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祁點了點頭，身後助理便真的出去請示了。
    “他是你什麽人？”
    程南希淡淡的回答：“愛人！”
    唐祁嘖嘖兩聲，十分羨慕的說：“小年輕能愛到這種程度，不容易！”
    程南希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和喬書羽明明才認識一年，卻像認識了一輩子那麽長。
    她來到這裏，對她好的人很多，她珍視的人也很多，但唯有喬書羽，願意用性命護著她。
    如果說以前是喜歡，是好感，是心悅，那麽，經曆了生死之後，現在已經轉變成了愛。
    被埋在地下，對方呼吸微弱的時候，她除了害怕，竟然還有欣喜，因為不能同生卻能同死！
    “他呼吸很弱，加上失血過多，一會兒把鋼筋鋸開後，可能要先給他做手術，你撐著點！”
    程南希點頭：“好！如果血不夠，可以抽我的！”
    她不知道能不能醒著見喬書羽手術順利，所以提前叮囑。
    “放心，我們醫院血漿充足，不需要你這個傷患為他輸血！”
    “你叫程南希？”
    程南希輕輕的嗯了一聲，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詢問自己的名字。
    “軍醫大破格要錄取的人就是你？”
    “沒想到我這新生還沒報到，就在軍醫大的附屬醫院出了名！”
    唐祁正欲反駁是臭名，助理附在他耳旁低語：“上麵回複，讓一切聽她安排！”
    “行吧，準備手術！”
    兩個小時後，程南希看見喬書羽被推出病房，而她因為疼痛昏厥過去。
    唐祁心中頗為感慨，如這麽重的傷換成是自己，別說不打麻藥，就算打了麻藥，也不一定能挺得過去。
    手術中，他們發現兩人身上皆有一股力量在他們體內起到保護作用，這也是為什麽他們傷的這般重還能撐住的原因之一。
    唐祁將疑惑暫時放進肚子裏，等手術做完，他望著女孩疼的早已清醒的眸子迫切的問：“你們倆吃了什麽？”
    不知吃了什麽，男孩身上很多傷口都塗了藥，那藥自己從未見過，也分辨不出到底融合了多少種藥材，竟能在短短幾個小時內讓那些小傷口極快的愈合，堪稱奇跡。
    程南希明明知曉對方詢問的意思，卻裝傻道：“我不明白醫生你說的什麽意思。”
    唐祁見她不願意說，想著現在才能做完手術，也不是逼問的時機，便吩咐道：“送她回病房！”
    程南希忙虛弱的開口製止：“送我去三環災區！”
    “你瘋了？剛取了鋼筋，還是兩處，沒有打麻藥，傷口會不會感染暫不得而知，光就是疼就要把你疼的半死，你還有力氣到處跑？你要是這麽不惜命，剛才我們何必浪費時間救你？”
    程南希知曉他說的是事實，也知道醫生是為了自己好。
    “你可以再去把我的請求請示下領導！”
    唐祁一張嚴肅的中年老臉頓顯慍怒：“到底有什麽事比你的命還重要？”
    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麽要跟這個小丫頭說這麽多，看到她這般不惜命，他難得的發怒。
    有可能是那雙莫名有些熟悉的眼睛。
    “有！醫生……”程南希實在虛弱，要不是現在正輸著液補充著營養，她一定昏睡過去。
    因為疼痛出了很多汗，身上的病號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長發也濕了，額前、耳際的碎發尤其明顯。
    唐祁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可程南希隻是輕飄飄的喚了他一聲醫生，自己便不忍心拒絕她。
    先回病房，我去請示了之後再說。
    得到回複，程南希閉上眼睛：“盡快！”
    時間就是金錢。
    他們距離地震發生又過去了半天，而那些被深埋在地下的人，沒人知曉到底是生是死。
    楊秘書第一次接到軍醫大院長電話後直接讓對方按程南希的要求做。
    第二次接到後，他不敢擅自做主。
    “書記，程南希手術做完了，現在清醒著，她要求去震中。”
    張書記眉頭微蹙：“對方身體情況如何？”
    “沒有打麻藥，小丫頭硬生生扛著取了鋼筋，除了傷口疼痛難忍，精神氣很好！”
    “那邊安排她去！你給我接鄧局的電話，我讓他馬上安排疏散無關人員！”
    “是！”
    程南希趁沒人的時候跟程瀟聯係。
    “我早就準備好了，隻等你那邊一聲令下，那些廢墟隨時傳過來。”
    程瀟貼心的簡直讓程南希感動的想哭。
    “你怎麽知道我會回去？”
    “與你相處了整整一年多，你什麽性子我當然知曉！”
    等程南希坐著救護車一路趕到震中位置，雨還在下，而她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身上大傷小傷不斷，並且腿上胳膊有好幾處骨折，自己走路肯定行不通，一次性將如此大麵積的廢墟移動也不現實。
    “程姑娘，我們是之前跟你一起出勤的工作人員，這次救援任務依舊由我們配合你行動！”
    “辛苦你們了！”
    程南希見是老熟人，倒也沒了什麽負擔。
    外圍的人見把所有救援部隊、誌願者、醫護人員等全部撤離災區紛紛不解，甚至有人煽動民眾情緒，說政府不管裏麵人的死活，要當官的出來給他們一個說法！
    鄧局強勢的將那些鬧事之人全部抓了，又安排武裝警察將外圍層層守住，絕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短短半小時內，所有京城市醫院內的救護人員，除了留下部分人值守，其餘人全部安排在外圍等候，救護車井然有序的排了好幾條街。
    一個團的特種部隊人員整裝待發。
    程南希雖然想要快速解決，但奈何麵積實在過大，她把這些廢渣傳過去，程瀟要想辦法存放，總不能戰占用農田，所以將城郊一座荒山堆的堆無可堆，她又隻能另尋她處。
    幸好她是騎了馬出來，程南希那邊也不至於等太久。
    此刻，程南希躺在擔架上，身上蓋著一層防雨布，頭上有人幫她打著傘。
    這些廢墟既然不能一次性清除，那便隻能一處一處的來，否則亂七八糟傳，定然會產生二次坍塌，給下麵被埋的人造成二次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