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聽話，回去吧，我們自己能處理，你別跟著摻和！”
    程南希不可能聽話離開，見死不救的事情她做不到。
    “小姑，你讓書羽出來跟我說，我隻聽他說！”
    如果他也讓走，那自己沒話說。
    見她態度執拗，喬淑敏沒辦法，隻能進屋喊人。
    喬書羽出來，程南希看見昏黃的燈光折射在他俊朗的臉上，那未舒展的兩道濃眉卷翹著。
    “小姑說，讓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喬書羽，喬大叔中毒了為什麽不能讓我解毒？你可以跟我坦白說清楚原因嗎？”
    “不能！我送你回去，以後我家的事，你別管！”
    程南希不可思議的盯著喬書羽：“你什麽意思？”
    喬書羽本來就很煩躁，自己又沒法跟她解釋清楚，所以，他更煩：“字麵意思，我們隻是同村關係，還沒好到讓你插手我家事的地步。”
    隻是同村關係？
    關係不好？
    程南希冷笑：“原來這才是你的真心話！”
    “對！”
    心好痛。
    程瀟說的沒錯，男人還真是靠不住，說什麽喜歡，那都是假的，一遇到事兒，喜歡可以變的一文不值。
    喬書羽別過臉，不去看小丫頭受傷的表情：“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回！”
    話落，程南希掏出手電筒，轉身借著昏暗的光大步離開。
    喬淑敏不知何時站在侄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進去吧，我們再想想對策！”
    喬書羽點點頭，心情沉重的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路上，程南希越想越不對。
    喬家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怎麽會放著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見死不救？
    祠堂，蛇，咬傷……這個秘密一定跟喬家祠堂有關。
    她停下腳步，晃動著手裏的手電筒，任由射出去的光在黑夜裏扭來扭去。
    她有心去喬家祠堂走一趟，但自己畢竟是外人，祠堂重地，一般隻有自己的子孫後代才能踏入，她去，是對老祖宗的不尊重，而且，萬一被喬家人發現，她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
    難道要說自己好奇？
    或者想幫人家？
    程南希，你別舔著臉去做爛好人好吧，別人根本不領情，一大家子都趕你走，你還眼巴巴的湊上去，萬一將事情弄巧成拙，喬書羽不得恨死你？
    正當程南希踟躇不前時，前方有一道光晃過來。
    “希希，是你嗎？”程偉華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程南希快步過去，擔憂的問：“爸，你怎麽下來了？不是說讓你跟媽在家等嗎？黑燈瞎火的，你坐著輪椅出門，萬一摔著怎麽辦？”
    “希希，你別生氣，爸爸錯了，我就是擔心你，打淑敏電話她說你回了，但半天沒見你著家，打電話也沒人接。”
    程南希把電話掏出來一看，果然有未接電話，隻是晚上被她設置成了靜音，所以根本沒發現。
    “爸，我推你回去！”
    程偉華點頭並掃了一眼女兒的表情，詢問道：“你喬大叔怎麽樣？”
    “說是被毒蛇咬了，我想幫他解毒，他們不同意，把我趕了回來！”
    “被蛇咬了？那怎麽不趕緊送醫院？你要是能解，他們為什麽不讓你幫忙？”
    看吧，自家老爹也有同樣的疑惑。
    喬家人這事處的太奇怪。
    “不知道，讓我不要管，還非把我攆走！”
    程偉華一聽，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喬家人怎麽這麽不識好歹？”
    程南希不想讓自家老爸對人產生那麽大的怨懟，解釋了一句：“可能真的有不能說的秘密吧！”
    她歎息一聲，打算不再糾結此事。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拋開與喬書羽還沒確定關係的感情，自己和喬家確實隻是鄉鄰。
    “既然他們不願意敞開心扉，那便算了，後麵看有什麽需要幫忙，我們再還以前的恩情！”
    程偉華到底是有過見識的人，一碼歸一碼，片刻功夫就能把事情看開。
    “嗯！”
    大年三十，一家人在一起團年。
    程南希以前都是在莊子裏過年，下人們熱熱鬧鬧湊在一起，反倒是她這個沒什麽地位的小主子，形單影隻，冷清的緊。
    今年多了兩個人，相比於大家族，依舊顯得冷清。
    可誰讓他們程家是從別處遷來的呢？
    老人在的時候，還能熱鬧些，老人一去世，和他們關係不好的大伯家便再也沒聚在一起團過年。
    “爸媽，祝你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乖，也希望我們希希未來順順利利，平安喜樂！”
    程南希看著手機裏麵躺著喬書羽發來的祝福語，沒忍住打字問：“喬大叔怎麽樣？”
    “毒解了，已經沒事！”
    “真的？”不是她不相信喬書羽的話，實在他們的舉動太過奇怪，現在他發消息一句話也沒有解釋，更奇怪。
    “真的！”喬書羽又發了一句：“現在能出來嗎？有些話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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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南希扭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爸媽，回複道：“好！”
    兩人約在兩家位置靠中的四方石見麵。
    四方石顧名思義就是一塊四四方方的大石頭，天然形成，很規整，連上去的台階都是自然形成。
    程南希到的時候喬書羽已經在光潔的石頭上坐下。
    臉依舊是那張帥氣的臉，但仔細一看會發現他氣色不好，有淡淡的黑眼圈，明顯昨晚沒睡好。
    程南希也沒睡好，所以整個人看上去也沒什麽精神。
    “程南希，中午吃的好嗎？”
    “當然好，有雞，有魚，有豬蹄……還有我最喜歡吃的小酥肉。”
    “真豐盛！”喬書羽讚了一句，接著說：“程南希，年後我打算出遠門！”
    程南希愣了一下，偏著腦袋問他：“什麽意思？”
    “就是我不去上學了，年後去京城上班！”
    “為什麽突然做這個決定？你已經上了半學期，再堅持六個月就能考去一所好大學，這時候你要放棄？”
    程南希比誰都知曉讀書的重要性。
    以前是沒有機會正大光明的讀，現在每個孩子都有上學的機會，為什麽那麽多人不願意珍惜，麵前這位少年也不願意珍惜？
    “不想讀，沒意思，還不如出去多賺點錢！”
    程南希一直目不轉睛的觀察喬書羽的表情，那張臉依舊好看，掛著熟悉的淡淡的微笑，妖嬈而又迷人。
    “你缺錢嗎？”她還是不相信對方會舍得放棄這麽好的讀書機會。
    畢竟，他都已經放棄過一次了，為了自己，時隔兩年，他又重返學校，這一次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嗎？
    結果，喬書羽給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算缺吧！”
    程南希覺得，錢能解決的事那都不是事，所以，沒什麽負擔的開口。
    “我有，可以借給你，你好好上學，上完學再賺錢還我，好不好？”
    喬書羽突然大笑：“不好，我已經決定了！”
    程南希悶了會兒，又妥協道：“好，那我尊重你的決定，等我上大學去找你！”
    她想著，既然對方不願意上學，那是不是代表他們可以在一起，既然要在一起，那自己考去京城的大學，到時候對方上班，她邊上學邊照顧他也行。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因為喬書羽冷淡的說：“不用，不用來找我，我們以後就當普通朋友！”
    程南希沒聽懂。
    不用去找他什麽意思？
    普通朋友又是什麽意思？
    “你的意思是……？”她有些詫異的望著對方。
    她記得以前這雙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充滿了深情，可現在，太平淡了，裏麵連一絲波瀾和留戀都沒有。
    喬書羽知道她在看自己，目光直視遠方的群山，一字一句落下解釋：“程南希，我不喜歡你了，所以，忘了我吧！”
    “不喜歡？你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突然就不喜歡了？喬書羽，你當我傻啊？”程南希語調有些急：“先說喜歡的是你，說喜歡我一輩子的人也是你，說我們以後考一所大學的也是你，現在你跟我說你不喜歡了？”
    現代人的喜歡真的就那麽短暫嗎？
    程南希想不通，內心開始懷疑喬書羽以前對自己到底有幾分真心。
    她怎麽忘了，喬書羽以前是一個十足的花花公子，換女朋友的速度如換衣服，第一次坐在她摩托車後座的時候不是就已經知曉？
    是她太笨，竟然以為他對自己是特別的！
    自己能有多特別？
    千篇一律漂亮的皮囊到處都是，喬書羽憑什麽會因為自己就停止掠豔？
    “程南希，喜歡是一種感覺，感覺變了，就會沒那麽喜歡。而且，你不覺得我跟你始終不是一路人嗎？”
    喬書羽盡量壓低了聲音，但聲線有著明顯的不耐煩，他們距離這麽近，程南希沒怎麽用心也能聽出來。
    “所以，當時為了我去複讀，隻是一時衝動？”
    “對，我根本不喜歡上學，我不喜歡按部就班的生活，更不喜歡你這種無趣的乖乖女！”
    無趣？
    原來他覺得自己無趣。
    如此埋汰程南希還不夠，隻聽到喬書羽還在繼續吐槽。
    “我以前的女朋友，會撒嬌，會主動親我，會跟我上床，你呢？你會什麽，你連一個正式的名分都不願意給我，每天隻知道學習，忙你自己的事情。那些事情，你還不能給我說，看著你每天藏著你的秘密將我置身事外，我看著真覺得累。”
    這是喬書羽內心最真實的獨白，也是他壓抑多時未曾吐露的言語。
    程南希聽完隻覺得渾身冰冷。
    她性格溫柔，但內心卻一直很高傲，她從未想過這個喜歡自己的男生竟然對自己有這麽多不滿。
    撒嬌、親吻、上床，這些她都了解。
    現代女孩子沒那麽封建，他們麵對喜歡的人很放得開，願意奉獻自己的所有。
    可她不是現代女孩啊，她來自古代，她連多看男生一眼都會臉紅，更別說還沒確定關係就跟男生進一步有任何親密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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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說到底，這些不是喬書羽的錯，他沒理由忍受自己。
    “程南希，以前我對你說過的那些話，你都忘了吧，以後，我們各走各的道，互不幹涉！”
    喬書羽為什麽會這麽說？
    程南希此刻不怎麽聰明的腦袋瓜始終想不明白。
    如果是因為異地，隻有半年時間，不是嗎？
    “喬書羽，你想去京城，我說了我可以去找你，這樣，你也不願意喜歡我了嗎？”
    到底不死心，所以，她又問了一遍。
    “不喜歡了！”喬書羽回答的很平靜。
    他這樣的性格，這麽平靜不正常。以至於程南希一點也不相信他此刻說的話。
    “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你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就算我們不是戀人，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在與他表明心跡之前，自己一直把他還有同村的於蘭蘭當成來到這裏的第一批好朋友。
    喬書羽突然笑了，又露出那種痞痞的壞笑：“程南希，你是不是對我剛剛說的話有什麽誤解啊？我說的不明白嗎？我之前確實有點喜歡你，可你實在太乖了，乖的讓我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所以，現在不喜歡，甚至還有點討厭你，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樣子。”
    程南希執著的盯著他，大大的眼睛蓄滿霧氣。
    “你騙我！”
    她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但程南希有一股很強的直覺，喬書羽並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
    “嗬嗬，小丫頭，我確實騙了你，我壓根就不喜歡你，我隻是想睡你而已，之所以跟你玩純情把戲，隻是因為你是程叔的女兒，都是一個村的，我們兩家又離的不遠，我不想鬧得很難看，讓家裏人知曉。”
    程南希站起身，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你說你隻是想睡我，行，給你睡，別走行不行？”
    如果睡一覺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留下來繼續喜歡她，她可以。
    喬書羽也跟著站起來，露出嫌棄的目光：“算了，都要走了，我可不想惹麻煩！”
    “喬書羽，你是不是不敢？你要是不喜歡我，睡了我就走，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麽損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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