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希總覺得畫作跟玉佩有關。
    可是，她一開始來華夏的時候，明明發現華夏的曆史裏麵並沒有齊、魏、胡、渝四國的存在，程瀟也確認過她所學曆史裏麵沒有與四國相吻合的朝代。
    那麽，這四國，到底是架空？還是華夏的前身？隻是沒有記錄在曆史之中？
    沒人能給程南希準確的答案。
    不過，如果白爺爺見到的古戰場畫麵和自己聽到的廝殺聲是真得，那多半是這四國曾被曆史抹殺。
    “白爺爺，您也別著急，咱們慢慢合計！”
    白爺爺倒也不是急，隻是執著的職業病犯了。
    田助理很快把飯菜買回來，外麵已經天黑，出去也找不到什麽線索，所以四人吃完飯便各自回去休息。
    回到房間，喬書羽突然提議：“時間還早，要不要出去逛逛？”
    程南希沒什麽意見，但酒店地處偏僻，周圍也就古樓一處景區。
    “去哪？”
    “都可以，這麽早，你睡得著嗎？”
    年輕人都是夜貓子，程南希以前從不熬夜，在沒有手機的古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現在不行，習慣了頂著霓虹燈回家。
    “睡不著，但，這算約會嗎？”
    她雙手環抱依靠著櫃子，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對方。
    喬書羽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整個人像是被攝了魂一般點頭：“算！”
    程南希聽了開心的跑過去拽著人胳膊：“那走吧，約會去！”
    “約會就這麽開心？”
    程南希糾正：“是跟你在一起約會開心！”
    喬書羽嘖嘖兩聲，心道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小丫頭還挺會撩。
    “周圍也沒什麽可逛的，我看夜色不錯，要不去古樓看星星？”
    大概夜景也是不錯的，程南希沒有拒絕的道理。
    路燈下，走著走著，喬書羽突然開口：“希希，你跟我說說你那個朋友吧！”
    程南希愣了一下，偏頭想要看清楚喬書羽的表情，但燈光太暗，她瞧不真切。
    “為什麽想要知道她？”
    目的性太明確，她何其聰明，從話語中也能聽出一二。
    喬書羽正色道：“希希，你要知道，我能看出端倪的事情，張書記也能！”
    程南希抿唇不語，她又想起對方今日心緒不靈的事。
    “你看出什麽了？”
    可能是想了一天的緣故，喬書羽終於決定吐露心中所想所憂：“你跟她不止是能通信能互傳東西的好友關係，對嗎？”
    “為什麽這麽說？”
    “希希，古人不會用槍，不會開車，更不會開飛機！”
    “我拿了資料給她讓她學，她學習能力好不行嗎？”
    已經十一月的天，有些冷，郊外的風吹的比市區的大。
    路上很少見行人，古樓門口連保安都躲在保安亭裏玩手機。
    喬書羽往裏麵走，程南希跟上，跟的有點緊，所以對方一停下轉身她便撞了上去。
    “好疼！”
    委屈加心虛，她想撒撒嬌蒙混過去。
    喬書羽並不給她機會，雙手放在她兩個肩膀上，微微傾身，近距離的盯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說：“希希，就算她能學，那你呢？不認識摩托車，有駕照不會開車，分明是高考狀元複讀的時候卻全部重新學課本，會刺繡，會裁衣，會醫術，會跳古典舞……這些你怎麽解釋？”
    她身上的奇怪之處不是一天兩天觀察出來的，這是堆積在喬書羽心中很久很久一直想問卻又沒問出口的疑惑。
    程南希埋著頭，有些不敢直視喬書羽的目光。
    此刻，兩人麵上脫去偽裝，她連謊話都編不出來。
    “希希，你抬頭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的問題。”
    今晚，無論如何他也要問出一個結果來。
    程南希揚起腦袋，抿了抿唇，張嘴道：“如果……如果我說我失憶了你會相信嗎？”
    “先不說你說失憶是不是真，你結巴就已經說明你在說謊！”
    無情！
    程南希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兩隻胳膊一抬，將喬書羽放在肩上的手掀開，她往前麵走，喬書羽默默的跟上去，他有的是時間等她想清楚回答自己。
    再一次踏上古樓，程南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摸著脖子上的玉佩，緩緩對喬書羽說：“你猜的沒錯，我不是我，那個她才是我，我才是那個她！”
    這繞口令說的……繞，喬書羽卻聽懂了。
    他總結道：“所以，你是古代來的程瀟，她是現代去的程南希？”
    “對，我們都不知道命運為何做了這樣的安排，隻能從身上這塊玉佩下手調查真相！”
    喬書羽聽到這裏，終於明白自己為何總感覺這一切像夢。
    “所以，你們找到真相後，便要各自歸位嗎？”
    “天意難違，有可能吧！”
    程南希不想回去，但現在這般情況，她真的馬不準後麵到底會發生什麽。
    既然喬書羽已經全部知道，那便不再隱瞞！
    如此，也算是提前給他一個心理準備，萬一……萬一哪一天，她真的……
    “就沒有其他辦法嗎？”喬書羽問了一句，又接著問：“你想回去嗎？”
    程南希看著夜空下的現代城，緩緩搖頭：“不想，但是，有沒有辦法留下，我不清楚！”
    就像她不知道黑玉現世碎裂的那一刻，她和程瀟的命運會如何一般，是未知。
    喬書羽突然走過來將她抱進懷裏，緊緊的，像白天那般收緊鐵臂。
    程南希回抱著對方，手輕輕的撫摸著對方結實的後背順毛。
    “別怕，我來這麽久也沒回去，說不定，我和她以後就這般生活！”
    “可是萬一呢？”
    萬一她走了，世界那麽大，他連找她的地兒都找不到。
    “我答應你，就算我回去了，我也會想辦法再回來，好不好？”
    喬書羽放開她，很幼稚的伸出手：“拉勾！”
    程南希輕笑出聲，罵道：“喬書羽，你幼不幼稚？”
    “我不管，快點拉勾！”
    “好好好，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豬八戒！”
    程南希還是第一次做如此幼稚的事情，幸好是晚上，否則她臉上泛起的潮紅肯定藏不住。