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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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奕澤冷哼一聲,心中雖滿是憤懣,但見裴宛白出言維護,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得黑著臉坐在一側。
    狹小的車廂內,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馬車緩緩前行,車輪滾動的轆轆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裴宛白微微側身,掀起車簾一角,佯裝欣賞沿途風景,實則借此舒緩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她眼角餘光瞥見沈奕澤正若有所思地盯著陸序之,而陸序之則一臉淡然,仿佛全然不覺沈奕澤那充滿敵意的目光。
    馬車行至半途,道路越發顛簸起來。
    裴宛白一個沒坐穩,身子朝一側歪去,恰好靠在陸序之身上。
    陸序之下意識伸手扶住她,這一幕落入沈奕澤眼中,猶如火星濺入熱油,瞬間點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成何體統!”
    沈奕澤怒喝一聲,猛地伸手將裴宛白拉到自己身邊,動作之大力,讓裴宛白忍不住輕呼出聲。
    陸序之正想動手,卻被裴宛白製止。
    裴宛白揉了揉被扯痛的手臂,心中惱火不已,但還是強壓下情緒,“侯爺,路途顛簸,不過是不小心靠了一下,何必如此動怒。”
    沈奕澤麵色陰沉,冷冷道:“你身為侯府主母,言行舉止理當注意分寸,怎能與一個護衛這般親密?傳出去,讓旁人如何看待本侯與侯府?”
    裴宛白杏眸圓睜,目光如炬地直視著沈奕澤,毫不示弱地反駁道:“那侯爺身我的夫君,同孟姑娘這般親密,將我的臉麵置於何地?”
    “好好的說起清兒妹妹做什麽?”
    沈奕澤麵色鐵青,他怒極反笑:“你如今倒是學會教訓本侯了?一個護衛而已,你三番兩次替他說話莫不是心裏有鬼?”
    裴宛白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強忍著怒火說道:“侯爺你——”
    “停車!我要下車!”
    裴宛白猛地掀開馬車木門,踩著滿地碎石下車,繡花鞋碾過枯黃的野草,“侯爺既容不下我,我自去尋個清淨。”
    沈奕澤霍然起身,袍角掃翻案頭的茶盞。滾燙的茶水潑在陸序之靴上,他卻恍若未覺,死死盯著裴宛白在霧中搖曳的背影。
    “站住!”他的聲音裹著怒氣,震得車簾簌簌發抖,“你又在耍什麽性子?”
    陸序之忽而輕笑出聲,指尖漫不經心撫過劍柄。
    他抬眸時,晨霧在睫毛上凝成水珠,“侯爺,小姐以前可從未受這般委屈......”
    沈奕澤的瞳孔驟然縮緊,忽而抽出佩劍抵住對方咽喉,“本侯與夫人的事,與你一個外人何幹?”
    裴宛白在霧中轉身,看見寒光閃閃的劍鋒幾乎要刺破陸序之的肌膚,“侯爺這是什麽意思?”
    陸序之忽而仰頭低笑,喉結擦過劍鋒,在蒼白的皮膚上劃出一道血痕,“侯爺這般做派,看來我回去後應當稟告給相爺了。”
    “你找死!”他手腕翻轉,劍鋒直奔陸序之心髒而去。
    “阿則——”
    裴宛白心髒漏了一拍。
    陸序之輕笑出聲,身影如狸貓般向後翻折,沈奕澤的劍鋒擦著他的衣襟掠過,將玄色衣袍割裂出一道長痕。
    他足尖輕點車廂邊緣,腰間玄鐵劍出鞘三寸,寒芒在霧氣中直指沈奕澤,“定遠侯的劍,似乎慢了些。”
    沈奕澤怒喝一聲,手腕翻轉震開對方的劍。
    兩人身影在江畔青石板上交錯,劍鋒相擊的脆響驚起江鷗。
    裴宛白鬆了一口氣,攥緊披風退到一旁。
    “看來侯爺並未承襲老侯爺的英勇之資。”
    陸序之矮身避過沈奕澤的橫掃,劍鋒挑向對方膝彎。
    沈奕澤旋身避開,靴底碾碎地上的碎石,“本侯倒要看看,你有幾條命說這些話!”
    兩人的身影在江畔青石板上如疾風驟雨般交錯,劍花閃爍,寒光凜冽。
    此時,跟在馬車後的一眾隨從和護衛們都麵麵相覷,臉上滿是驚恐與無措。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貿然上前製止這場爭鬥。
    而縣令呂明嵩,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湊到裴宛白跟前,微微顫抖著聲音問道:“夫人,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這怎麽突然就打起來了?”
    裴宛白神色淡定,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目光緊緊盯著正在激鬥的兩人。
    “些許小事罷了,等他們打完,咱們再出發便是。”
    說罷,她輕輕拂去披風上因霧氣凝結的水珠,仿佛眼前這激烈的打鬥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
    呂明嵩的瞳孔驟然縮緊。
    他盯著裴宛白泛著冷光的眼瞳,忽然想起曹德康正同他說的話,不禁有些佩服她。
    “夫人倒是好耐性,隻是這堤壩工程幹係重大,若因此延誤......”
    見裴宛白一臉從容,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站在一旁,焦急地搓著手。
    他時不時地望向打鬥的兩人,心中暗暗祈禱這場爭鬥能盡快結束,莫要再生出什麽事端來。
    裴宛白轉身時披風掃過他的衣袖,“呂大人放心,耽誤不了的。”
    她忽然看了他,壓低聲音,“倒是呂大人您,昨夜在城南茶樓與曹德康密談,今日可否想好了?”
    呂明嵩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望著裴宛白似笑非笑的眼瞳,“夫人說笑了,若是沒想好,下關也不敢來同夫人搭話。”
    “呂大人,合作愉快。”
    裴宛白不再答話,轉而望向打鬥正酣的兩人。
    老定遠侯,也就是沈奕澤的父親,戰功赫赫,確實有幾分本事,初至邊關,陸序之也在他手底下做過事。
    但是沈奕澤卻遠遠不如他父親。
    沈奕澤的劍招愈發淩厲,卻始終傷不到如猿猴般靈活的陸序之。
    “叮——”
    陸序之的玄鐵劍挑飛沈奕澤的佩劍,寒芒抵住對方咽喉。
    晨霧中,他的發絲沾著血珠,笑容卻明媚如春光,“定遠侯,承讓了。”
    沈奕澤盯著抵在頸間的劍尖,呼吸粗重如牛,“裴相還真是舍得讓你這麽厲害的人跟在裴宛白身邊。”
    “裴相愛女心切,特意派屬下來保護小姐,怎麽侯爺看起來不太高興?”
    陸序之眯著眼睛。
    “你若真是護衛本侯自然無話可說。”
    沈奕澤神色瞥過裴宛白,顯然對兩人之間的關係仍舊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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