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來你們渝國做生意，麻煩皇上您可以去查一查零食有糖最近的銷量，賺了多少銀子，為渝國多少人提供了衣食住行，我這可是為促進你們渝國經濟做出了貢獻，何來有罪？”
    “至於賄賂大皇子，倒也是事實，不過，聽說大皇子都把那些禮品貢獻給了宮裏的娘娘們、皇上的王公大臣們，大皇子隻收了我的東西，並沒有回饋我什麽，這隻能算單方麵的饋贈，算不得賄賂！”
    大皇子早已被氣的磨牙，一雙沒有多少光彩的眸子此刻散發出陰狠的光芒，他恨不得把程瀟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
    可他此刻雙手被束縛，成王敗寇，他已自身難保，隻盼望著能拉一個墊背。
    “那蠱毒呢？你給本皇子下蠱，居心何在？”
    縱使其他的都能忍受，給敵國皇子下蠱，就算父皇不在乎自己身死，難道也不在乎皇家顏麵了嗎？
    程瀟聞言不怒反笑，笑的很明媚，也很坦然：“大皇子，蠱毒的事情，要問你自己啊，你自己對渝國醫毒世家陸家做了什麽，不用我一樁一樁說給你聽吧？你把陸家上百口人當成藥人幫你研究阿芙蓉，他們不該恨你嗎？皇上，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大皇子害死了那麽多人，就算他是皇子，不要他償命，讓他受點懲罰總是應該的吧？所以，蠱毒，大皇子您活該受著。”
    程瀟說的有理有據，眾人被她的話帶偏，竟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就是太過傲氣了點，大皇子差點被她直言不諱的話語氣瘋。
    這世上怎麽會有她這樣不怕死不懂拐彎抹角不懂趨炎附勢之人，她眼裏到底還有什麽是不怕的？
    等皇上反應過來，本來對程瀟的質問變成了她質問自己，心下一驚。
    此人，萬萬不可留！
    難怪老四執意要把人引進宮來，看來也是識得此人的膽識和魄力。
    “程瀟，不管你所做之事對與錯，你來我渝國搗亂是事實，我渝國事務，即便有錯，也輪不到你一個齊國人跑來插手。”
    程瀟抿了抿唇，心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才短短一會兒功夫，就能從自己話語中找到反駁自己的關鍵。
    “是，民女確實有錯，還望皇上懲罰！”
    她不喊冤，也不狡辯，這樣反而讓人看不透她到底所欲為何。
    按照抓她的官兵說來，這人是打算出城的。
    說到底，她還是要回齊國。
    既然要回齊國，那就是他們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放她回去，不亞於放虎歸山。
    呈上此刻想的完全是她手裏的那些東西。
    射殺精準的小黑柄、威力無比的火藥、跑的比馬匹還快的輪子車、以及她手裏那些奇奇怪怪的吃食……
    每一樣都那麽稀奇，每一樣上首的皇上都想得到，於是，他腦子裏正劈裏啪啦的打著算盤。
    所以，遲遲等不到皇上給程瀟定罪的眾大臣，內心有了計量。
    “皇上，此事關係重大，現隻是口頭言語，一切還是等取證後再議，臣建議先將程娘子關押，等商議後再行定奪！”
    “臣附議！”
    “臣附議！”
    程瀟能猜到他們的心思，他們想先扣押自己，然後再想對策，如何從自己身上獲取更多利益。
    她不傻，對方顯然也有聰明人。
    如果這時候任由他們擺布，想要脫身勢必要剝掉自己一身皮。
    程瀟不願成為那案板上的魚肉，所以，她果斷打斷的一群大臣的附議，開口道：“民女乃是齊國罪奴，雖然深陷渝國，但齊國已責任民女馬上回國履行罪奴職責，故無法按照諸位大臣所言，等爾等商議後再行決斷！”
    把齊國搬出來，程瀟已經表明了態度。
    這時候皇上再不開口，便會讓兩方陷入僵局。但真的就這般把人放回去，他不甘心，所以，上首的皇上看向四皇子。
    那深情款款的眸子正好撞進皇上眼中。
    有了！
    “程娘子身份特殊，眾大臣所言朕會斟酌，請各大臣退回養心殿，朕現在要處理家事，老大、老四、程姑娘、陸家小子你們留下！”
    “是！”
    盡管諸大臣心有不甘、心有疑惑，也隻能退到養心殿，畢竟剛經曆了一場謀反，皇上要先行處理大皇子之事也能理解。
    大殿上人一下子空了，四皇子想盯著程瀟看，又深怕自己目光太明顯被察覺，隻能收回來。
    “父皇，兒臣覺得此事與程姑娘無關，她也並未做有損我渝國利益之事，還請父皇明察，不要治她的罪。”
    大皇子聞言，陰惻惻的說：“四弟，你對你親大哥中蠱一事不聞不問，還幫著罪魁禍首求情，你眼裏還有沒有親疏遠近？還是說，我在你眼裏，連一個外人都不如？”
    他故意在父皇麵前打親情牌，程瀟接話：“大皇子，有國才有家，你連國之安危都不管不顧，還妄圖你的親人對你愛護有家？你的臉呢？你捫心自問，你自己有為四皇子做好一個當哥哥的榜樣嗎？”
    大皇子被噎，一張臉憋得通紅，反而是上首的皇上露出一抹狐狸般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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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娘子說的很對，有國才有家，沒有國，何來家？老大，你太讓朕失望了，你今日所為，不配為我渝國皇子，來人，傳朕旨意，即日起撤銷大皇子封號，將大皇子發落給宗人府按律提審！”
    “是！”來人磕頭領旨，起身後直直朝大皇子走去。
    大皇子本以為自己還有希望，誰知道父皇突然下旨，不但再不給他辯解的機會，連一絲情麵都不給自己留。
    “父皇，您開恩，兒臣知道錯了，求您再給兒臣一個機會，父皇！”
    眼見自己被拖著走，大皇子崩潰的大哭，他現在是真的害怕了，他真的成了一枚棄子。
    “朕給過你很多次機會，很多次，你自己不把握，實在怪不得朕，拖下去！”
    “是！”
    大皇子聲音都啞了，見上首之人絲毫沒有半點憐惜之情，也明白自己怎麽求救都無用。
    他收起求饒的可憐表情，朝四皇子還有程瀟看去，依舊是那副想把人吃了的表情。
    “四弟，你別得意，早晚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淪為階下囚，不信，走著瞧，你麵前這個女人，她永遠不會選擇你！”
    有的人殺人誅心，而有的人，說話誅心。
    顯然大皇子說的話，正毫無防備的捅進了四皇子的心髒。
    他明白對方話語中的意思，也知曉對方說的是事實。
    但那又如何，既然已經遇見，自己便沒得選。
    能贏他，是因為程瀟幫忙，後麵如果真的被她捅刀，大概自己也隻能認了吧。
    但他還是想試試，在對方還沒向自己捅刀之前，看能不能走近她，讓自己成為她信任的人。
    人被拖下去，殿中隻剩下四人，而陸之源一直安靜的站在程瀟身後方。
    “姐姐！”他終於說話，小小一聲，不足以讓其他人聽到。
    程瀟蹙眉，微微側目掃了他一眼，挑眉問：“何事？”
    “對不起！”
    都怪自己將姐姐陷入如此危險境地。
    “別說沒用的！”
    程瀟低聲回了一句，一抬頭剛好跟皇上的目光相撞。
    他竟然在笑。
    怎麽感覺有一種要被算計的感覺？
    還沒等程瀟把老皇上的心思想出個所以然來，對方開口了。
    “程娘子，朕思來想去，你在渝國做的這些事，如果是我渝國人，自當是沒什麽問題，可你偏偏是齊國人……”
    他一臉惋惜的模樣，讓程瀟微微皺眉。
    難道對方是想讓自己留在渝國，當渝國的子民？
    那怎麽行？先不說自己回齊國還有事，就龍非離那個人，他能允許自己留在渝國，背叛齊國？
    如果老皇上真是這個心思，而自己又答應了，隻怕在渝國待不了一天，就會被龍非離按在地上摩擦，很可能就此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皇上，民女所做之事，與民女是哪國人並沒有直接關係，相反，如果不是民女參與阿芙蓉的事情，恐怕渝國還不好跟齊國交代吧！”
    她是在提醒皇上，阿芙蓉已經觸及其他三國底線，自己代表齊國將其銷毀，是正義所在。
    “而且，皇上，你也說，大皇子所犯之罪，是渝國人自己的事，既然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那麽我這一路銷毀阿芙蓉所產生的費用，還麻煩皇上您給我結算下，我也不會讓你們渝國吃虧，阿芙蓉事關四國安危，你們隻需要承擔你們那一份即可。”
    看，她多大度。
    曾經在大梵山腳下，她就說過，她早晚有一天要讓四國把費用均攤了。
    五公主聯合大皇子坑自己的事情，隻要她回去告訴龍非離，相信他定會以此找胡人把這筆費討回來。
    自己把渝國這一份收了，剩下魏國那一份，就找秦南楓，他敢不給，以後就別再想吃自己烤的紅薯。
    皇上是真沒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盤還沒表達出來，對方就甩給他這麽一份驚喜。
    有了如此清晰明了的界定，恐怕說服她留在渝國很難。
    皇上意味深長的朝自家老四看去，見他皺著眉，一副為難模樣，不免有些心疼自家孩子。
    都還沒娶進門就這麽護著對方，要是真娶了，以後自己把渝國江山交到他手裏，不等於拱手給了眼前這位咄咄逼人的小丫頭？
    “程娘子說的似乎有些道理，老四，你覺得呢？”
    四皇子拱手回答：“父皇，大哥所做之事確實有違公約，既然程娘子出資銷毀阿芙蓉還我渝國盛世安寧，所花銀子兒臣願意用自己私庫支付，還望父皇成全。”
    孺子可教啊！
    皇上滿意的點點頭，衝程瀟笑道：“如此，程娘子可滿意？”
    滿意是滿意，但四皇子未免對自己太好了，自己提什麽他應什麽。
    “老四，朕記得你已成年四年一直未成親，你對程娘子這般可是對人家有意？”他笑容可掬的說完，又道：“今日朕因你大哥差點遭受血光之災，你帶人救駕有功，朕準許你實話實說，如果真是這般，朕一定給你做主，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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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瀟聽完，心裏罵咧，屁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她什麽時候對四皇子有情了？
    這話老皇上要敢當著龍非離的麵說，她敢保證對方一定會賞給他一個冷笑。
    而且，拋開龍非離不說，對方當著她這個當事人的麵連問都不問一下，就說出做主的話，當她是死人嗎？
    自己姓蕭，還輪不到他一個敵國的皇上來做主自己的親事。
    程瀟沒著急說話，滿心無語的衝四皇子看去，結果撞進一雙深情款款的眸子裏，就踏馬很神奇。
    “回稟父皇，兒臣確實心悅程娘子！”
    “四皇子，咱們隻是合作夥伴，不熟吧！”
    他們隻見過四麵，一次他派人‘請’自己去見他，一次自己主動去找他談生意，城外見過一次，大皇子府見過一次。
    四麵就心悅自己？
    不對，他心悅‘蕭夫人’？
    要是她沒記錯，自己進宮才剛以真麵目示人，他如果不是對自己一見鍾情，那麽就是在說假話。
    程瀟不想分析四皇子的內心，覺得沒必要，因為自己壓根就不喜歡對方。
    但到底該怎麽拒絕，這是一個政治問題，搞不好對方就是為了留下自己，如果自己拒絕，無疑會惹惱對方。
    四皇子苦惱道：“大概是程娘子對本皇子不熟，但本皇子對程娘子卻早有耳聞。”
    早有耳聞，這話說出來誰信？
    八月自己才被流放，那時候她還是名不見經傳的‘程瀟’，對方怕是連齊國有一個程家都不知道，如何得知程家還有一個從小送到鄉下農莊去棄養的嫡女？
    程瀟正思索該如何破局，跑進來一個小太監。
    “啟稟皇上，齊國辰王在宮門口求見！”
    “辰王？他是怎麽進的城？”皇上驚呼質問，絲毫沒有顧及程瀟正在殿下，等他反應過來，話已出口，後悔來不及。
    程瀟聽聞，眉眼都笑開了。
    四皇子的目光從未遠離過程瀟，所以那一抹嬌豔的笑被他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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