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立刻警覺：“這些我不懂，你別問我。程姑娘，你還是不要瞎打聽了，萬一被村長他們知道，對你們不好！”
    “好吧，那我不問了！”
    吃了午飯，程瀟躺在床上，思來想去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但不可否認，村子絕對有古怪。
    晚上，龍非離回來，兩人簡單吃了點洗漱後便躺下。
    冬天天黑的早，外麵又冷，還不如躺在被窩裏，至少暖和。
    但時間太早，手表上顯示七點多，這麽早睡覺，誰也睡不著。
    “你今天出門有什麽發現？”龍非離眯著眼睛，性感的嗓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
    “村裏總共二十八戶人，平均一家四口，一老一小，算兩個正常勞動力。”
    “人數不對！”龍非離睜眼，突然冒了一句。
    程瀟問：“什麽人數不對？”
    “村裏人數和山腳下的人數不對。”
    “什麽意思？”
    這人說話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非要自己問一句說一句，急人。
    “就像你說的，村裏每戶提供兩個勞動力，就是五十六人，但山腳下幹活的隻有二十四人，還有二十二人去了哪兒？”
    “會不會派到其他山頭，隻是你沒看到而已，”
    龍非離搖頭：“不會，我們每天幾個山頭都要去。”
    程瀟想到這些天他每晚泡腳的時候都是把水端到一旁，早上出門的時候身子有些微微傾斜。
    “你腳磨破皮了？”
    雖然是一個問句，但程瀟幾乎可以肯定。
    “無妨！”龍非離淡淡應了一聲，腦子裏還在回憶這些天所見所聞，試圖從中找到蛛絲馬跡，好順藤摸瓜找到加工廠。
    程瀟猛地翻身坐起，然後對龍非離說：“我看看你的腳！”
    說著，已經掀開了被子一角。
    冷氣襲來，龍非離被她大膽的行為弄得不知所措。
    “不用，沒事！”
    程瀟被冷的吸了吸鼻子，不滿的嘀咕：“沒事你個大男人走路都跛腳了？”
    屋子裏沒掌燈，誰也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龍非離動了動有些麻木的雙腳，堅持道：“真沒事，這般躺著便好！”
    他是辰王，從小到大神一般的存在，沒人覺得他會受傷，沒人覺得他會疼，因為他從來不會表現出來。
    世人仰慕他，隻是把他當成辰王，可他明明是一個人，有血有肉。
    所以，程瀟展露出來的關心，讓他方寸大亂，甚至又冒出一股委屈的感覺。
    “不行，給我看看，如果嚴重，明天就別去了！”
    程瀟執意，甚至已經從枕頭下麵摸出小電筒，然後爬到床尾。
    龍非離迫不得已坐起身，想要阻止她。
    “真不用，髒！”
    先不說他和程瀟現在關係不清不楚，就算是朋友，也沒有讓人替他看腳傷的道理。
    程瀟皺了皺眉，小小的光環照耀下格外清晰，那張小臉上細細的絨毛，似乎帶有溫度一般，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柔美而又溫暖。
    “洗了腳髒什麽髒。”
    她冒了一句，已經脫掉他腳上的長襪。
    程瀟沒注意，脫得稍微用力，惹來龍非離嘶的一聲。
    “襪子都染了血粘在肉上了，你跟我說沒事？”
    即便已經做好準備，在看到龍非離腳底那幾個磨破的血泡正滋滋的冒著血絲後還是忍不住心疼。
    “都這樣了，還能走路嗎？”
    說著她又脫掉另外一隻襪子。
    龍非離看見她心疼，看見她無聲的掉了眼淚，心裏卻沒由來的歡喜。
    他喜歡對方心疼自己。
    這證明在乎，不是嗎？
    “這點傷真沒事，以前打仗，傷口深可見骨還是要上！”
    程瀟已經從背包裏取出小瓶酒精和消炎藥，動作麻利的將腳底上還沒磨破的血泡挑開，把血水洗淨，用一次性紙巾擦幹淨。
    “以前是以前，以後不許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說完，怕龍非離多想，她又道：“現在我跟你一起，你要是有事，誰來保護我，我還要回齊國拿我的小金庫呢。”
    財迷！
    龍非離心裏低低罵了一句，任由她溫柔的柔荑握著自己的腳上藥。
    她掌心的暖意輕撫肌膚，某人眼神由開始的溫柔轉變成炙熱。
    一室靜寂，唯有程瀟晃動的身影，還有怕弄疼他時不時吹出的冷氣聲。
    “都消了毒塗了藥，今晚不穿襪子，等明早起來我去跟村長說休息幾天，你這腳暫時不能穿鞋子。”
    她知曉龍非離心境，想盡快查清此事，但真不用急於一時。
    第一批阿芙蓉已經開始流通到市場，下一批，要等明年，他們時間很充裕。
    見他悶聲不說話，程瀟將人雙手蓋好，扯了濕巾隨意的擦了擦手，便躺回被窩。
    兩人雖然同榻而眠，但程瀟找程南希單獨拿了一床被褥。
    “龍非離，受傷了可以不逞強嗎？說出來有那麽難嗎？別什麽事都一個人扛，這不還有一個我嗎？”
    龍非離心情聽聞，比那次‘我保護你’還要震驚。
    第一次有人跟他說這樣的話。
    把他當成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輕聲細語的說，‘不逞強，說出來，不要一個人扛，還有我’。
    “程瀟，你是喜歡我的，對嗎？”他終於問出口。
    他想，這樣的機會，大膽一點，問吧，如果她說沒有，那就當什麽也沒發生，明早醒來就忘記那些她給的溫柔。
    小電筒已關，屋子裏又陷入黑暗，程瀟眨了眨眼，翻了個身側躺著，目光透過漆黑打在龍非離的臉上。
    “你長的那麽好看，我為什麽不喜歡你啊？”
    龍非離愣了一下，微微磨牙，苦笑問：“就因為本王長的好看？”
    “好看隻是一方麵啦！”程瀟語調輕快的說，故意停頓吊了下人胃口，又繼續：“你還是辰王啊，有錢有權長得好，缺一不可。”
    “膚淺！”
    “我就膚淺，誰讓你沒有其他優點呢？關心人不會，哄人不會，撒嬌不會，承諾不會……”
    龍非離皺眉，打斷她：“本王那麽多不會，你還喜歡本王？”
    程瀟眯著眼睛，無聲扯出一抹笑：“誰讓你長得好呢，長得好抵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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