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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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恒山怎麽就想不明白了,弄個湯怎麽這麽費勁?怎麽就熬不出魏雲的味道呢?
    他坐在書房中央,頭疼得像被萬斤巨石壓住了一般。瓷碗碎片反射著燈火,映得他的臉如刀刻般猙獰。
    “為什麽熬不出來?”
    他低喃,聲音沙啞,像是在逼問別人,又像是在拷問自己。
    廚娘們低著頭跪在地上,像一群瑟縮的鴿子,沒人敢發出一點聲音,地板上濕漉漉的,剛才潑出的湯汁還散發著微微的熱氣。
    “繼續熬!”
    郝恒山的聲音冷厲如刀,斬斷了書房內所有的沉默。
    “熬不出來我想要的味道,你們全都活不了。”
    這句話如同一柄重錘,砸得跪著的廚娘們頭皮發麻,心如擂鼓。
    “是……是……將軍……”
    廚娘們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像被火燒著了的螞蟻,逃離這片即將崩塌的地獄。
    書房的門被風猛地掀開又關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留下郝恒山一個人,坐在狼藉中。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指節發白,青筋暴起。
    魏雲的臉龐,這幾日像被刻在了眼皮內,無論他閉眼還是睜眼,總能看到她的影子。
    “魏雲,你怎麽就這麽狠心?”
    “怎麽能離我而去呢?”
    聲音低得像喃喃自語,卻又像質問著逝者。
    這幾日,他幾乎沒有合眼,書房內燈火徹夜不熄,長時間的疲憊讓他的眼睛布滿血絲。
    魏雲的影子時而溫柔,時而冷漠,交替在他腦海中翻滾。
    他伸手去抓,卻隻能抓到一片虛無,像是人生的許多錯過,無法挽回。
    書房外的風吹動白幡,發出幽幽的聲響,郝恒山的眼角餘光掃過那抹白,心頭又是一陣刺痛。
    他能發號施令,能斬敵首於馬下,唯獨熬不出一碗魏雲的味道。
    許久之後,他的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的嗤笑,帶著嘲弄,也帶著無奈。
    “味道也好,遺憾也好,全都帶走了……”
    聲音漸漸低不可聞,最終消失在黑暗中。
    身體的疲憊到達了頂點,加上酒精的加持,郝恒山沉沉地伏在案幾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他的臉龐隱沒在搖曳的燈光裏,眉頭依舊緊鎖,像是在掙紮,又像在抗拒,夢境無聲無息地湧入,帶著一絲熟悉的溫暖,卻也夾雜著無法挽回的遺憾。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到四周的一切都變了模樣,書房內的狼藉不見了,代之而來的是一片燈火輝煌的場景,耳邊是絲竹管弦的悠揚之音,喧鬧的人聲此起彼伏。
    環顧四周,心頭猛地一顫,這正是他第一次見到魏雲的場合——一場盛大的宴會。
    郝恒山眼眸微眯,似是故意一般,伸手朝眾多女子中的一人隨意一指。
    “陛下,我心悅她,我要娶她。”
    那一刻,他清晰地看到了魏雲抬起頭的模樣——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卻在目光交匯的刹那又飛快垂下,如小鹿般無助而柔弱。
    “魏雲……”他輕喚著她的名字,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卻發現她的身影如風一般,輕輕一飄便遠了,周圍的光影也開始迅速旋轉起來。
    他急切地追著她的背影,卻無法靠近。
    正當他腳步一頓,準備上前大聲喚她時,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沉重的敲門聲。
    ‘當當當……’
    “將軍……”低低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傳來,帶著幾分顫抖,硬生生將郝恒山從夢境中拽了出來。
    他猛然睜開眼,視線模糊地掃了一眼四周,仍是書房,殘破的瓷片散落一地,湯汁凝固成了暗色的斑痕,宛如夢中斷裂的記憶。
    “誰?!”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帶著濃濃的不耐和怒意。
    “將軍……”門外的門仆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得仿佛隨時會碎裂。
    “顏妃娘娘來了……”
    “說……說要見您……”
    “滾!”郝恒山一拍案幾,怒火瞬間燒上了眼眶,他的拳頭捏緊,青筋暴起,眼中的血絲更深了幾分。
    “讓她走!”
    門仆撲通一聲重重地叩頭,聲音裏帶著哭腔:“是……是……”他的話音未落,便感覺到一道冷冽的目光自背後刺了過來。
    不知何時,顏妃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了門仆的身後。
    門仆尚未來得及回應,便被顏妃一把推到一旁。
    她毫不猶豫地邁步上前,伸手用力推開書房的木門,門“哐”地一聲撞在牆上,整個房間裏的沉悶氣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震散。
    郝恒山抬頭看去,隻見顏妃站在門口,身影被燭光拉的無比的長。
    見到如此場景,顏妃的胸口急劇起伏,眉眼間隱忍的怒氣像是被強壓在胸口的烈焰,隨時可能爆發。
    “郝恒山。”
    她的聲音低沉而冷峻,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劃破了書房內的壓抑氣氛。
    郝恒山依舊半倚在案幾上,目光幽深如井,看著燭火躍動,映在他俊朗卻略顯疲憊的臉上。
    他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依然垂著頭,伸手撥弄著桌上僅剩的一盞殘酒,動作漫不經心。
    顏妃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情緒,隨後緩緩邁步走進書房,腳下踩在破碎的瓷片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聲,每一步都像是在敲擊郝恒山的耳膜。
    將門帶上,發出一聲悶響,屋內的燭火輕微搖曳了一下,拉長了兩人的影子,那影子扭曲而修長,貼在牆上,像是兩隻被困在籠中的獸,隨時可能撕咬起來。
    郝恒山這才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眼神複雜。
    “郝茉莉。”
    短短三個字,像一道利刃直接切入顏妃的心髒,她明顯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迅速掩飾了情緒。
    多年未曾聽到這個名字,如今從他嘴裏吐出,竟比任何刺耳的責罵更讓她難堪,她微微抬起下巴,試圖掩飾自己的慌亂,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閃爍了一下。
    “郝恒山。”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墨笙還在前線浴血奮戰,你這個做舅舅的卻在這裏醉生夢死,怕是不合適吧?”
    話音剛落,便聽到郝恒山輕笑了一聲。
    隨後眸子一轉,盯著顏妃。
    “魏雲必須要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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