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五歲的燕擎天像其他失去父母的孩子一樣，變得孤苦伶仃。雖然祖父母疼愛他，但總有照顧不到的時候。他被人惡毒地在身上種下了古巫禁術——萬蠱毒。這種巫術與蠱毒的結合體，已經遠遠超越了實質的毒素，即使世間最高等的解毒聖藥，隻要破不了巫術，也解不了萬蠱毒。
    燕擎天少年時期對身上的巫術毫無所覺，直到過了二十歲的那一天，他才第一次毒發。從那以後，他為了解身上的毒，到處求藥，不惜走遍天下，還要躲避追殺。
    葉采苓在溪邊發現他的那一次，他是和殺手兩敗俱傷後，憑著一口氣撕開了兩張千裏符，才出現在雲霧山腳下的溪流邊。
    本來，燕擎天都放棄了，心想著就這樣死了吧！但是葉采苓救了他，他對活下去又充滿了希望。隻是，葉采苓的藥液也隻能壓製，根本解除不了種在他身上的巫術。
    葉采苓聽完他簡述的遭遇，心裏不禁唏噓，對他的遭遇深表同情。沒想到燕擎天五歲以後的生活居然這麽坎坷，就像生活在地獄裏一樣。她深受觸動，緊皺著眉頭說“你活得太不容易了！隻是……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燕擎天滿嘴苦澀“我找到了十幾個巫族分支，挖了他們的祖墳，終於在一個上千年的墓葬裏找到了一點信息。那是刻在石壁上的壁畫，壁畫上顯示，要解這種古老的巫術，必須用功德之光。”
    “功德之光？”葉采苓不自覺瞪圓了眼睛。功德她明白，人多做善事，就能積累功德，但這個功德的光怎麽搞？
    燕擎天點頭“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決定當西陵國師。順景帝是明君，我助他把西陵國治理得國泰民安，隻要能獲得百姓的感恩，就能攢到功德。可惜，我毒發越發頻繁，恐怕還是來不及。”
    葉采苓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有些不明白“你隻要攢到功德，就能不治而愈？”
    燕擎天也跟著皺眉“不是，壁畫上顯示，我必須吞食功德之光，才能解了巫術。”
    葉采苓？？？……
    功德之光應該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吧，怎麽吃？
    “你知道怎麽吃嗎？”
    燕擎天搖頭“我隻是找到了這麽一個解決之法，管不管用還未可知。至於功德之光怎麽吃，更加摸不清頭緒。”
    所以，這就是落在水裏的月亮？
    葉采苓“你找到給你種巫術的人了嗎？”
    燕擎天的臉色忽然陰沉下來，聲音裏透著恨意“是族裏的二叔祖。我們燕氏一族祖上流傳下來一顆化神丹。據說在晉升靈虛境時，服下化神丹，就能踏破虛空，飛升至高等位麵，不老不死，與天同壽。”
    隱世修煉家族的修煉等級衡量，跟外界的等級界定根本不是一回事。如果把外界的等級界定稱為小境，燕擎天所代表的修煉界定就是大境。
    燕擎天沒有細說，所以葉采苓並不知道，在隱世修煉家族裏麵，嬰兒一出生就是靈師境。而四五歲的靈師境能完全碾壓俗世的宗師境，這就是大境和小境之間的巨大差別。
    葉采苓了然“就為了這顆化神丹？”
    燕擎天悲歎“隻因祖上留有遺命，化神丹要留給族中最有天賦的子弟，幾千年來，凡是天賦極高的子弟，都沒有成長起來。”
    葉采苓……
    “你們老祖宗真會坑子孫啊！”葉采苓感歎。
    燕擎天一愣，隨即想想，可不是。留下來的哪裏是化神丹，明明就是催命丹，而且還是催優秀子弟的命。
    他一臉譏諷“當初老祖宗留下這顆化神丹的時候，不知有沒有想過這樣的結果？他們要是知道，正是因為這顆化神丹，才阻礙了族中子弟的飛升，不知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裏爬出來？”
    “不會。”
    “嗯？”燕擎天眼中疑惑。
    葉采苓調侃道“因為他們一個錯誤決定，導致坑害了後輩子孫，他們無顏麵對後輩，就是能爬出來也不會出來。”
    燕擎天不禁笑了“嗯！你說得對。”
    被葉采苓這麽一打岔，燕擎天心裏的頹廢情緒竟消散了很多。
    葉采苓趁熱打鐵給他灌心靈雞湯“小夥子，不到最後一刻，千萬不要輕言放棄。辦法總比困難多。”
    燕擎天……
    因為葉采苓口中的“小夥子”，燕擎天臉龐莫名發熱，悄悄紅了耳尖。
    葉采苓見他不說話，又繼續畫餅“目前隻要解決了大乾和西戎大軍壓境的問題，你應該就能獲得功德之光。別氣餒，咱們走一步說一步，先攢到功德再說。”
    燕擎天點點頭，眼神不自覺柔和了“聽了你的開導，我心裏好受多了。”自從父母死後，他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如非必要，一句話都不會說。族裏的孩子都在背後叫他小啞巴。祖父母年紀大了，見他整天繃著小臉，脾氣又倔強，對他也越來越冷淡。沒有親情，沒有友情，他的內心一直是孤獨的。
    直到那天，眼前的姑娘救了他，不求回報扭頭就走，他卻感覺有一束陽光照進了冰冷的心底。他迷戀這一絲溫暖，所以做了這輩子他曾最不屑做的事放低姿態扮可憐。隻為了離她更近一些。當然，他也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她的藥。在他每一次毒發時，她的藥能暫時壓製毒素。
    等燕擎天回神，葉采苓已經走了。桌子上放著剛摘下來的新鮮靈桃。
    燕擎天虛弱起身，走到盆架跟前淨了手，拿起一個靈桃慢慢吃著。他覺得今晚的靈桃比以往的更甜。
    葉采苓回到自己房間，把《混沌天經》拿出來仔細翻閱，企圖能從裏麵找出解萬蠱毒的丹方，但她最後還是失望了。煉藥篇裏的丹方沒一個能跟萬蠱毒沾上邊的。
    葉采苓歎口氣，把天經放進空間。目光隨意一掃，意外發現空間邊緣出現了空地，這是空間又擴展了？
    真是奇了怪了？
    葉采苓到現在都沒搞懂空間為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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