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失望搖頭，不再看她，吩咐葉心梅“去把你弟叫來。”
    葉傳宗很快來了，老族長跟他說了情況，進裏屋拿了一瓶藥出來給葉傳宗“用法你知道。讓你媳婦給玉兒喝完後再拿回來。誰敢阻攔你救玉兒，就把他的腿打斷，告訴章家，再敢出幺蛾子，就連賣晴兒的賬一起算。晴兒不止是章家的孫女，她還是葉家的外孫女。她爹娘冷血，沒人性，不代表她外祖家沒人性。”
    葉心蓮臉色灰敗，祖父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靈魂拷問，讓她覺得自己活得就像一個畜生。
    葉傳宗夫妻帶了八個青壯年去了大王莊。接近中午的時候回來了，帶著受了腿傷的章玉。
    嚴氏急忙招呼兒媳把章玉抬到屋裏。章玉小臉煞白，嘴唇發紫，一看就是凍得不輕。寒冬臘月，今年的冬天又冷，章玉身上卻穿著薄薄的舊襖子，破損的衣角露出來的不是棉花，而是蘆花。
    去的人臉色都非常難看，衣服上有泥土和拉拽的痕跡，老族長一看就知道動過手。
    葉傳宗氣憤地跟老族長說“玉兒根本不是從房頂上摔下來的，而是被章強用棍子打斷了腿，就為了有借口來討要小還丹藥液。我們剛去的時候，他們一家人不讓我們見玉兒，隻是口口聲聲讓我們把藥交出來。我們強闖進去，他們居然威脅說，不把藥交出來，就是把玉兒的腿治好，還得把她的腿打斷。”
    老族長眯眼“他們為什麽非得要小還丹藥液？”
    葉傳宗搖頭“他們不肯說。”
    “你去把駱十九叫來。”老族長吩咐。
    隔了一天，駱十九把查到的消息告訴老族長“大王莊的王大頭給了章強五十兩銀子，讓他想辦法搞一瓶小還丹藥液。而王大頭是給曹莊主弄的藥。曹莊主聽說小還丹藥液多重的傷都能治好，就讓兒子花錢買通王大頭，讓王大頭通過章強把藥搞到手。”
    “還有一件事。章強在鎮上養著一個寡婦，那個寡婦已經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女兒已經十一歲了。”
    老族長震驚地瞪圓了眼珠子，過了一會兒，老族長冷笑“好，好，很好！我葉氏的女兒就是蠢得是一頭豬，也不容別人這樣欺負。”
    “章強都什麽時候去外室那裏？”
    “章強總是借口鎮上有活，很少回家。”
    ……
    葉心蓮迷蒙睜開眼，覺得自己很不舒服，一動身子，才發現自己身子淩空，正被人提著走。她嚇得想尖叫，才察覺自己的嘴被堵住了。
    拎著她的黑衣人低聲道“別出聲，讓你看一場好戲。”
    黑乎乎的夜空，身邊的冷風颼颼的，葉心蓮凍得不行，也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裏，隻知道他們進了一個小宅院。
    屋裏亮著燈光，傳出歡聲笑語。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是葉心蓮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她呼吸一頓，很想扭頭就跑。
    黑衣人用刀劃破窗戶紙，把葉心蓮的頭按到劃開的窟窿上。
    裏麵是一家三口，正圍著桌子吃飯。男人給母女二人夾菜，勸著她們多吃點。
    女人突然歎口氣“強哥，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啊？阿寶看不見你的時候就不停問，我爹什麽時候來啊？我想爹了。我這心裏，難受的不行。”
    旁邊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更是拉著章強的手撒嬌“爹，你不疼我，你不疼我，為什麽還不把我和娘接回家？”
    章強趕緊哄“快了，快了，爹最疼阿寶了，阿寶再耐心等等。”
    後麵又說了什麽，葉心蓮一句也聽不到了。她的世界突然坍塌了。這一刻她才明白，章強不是不喜歡女兒，隻是不喜歡她生的而已。果然，她活得就像一場笑話。
    葉心蓮一口氣上不來，厥過去了。
    再次睜眼，葉心蓮發現回到了娘家，娘，二妹，都坐在一旁看著她。
    葉心蓮呆呆的，她的腦子很亂，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嚴氏看著她的樣子就生氣“那對狗男女還關在柴房裏，你打算怎麽辦？這樣的日子還能過嗎？你知不知道，賣晴兒的錢，一半給了章輝蓋房子，另一半都給了他養的那個外室。章強還打算把玉兒賣了，把你磋磨死，好接外室母女進門。”
    葉心蓮突然覺得全身冰冷，一直冷到了心裏。她爬起來跪在床上“求娘救救我的晴兒和玉兒。”說完，下了床，直奔柴房。
    不一會兒，柴房裏傳出來章強的慘叫聲，還有那對母女的驚叫聲。
    老族長等人過去時，葉心蓮已經打斷了章強的腿。她哈哈大笑，笑得瘋狂，笑完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跪在老族長麵前“祖父，孫女錯了，孫女要和離。”
    葉傳宗帶著五十個青壯年再次登章家門，把章家所有人都嚇壞了。他讓人把章強和外室母女扔在章父章母麵前，直接開門見山“這對母女相信不用我介紹，你們也知道是誰。我今天來有兩件事，一是我大姐跟章強和離，二是帶走大姐的兩個女兒。”
    章父章母心裏發虛，知道事情暴露，再無挽回的可能，倒是沒敢反對和離。但是二孫女不能帶走，已經養到十四歲了，能換彩禮了，怎麽能放人？大孫女已經賣了，更是想都不用想。
    “爹，娘，我的腿被那個賤人打斷了，不能放她離開。除非她拿出兩瓶神藥來。”章強憤恨地說。
    葉傳宗嗤笑“不和離？行啊！那我就把章家所有人的腿打斷。你們每一個人都欺負過我大姐，當弟弟的為大姐出氣，很合理吧？”
    跟來的青壯年摩拳擦掌就要動手。章家人嚇壞了。章家大兒趕緊說“爹，娘，你們趕快答應吧！反正二弟養外室的醜事已經暴露了，他跟葉心蓮也沒法過了。”
    章父急忙道“好，我們答應和離。”
    葉傳宗拿出提前寫好的和離書，讓他們簽字摁手印。章強不肯，被爹和大哥強抓著手摁了。
    葉傳宗看了一圈章家人，一揮手，一群青壯年衝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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