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子彈？
    那玩意不是槍打出的嗎？
    老爸為什麽會中彈？
    唐子涵知曉她會震驚，解釋道：“希希，你爸爸以前是軍人。”
    “子彈什麽時候中的？為什麽當時不取出來？”
    因為之前征兵之事，她特意了解過現在的兵役製度，義務兵是有年限的。
    如果不是義務兵，那就是軍官級別。
    可是，既然是軍官級別，家裏日子為何過的這般清苦？
    那個叫程樂樂的怕就是因為嫌棄養父母家窮，在得知自己親生父母是富豪後才會毅然決然的選擇離開。
    “十六年前的事情，當時你爸執行任務，敵人的子彈穿過頭盔留在了他的顱腔內，因為沒有傷及腦組織，所以他當時活了下來。”
    “十六年前？”子彈留在了顱內。
    程南希不敢想，老爸這些年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嗯，這些年一直好好的，他每年都有體檢，醫生也說是萬幸，留在顱內的子彈沒有壓迫到他的腦神經，不知道今兒怎麽突然就……”
    “媽，你別急，爸爸一定會沒事的，十六年他都挺過來，現在也是一樣！”
    程南希抱住唐子涵，希望能給她一點力量和鼓勵。
    “程丫頭，你來了？有沒有耽誤上課？我說別給你打電話，這裏有我幫襯出不了事，你媽非不聽，怕麻煩我，就不怕耽誤你女兒複習？”
    唐子涵收了眼淚，滿臉歉意：“每次都麻煩老哥，交了多少錢，我微信轉給你。”
    村長尷尬的抬手抓了抓頭發：“妹子，我不知道做手術費用那麽貴，帶的卡裏沒那麽多錢，我剛給你嫂子打了電話，她馬上回家給我轉，我怕你等著急，所以上來給你說一聲。”
    程南希見他拿著繳費單子又要走，忙攔住他：“村長大叔，你別讓嬸子轉了，費用我去交。”
    “這……手術費一萬多！”
    程南希接過繳費單，乖巧的道：“我有，村長大叔，你陪我媽待一會兒，我交了費馬上上來。”
    唐子涵不放心：“希希，把我這張卡拿著，裏麵還有點錢。”
    “媽，我有錢！”
    來到繳費窗口，程南希手機支付了手術費。
    “病人家屬，你們做的是腦部手術，後期住院、檢查一係列費用還不少，你們要早做準備。”
    麵對醫生好意提醒，程南希抿了抿唇，乖巧的點頭：“好，可以多存一點嗎？後麵用直接在餘額裏麵扣。”
    “可以，預存多少！”
    程南希想也沒想，張嘴就報了一個數字：“十萬！”
    她勢必要把老爸的身體治好後才能安心讓他回家。
    老爸今年42歲，還有一半的人生等著他。
    而且，正好趁老爸住院，再看看他的腿，還有老媽的，她總要試一試，萬一能治呢？
    等她繳費回來，手術室的燈還亮著，她皺了皺眉，心中免不了一陣擔心。
    走到唐子涵麵前，她已經收好情緒。
    “村長大叔，要不，你先回去吧，這裏有我照顧。”
    雖然很多她不會，但她可以學。
    “你一個學生娃兒照顧啥，等你爸從手術室出來，確定沒事，你就回學校好好上課，可不能耽誤學習。”
    大多數農村人，他們心中認定讀書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因為農村人除了讀書出頭，沒有別的出路。
    “可是……”
    “別可是了，我在這裏照顧你爸媽，一會兒書羽他小姑也會過來幫忙。”
    唐子涵眼角微紅，心裏難受的緊：“大哥，又要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這些幹啥，都一個村的，那麽見外，想當年，我們家有事，你們不也忙前忙後的幫忙照應。”
    程南希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被感動了無數次，他們都是生活中很平凡的普通人。
    明事理，講仁義，願意幫助別人，沒有那些尖酸刻薄的嘴臉，似乎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善良之光。
    她不知道，那是因為她所待的地方是後灣村，是一個小縣城，這裏的人淳樸善良，大多數未被城市喧囂和商人逐利所侵染。
    以至於後來，不管外麵的人給程南希開出多麽豐厚誘人的條件，她依舊選擇留在這座小小的縣城，隻為了反哺這片純潔的土地，是他們孕育出來的人給了她一世溫暖。
    “謝謝！”程南希的很真誠的說了一聲。
    “乖孩子，別擔心，別看咱們這是小縣城小醫院，顧醫生可厲害了，之前一直是他給你爸做的檢查，他對你爸的情況也了解，肯定不會有事。”
    “嗯！”她相信爸爸一定會沒事。
    到了晚上，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
    “魏醫生，怎麽樣？”三人齊齊衝過去，著急的詢問。
    魏延庭摘下口罩，神色有些疲憊，看到程南希的時候愣了一下：“暫時沒有危險，但子彈還是沒能取出來。”
    村長皺眉問：“還是取不出來嗎？那以後還會不會發生今天這種情況？”
    後灣村什麽都好，山好水好人好，就是太偏僻，一遇到緊急事情，甭管幾個輪子的車至少需要半個小時才能趕到縣城，就像今天，他差點把車開飛起。
    “很難說，等陸教授回來，我再與他商量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能將子彈取出來。”
    唐子涵感激的道謝：“麻煩顧醫生了。”
    “唐姐別客氣，職責所在，你們去病房等吧，護士會把老程推過去。”
    “好！”
    程南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如果要回宿舍，需要提前半個小時出去打車，可現在爸爸還沒醒，媽媽也還沒吃東西。
    “程丫頭，這裏有我在，你快回學校吧，太晚你一個人不安全。”村長大叔站在病房門口，對她囑咐道。
    “我去給您還有媽媽買點吃的回來再回學校。”
    說完，不等村長拒絕，一溜煙小跑離開。
    醫院外麵小吃挺多，程南希打包了一份小米粥、兩籠包子、一份豬腳飯，媽媽吃的清淡，也不知道村長大叔喜歡吃什麽，隻能一樣買了一點。
    今兒，多虧了人家，爸爸才能被及時送到縣醫院。
    她心裏感激村長，以至於連喬書羽對自己做的那些令人討厭的事兒都可以不計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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