。小婦人辛辛苦苦伺候完月子，滿月宴那天，三房當著外人的麵侮辱小婦人，還說小婦人是不下蛋的母雞，粗鄙醜陋，配不上曹家大公子。小婦人受不了她的擠兌，才想不開跳了荷花池。”
    “小婦人死過一次後，想開了。做得再多，再怎麽退讓，都得不到一句好，所以小婦人不想當曹家的老媽子了。就因為小婦人不想去伺候三房了，三房懷恨在心，竟然夥同廚房管事趙嬤嬤在我的飯菜裏下藥。把我迷暈後，帶到三房關進雜物房。然後三房想自導自演一出丟嫁妝的戲碼，栽贓嫁禍到我頭上，這樣我還不起三房嫁妝，就得給三房當一輩子老媽子。”
    金氏想阻止葉采苓，高縣尉輕飄飄看了她一眼。金氏忍不住縮縮脖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但是，後來不知出了什麽狀況，三房主仆和一個護院被前來救火的下人當場捉奸。具體什麽情況小婦人不清楚，因為事發當晚，小婦人一直被關在雜物房。”
    “後來，我去公爹麵前討公道，要求懲罰加害我的人。公爹把這件事交給金氏處理。但是趙嬤嬤是金氏的心腹，金氏陽奉陰違，根本沒有懲罰她。我氣不過，就打了趙嬤嬤一頓，剁掉了她一根手指以示懲戒。金氏知道後就把我鎖在小院子裏，不讓我出來，也不給我送吃喝。”
    “葉氏，你血口噴人，我明明說過讓丫鬟婆子給你送飯。”金氏眸中噴火。
    葉采苓嗬嗬“所以說你是一個極度虛偽的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你光說不做，我不就餓死了？你抬頭看看太陽，現在什麽時辰了？我一直都沒有等到我的午飯。”
    高縣尉用一種很奇異的眼神看看金氏，又看看曹明俊，臊得兩人麵紅耳赤。
    高縣尉突然一笑“我明白了。看來丟嫁妝一案有貓膩啊！”
    葉采苓接話“大人，您可別被騙了。三房的嫁妝不少，天剛黑不久就說嫁妝丟了。那麽多嫁妝被人偷走，怎麽可能沒有一點動靜，這種離奇的事鬼都不信。”
    高縣尉腦中靈光一閃。
    對啊！
    要說偷點金銀珠寶或者銀票什麽的，能做到悄無聲息。像那些大件的東西，特別是置物架，書桌書架什麽的，怎麽可能輕易搬出曹家。除非他們家自導自演……
    高縣尉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是卻越想越覺得接近了真相。他再看曹明俊夫妻倆時，就帶上了審視的意味。
    曹家，恐怕出了手眼通天的內賊了。
    接下來，高縣尉又審了阮清荷和秋菊。
    有了葉采苓的言語暗示，高縣尉對阮清荷和秋菊審問得很仔細。
    阮清荷為了自己的清白隻字不提護院的事，隻說自己的嫁妝被偷。
    高縣尉不方便對阮清荷用刑，但是對秋菊卻沒什麽顧忌。秋菊隻挨了兩板子就什麽都招了。
    高縣尉一個頭兩個大。
    秋菊招供說是讓護院來毀葉氏的清白。但是後來主仆兩人都失去意識，遭了人暗算。要說葉氏有嫌疑吧！但人家是事發以後被曹明俊夫妻倆放出來的。此案的關鍵人物丁大還被曹老爺子下令打死了。
    高縣尉準備審問當晚救火的下人時，才發現那些下人都被挖了眼睛，割了舌頭，丟出去了。
    真狠呐！
    高縣尉對曹家人又一次刷新了認知。
    葉氏能在曹家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啊！
    “葉氏，你要是想告阮氏和金氏謀害你，你就得寫狀紙，找狀師。還有，你想要一個什麽結果？”高縣尉好意提點葉采苓。
    葉采苓想了想“大人，小婦人想了兩種結果。第一種讓害我的人繩之以法。第二種曹家人給我和離書，放我離開曹家。”
    大戶人家都要臉麵，肯定不能讓家裏的媳婦去坐牢或者挨板子，太丟人了！所以，怎麽看都不如舍棄一個不受待見的糟糠媳婦比較劃算。
    高縣尉也是這麽想的。不過，葉采苓沒有這麽樂觀。她直覺曹家不會輕易放她走。有可能跟那個奇怪的牌位有關。
    果然，金氏一聽就急眼了，急切道“大嫂，你告什麽官？你真誤會了，我沒有想餓死你，肯定是送飯的丫鬟婆子偷懶，沒給你送飯。你放心，這次我一定狠狠懲治她們。”
    葉采苓譏笑“然後呢？再把我關起來？請問我有什麽錯，要把我關起來？該關起來的不應該是阮氏，你和趙嬤嬤嗎？”
    金氏臉像大紅布，被懟得啞口無言。
    “高大人，妯娌之間的矛盾而已，不需要鬧上公堂，讓人看笑話。”曹明俊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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